《归路十里尽欢颜》苏木千叶

26、第四章（3）

　　琛央双眉一皱，这样的攻势，炔颜如何受得住？目光极冷，凭空多了一丝凌厉，看得楀郬心头发凉。他微微叹了口气，心头暗道十一未免太过鲁莽了!
　　反倒是嘉言极为赞赏，对楀郬道“十一这样的，本公主倒是赞叹不已!”
　　话未说完，就见嘉言指着那处“看!”
　　那剑光之中有铃铛的声音传来，在嘈杂的声音中显得尤为清脆!一阵银光迸发，他就站在昆吾剑上。飘然出尘!忽而电光大作，俨然就是顾飞轩的剑招，却又有些不同!楀郬大惊“这不是我为十一创的剑招!”
　　那剑光劈天盖地朝那人而去，转魄剑一转，将她手中的昆吾剑打落。两古剑朝天边而去。顾飞轩看向她
　　“如今昆吾剑没了，本座倒要看看，琛央如何帮你？”
　　炔颜看向琛央，朝他笑了笑“谁说要他帮忙了？”
　　听得铃声大作，顾飞轩周围渐渐聚齐星星点点的光芒，竟是水滴!俄而，那些水珠似有生命一般将他团团围住“区区御水之术，到让你小瞧了!”
　　高台之上
　　凌华见此，略微点头，半夏领会。顺手将手中之物往云海一扔。
　　不好!有人破阵，炔颜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便消失在云海之中。
　　一道白影随之离去!
　　烛阴山之主道“魔君这是何意？”
　　“这打来打去的多没意思？今日便到此为止吧！其他的，可等我离开后，各位自便!”
　　凌华头也不回“当真可笑，仙界大会，竟邀了魔君观看，不过，本君可从不会让尔等入我魔宫!”说罢便消失在古渝崖。
　　留下古渝崖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话!
　　嘉言一脸茫然“十一会去哪里？”
　　楀郬摇头“不知道，也不知琛央能否找到他？这两人太不让人省心了!”
　　＊＊＊
　　这是哪里？好熟悉!
　　炔颜看着此地，海面绵延，海风夹杂着海水的味道拂面而来；两旁的山上郁郁葱葱，让人目不暇接!有东西飞到她的面前，那是，重明鸟!（形状像鸡，叫声如凤，双目皆有两个眼珠，故名重明鸟）对她三声鸣叫，似是引路，她随着那只重明鸟向西而行，越靠近，心中似有什么东西翻涌。强忍心中不适，她看清了，那是一个人，一个极美的女子，她与这里有什么关系？伸手想要触摸，眼前光芒四射，她微微眯了眼。又是那种感觉，一如那次落入的阵法之中的感觉，眼前的女子就是那日在阵中见过的人。
　　她疼的跪在这石壁之前，手中捏着的铃铛已然见了血，额头布满了汗，面色苍白。
　　琛央见到她时，她神色恍惚，口中喃喃细语似是在念着一个人的名字。他手中的铃铛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炔颜似有察觉，抬头看去，他白衣曳地，平时波澜不惊的脸色有些许担忧，身边弥漫的，也不知是什么？眼前隐隐约约有白影移动，是她眼花了!却有雨滴落在手背!
　　他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施法探测她的气息，如此虚弱。绝不会是与顾飞轩相斗所致，此地有古怪!
　　琛央快速将她带出，施法医治!却是徒劳无功，忽然听到一声凤鸣，仔细看去。那重明鸟飞到了他们身旁，重明鸟与姑获鸟相生相克，炔颜上山之初便有姑获鸟相伴。如今重明鸟出现，可是与炔颜有关？
　　只见重明鸟向炔颜手心的血而去，不过一滴。重明鸟的身体逐渐透明，传来凤鸣之声，其鸣之悲，海水瞬间翻涌。江涛拍案，大有将这岸上淹没之势。这般动静，不是炔颜降世之时的动静吗？
　　悠悠岁月，十神人分而治之已有数万年，数万年间再无动荡。如今看来，天下大乱将至，届时，昆吾何处？
　　炔颜转醒时，就见琛央负手立在海水之畔，海风吹散了他的头发。原来，真的是他!
　　“琛央!”
　　他点点头，并未转头看她，依旧看向海面。
　　“琛央在想什么？”
　　“在想是不是错了？”
　　那语气不像询问，倒像是叹息，怎会包含自责？
　　“何谓对与错？”
　　“大乱将至!”
　　她呆了半晌，方才说道“守护？”
　　许久未曾听到回应，她说“琛央，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昆吾山以西，洛河尽头!”
　　“怎的是这里？”
　　琛央却问“你可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有人破阵!谁会熟知十绝阵阵法，不是说失传已久？”
　　“十绝阵法？”
　　琛央回头，炔颜的眉间多了一朵凤血花。炔颜歪了头看他，见他迟迟不动。正想走开，却听他道“十一!”
　　“何事？”
　　“为何不早说？”
　　她听得云里雾里，皱眉看向他。遭了，手中空无一物，铃铛呢？
　　“十一原是个女子!”
　　炔颜一怔，跑到岸边看向海面，为何琛央与凌华皆说她是女子？
　　她一急“琛央，这，你，能否不说出去？”
　　“为何？”
　　“我，要是……”
　　“既然如此，往后你不可在他人面前显露自己女子的身份!”
　　“连九师兄都不可以吗？”
　　琛央一愣，点点头!
　　似是下定决心“好!”
　　琛央微微一笑，在这海天之间，炔颜竟看到入了神!
　　昆吾剑划破天迹，停在她的面前。
　　炔颜一喜“琛央，我们可以回去了!”
　　他却转身，往她身上施法。直至看不出眉间印记。
　　炔颜回到若惟阁时，楀郬正在那里踱步。炔颜见了他很是高兴“九师兄!”
　　他却用手中的杯子往她怀中一丢，一急，炔颜差点没接住“怎么这么鲁莽？”
　　“我……”
　　“好了，别说了!你今日的招式简直深得我心!”
　　炔颜沉默“九师兄今日所使的剑法我从未见过……”
　　琛央在此时归来，问楀郬“可还有事？”
　　“无事!”却又摇头，方才师尊命人唤他“七师兄遣了弟子来寻我，我这就离开!”
　　复又对炔颜说“十一，明日你可会去古渝崖？”
　　她看向地面“我……”
　　“别吞吞吐吐的，明日你九师兄正式对上顾飞轩，定要好好揍他一顿为你出气，这你都不来？”
　　她略思索，似是下定决心“我一定会去的!”
　　（“父神!”
　　“琛央，十一可是显了真身？”
　　“是!”如今十一既已显露真身，古渝崖上众神齐聚，又怎会看不出？
　　父神道“即为昆吾弟子，岂能不会昆吾仙术？”
　　“琛央明白，明日起，十一与弟子一同闭关修炼!无故不得出!”）
　　古渝崖
　　楀郬看着云下众人，不见他二人踪影!
　　顾飞轩御剑而来，云海搅动，他二人皆不言语。许久，方才听他道“还请赐教!”
　　楀郬颔首，承影剑便消失在足下，无影无踪，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顾飞轩剑招凌厉，寒气逼人!转魄剑即将靠近那漩涡之时，只见承影剑忽而出现。天色突变，底下众人只觉透骨的冰凉袭来，转魄剑剑锋一转，往楀郬而去!承影剑散发的光芒在这黑暗中显得更加耀眼，转眼之间，楀郬手持承影剑到了顾飞轩面前。只听他道“承让!”
　　天空复又变回原样，似乎方才众人所见那一幕并不存在。心中极冷，这样的修为，传言之中昆吾九弟子不学无术，章莪山之主无法方才将他送至昆吾山。而今看来，却是另一番景象!
　　座上之人皆连声道贺“恭喜章莪尊者后继有人!”
　　那章莪尊者无甚表情“是楀郬的造化，章莪在此多谢尊者!”
　　楀郬看着他们，那一幕甚是讽刺，十一与琛央皆未曾到场。究竟出了何事？却听师尊唤他，前往高台之上。
　　“楀郬，你来我昆吾多久了？”
　　“禀师尊，两万年!”
　　“领十名弟子，即日起下山历练去吧！”
　　“是!”
　　有人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若惟阁空无一人，阁外设了阵法。他触动了阵法，便有一人从天而降，他以为是十一在同他胡闹!
　　“七师兄？”
　　“楀郬，师尊命我来说一声，琛央与十一闭关了!”
　　“为何选在这个时候？”
　　他不言语，楀郬也就不了了之。罢了，历练回来再找他们吧！届时，可好好与十一说一说在外的见闻。十一那小子，前几日还闹着下山，一转眼又不知跑哪去了？
　　＊＊＊
　　“琛央，今日不是要去看九师兄比试吗？”
　　“十一!”
　　“知道了，奉师命教导我，可是琛央，我们可以先去看看的!”
　　话未说完，她眼前便出现了楀郬与顾飞轩相斗的场面!
　　“这是？”
　　“楀郬的绝招!”
　　“你可见他使过？”
　　“见过!”彼时的剑招之中充满了杀戮，充满了恨意!此时，却又不同，修行数万年，将这一切都看得淡然了。如今楀郬能有这般心境着实不易!
　　炔颜想要再问，见琛央不愿多说，便牵了狴睨兽，与琛央一道往洛河尽头而去。也不知琛央为何要选在此地？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