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尴尬的试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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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作为一个即将奔三的五德四美样样俱全优秀青年，别的同龄人都是青少年，而她给自己挖掘了一个新的词语，叫中青年少女。
很好的诠释了她与同龄人之间的差别。
于是，在前几秒钟还觉得无地自容的简时，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在一堆小孩子面前有什么可丢脸的。虽然十万分不愿意承认，她这个年龄，他们这帮男生是要喊阿姨的，她要有当了十年作为一个成年人的觉悟和经验，经验告诉她，这点小事一点都不足以挂齿。
不过，简时的潜意识里，却把季洵光从这堆毛小子里划分出来，光是想想季洵光用他那宽厚的声音叫她：“阿姨”，简时估计都得万念俱灰了。
很快她就从丢脸的氛围中走出来。
简时路过这帮男生的时候，扯开嘴角对着刚刚打趣她的男生使劲儿地假笑了一下：“呵呵——”，然后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即使她纤瘦得几乎没有胸，但也要制造出这种气势。
这一声笑让男生摸不着头脑，愣愣地挠了挠头发，旁边几个男生笑他：“骁勇你完了，你被副班长针对了。”
骁勇揍了他们几个：“去你的！”
教科书都放在一个广阔阴凉的地下室里，简时按照程序签了名，后面的男生纷纷都跟着一个管事的老师到指定的房间认领课本。
周围还有好几个班的男生在各个房间里进进出出，门口又涌进了更多的男生，简直是人山人海。大家搬书搬的热火朝天，简时刚想进去帮忙，后背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疑惑地回过头一看，陆扬正摆着一副看到熟人的欣喜：“你也在啊？”
简时露出两颗小虎牙：“恩，你家季洵光也在。”
陆扬愣了几秒，对她喃喃道：“季洵光什么时候成我家的了，他妈同意了吗？”
简时作恍然状，陆扬似乎看懂了她脸上的意思，黑线解释道：“想什么呢不是这意思！”
不远处候着排队搬书的季洵光一无所知地抬头淡淡看了几眼他们。
“陆扬——”是一个清脆而灵动的女声，简时的视线落在陆扬背后几步远的地方，女生一头长发别在耳后，穿着白色polo衫，浅灰色格子百褶裙，青葱极了。
这不是早上那个水灵女生嘛？
陆扬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我先去帮忙了。”
简时茫然：“啊？”连她都听见女生叫他名字了，他没听见么？
水灵女生几步做一步过来，在陆扬走开之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先是一声不响地，孤傲地，神色复杂地上下打量了简时几眼，一转脸就对着陆扬绽出柔美的笑容，又半是委屈半是撒娇：“你怎么不理我？”
陆扬下意识就看了一眼简时，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这让那个女生瞬间像猫嗅到危险的气息全身都紧绷着，立刻抿着嘴斜睨她，就差吹胡子瞪眼了，简时当年在中央台看过一场川剧变脸，是中央几台她忘了，但变脸的绝技让她匪夷所思，一秒间就能变出另一张脸，让她惊叹，眼前的这个女生刚刚转脸就变的演绎，简直比变脸还精彩。
陆扬说：“我没听见，你有什么事？”
女生撇着嘴：“没有。”
陆扬欲走：“我走了，我还要去搬书。”
女生又像机关枪似的扫了简时几眼，装作不在意道：“她是谁？我记得她不是你班里的。”
陆扬低声斥道：“陈彤彤！”
简时想起来了，陈彤彤，那不就是那天跟陆扬在学校小花园吵架的女生？还让她摔了个狗吃屎，不过，这女生的心理素质也忒强大了吧，陆扬几乎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了，她居然还能跟个没事人似的，还能站在他旁边争风吃醋。
膜拜啊，短短几天，就把情人班里的女性全都翻了个遍，简时感叹，自己的脸皮要是这么厚，说不定也能追上季洵光。
陈彤彤见他面色微愠，也就不再问，倒是对简时甩了个脸色，然后再弱弱地跟陆扬说了一句：“那我先过去了。”
陆扬点点头，陈彤彤一步三回头地，渐渐走远，简时目送她良久，才收回视线：“看来她把我当情敌了。”
陆扬愣了愣，才说：“你别管她，她就是这样。”
看样子这个陈彤彤已经“折磨”了陆扬十分久了，虽然说陆扬长得很是阳光，一表人才，但在无数次拒绝后，陈彤彤还能一路磕磕绊绊地栽进去并且栽得根深蒂固，实在是令人唏嘘。
04、
地下室进出的男生渐渐少了。
虽然班主任说不用她搬，但她人都下来了，看着他们忙的汗流浃背的，自己也过意不去。
“还差一本数学必修一。”季洵光在她旁边突然说一句。
简时蹲着，抬起头看他，把书递给他时却本能地想起何明玥，那个在不久的将来隆重地空降到这所学校的女生，是季洵光的有缘人，是女主，是金光闪闪的女主，而自己其实连个炮灰都不是，充其量算个无关痛痒的路人甲。
她和陈彤彤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再这么一想，她好像还逊色于陈彤彤，她现在长得也不是什么清雅脱俗惊鸿之影，人家陈彤彤长得也还算....灵气可爱，大眼睛挺鼻梁小嘴唇的，接着继续搜寻着记忆里何明玥的长相气质，清丽冷傲，媚眼如丝，虽然那次跟她交谈中能感觉出来，似乎也是随和的人，与外表看起来冷傲的气场有些出入，但总归是个大美女。
简时VS何明玥，何明玥胜。
这么一想，简时的信心就像暮秋挂在枝丫上摇摇欲坠的染黄的干枯树叶，只要轻轻被风一吹，就能落地。
她长叹一口气，恨恨地将旁边的好几本语文书继续叠上去，季洵光诧异地看了一眼快眼漫过她双眼的一沓书：“你要搬这些？”
简时没在意，丧气又慵懒地抛出一个单音：“嗯——。”
他费解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搬起书就出门了。
五分钟后。
她果然低估了自己。
现在卡在半路，她本来是想要抱着走，弯腰抱书的时候发现行不通，后来就用手托着，厚厚的书本挡住了她脚下的视线，重量也令她的手臂渐渐发酸，上楼梯的时候一边试探着脚下的路，又一边留意着手里的书，奈何封面太滑，最上面的几本书已经开始有了倾斜向前方准备掉落的迹象。
她挺起腰杆想要纠正，结果弄巧成拙，又有几本书开始往外滑动，又腾不出手扶正，走了几步，发现书本的挪动幅度在脚步的颠簸下越来越大。
终于——
最上面的三本新书软软的滑落，简时的惊呼还没到嘴边，就有一只瘦长白净的手把它们接住，指甲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熠熠的光。
季洵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简时对他扬起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他也不说什么，她茫然地看他从她手里抽出一大半的书本，手里顿时轻松了很多。
她才想起问他：“都搬完了吗？”
季洵光的腿长，她小跑跟上他，听见他淡淡说了句：“嗯，除了你。”
她该说些什么呢，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好了。
05、
早上把新学伊始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了，班主任就通知大家下午就开始上课。
下午第一节是化学课，化学老师是一个剪着板寸头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叫陈良，以前他们都爱叫他陈老大，陈老大之所以叫陈老大，在于他有个级主任的行政职称。陈老大一上讲台，就把手上的一叠泛着浅绿色的试卷发了下去。
一阵细碎的交谈声，李媛媛在简时后面悄悄地抱怨道：“我一个暑假都没看书，这回惨了，肯定考得很差。”
陈良用他常年当官的威严语气说：“看看你们的基础还记得多少，好好做。”
简时顿时胸口就发慌，努力回想了一下初三的知识点，还没几秒就放弃了，真的是一！片！空！白！心想你这是一个暑假没看书，她可是十年都没看书啊，别说一点了，连半点都记不得，不是不记得，是记不得了。
上了高中以后，这种随堂小测很多，都是来自各个地方的优等生，自觉得连分桌都免了，大家都心无旁骛地解答着手里的试卷。不知道是不是浅绿色的试卷比白色试卷要省钱，简时开着小差，郁闷地看着第一题就已经难住她的元素周期表。
氢氦锂....什么什么来着？那个口诀表怎么背来着？
连口诀表都记不住，就更加不要指望能出现奇迹，后面选择题肯定也做不下去。这一刻，简时万分希望她能有特异功能，譬如说千里眼，旁边男生就是班里第一名，第一名正埋头轻松答卷。
四周只剩下笔尖与纸的摩擦声，简时余光往后移了移，发现李媛媛正奋笔疾书，叹了一口气，不是说一个暑假都没看书吗？这像是一个暑假都没看书的样子吗？
想她当年初升高化学九十八分，现在都付之东流了，想一想她的试卷发下来之后要是一个大红零蛋，真是她史上最丢脸的一件事了。
不知道陈老大会不会全班点名，那她就没有最丢脸，只有更丢脸了！
这才是她心目中丢脸的事啊！
啊——
简时颓废地把脑门往桌面上轻轻一磕，季洵光填完一道选择题，听到一旁一阵闷声，目光略微一掠，就看到简时无可奈何生无可恋地扶着额，左手的笔正一下一下地敲着同侧脸颊。
这些题很难？季洵光迟疑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即将填满的试卷，都是基础题，又埋头带着一种匪夷所思的情绪去阅题。
最后还是楚歌看出她无聊得就差啃笔头了，才用细弱蚊蝇的声音问：“你怎么了？”
简时回：“我不会做。”
楚歌疑惑，又悄悄看了一眼化学老师，又问：“你哪道题不会做？”
简时回：“哪道题都不会。”
楚歌：“.......”
一旁的男生手上的笔一时没抓稳，滚在桌子上，又从桌子上“啪嗒”一声滚到了地上，简时心虚地看着季洵光，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虚，因为她总觉得他听到了她说的那句话，她看到季洵光愣了几秒，也没看她，又捡起笔来继续看题，她终于放下一颗心来。
最终楚歌只好发挥她的人道主义精神，为了不让简时“死”得太惨烈，把整张试卷给她抄了个遍，还不忘低声说，“你是怎么把化学考到九十八分的？也是抄的吗？诶你别抄一样，最起码要一两题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尴尬的试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