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殇》水*尘

24、困兽之斗

　　后来霍水直奔济世斋找到许仁仙，许仁仙给了他一包药，要他回去熬过之后给他妻子服下。谁知那药的香气实乃一种迷香，闻过之后便会昏睡不起。回去之后霍水倒在了药锅旁，霍氏只以为他是几天来太过辛劳，就没有叫醒他，把他拖回了屋中让他休息。他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霍氏也着急，可看他气息匀称，觉他应无大碍，只是累着了，况且济世斋的许大夫带领大伙儿去降妖，她也就没去找大夫给霍水瞧病。
　　霍水昏昏沉沉的，睡得很安详。霍氏没事的时候就会坐在床边看着他。她总觉得相公一直在笑，可又不知在笑什么，只当他做了一个美梦。
　　然而就在霍水安睡的这三天，贺楼却在经历一场生死之战。他不知道太和古洞为什么来了那么多外人，他们手握宝剑围困在洞外，不停地叫骂着。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口口声声的骂着：“妖孽，快快出来受死！！”那个“洛尘”也在其中。他不知道这些人误会了什么，自己没有害过人，为什么他们要说自己是妖孽？
　　他抓起宝剑冲出洞口，冲那些仙侠大吼：“我是人！！我不是什么妖怪！！”
　　然而那帮仙侠却不听，提剑向他群攻过来。自己边打边退，边退边打，其实他也不知自己能退到哪里去。只是，他不想死。他还不想死！！他要活着，他要和霍水终老！！这个信念，支撑着他的斗志。那些仙侠一波一波的涌上来，再一波一波的倒下。贺楼觉得自己眼睛仿佛变了颜色，被染上了血一样的红色，他自己也好像丧失了人性一样，除了杀戮，只会杀戮。他疯狂地砍杀所有来袭者，沐浴在这场血雨腥风当中，他感到一种犹未有过的快感。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腥气，他只觉自己越来越有力量。尽管自己已被那些仙侠砍得满身血污，遍体鳞伤，然而血液的味道只会使他愈发兴奋癫狂。不管这血液出自敌人的，或是自己的身体。
　　那一刻，他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直至霍水的出现。霍水醒来询问妻子的病情，霍氏说已经无恙了。霍水要去感谢大夫，霍氏说许仁仙带着群侠上清远山去降妖了，这会儿不在济世斋。他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贺楼！！他撇下莫名其妙的妻子，匆匆来到太和古洞，果然看到群侠围困贺楼，而贺楼早已身负重伤！！
　　贺楼看到霍水，忽然忘记了打斗，停下了手中的剑。不料却被人趁机刺了一剑，他捂住自己的伤口，深情的看了霍水一眼，继续与群侠厮杀。
　　霍水冲过去挡在贺楼身前，大喊：“他不是妖怪！！”众仙侠怕伤及无辜，暂且停手，准备劝诫此名不明事理的书生。而此刻，许仁仙出现了。他站在理他们不远的地方，目光中尽是不满与失望。霍水总觉得这种目光似乎在师父身上也曾见到过。可是，师父死了啊！！他不懂，刚要开口和许仁仙说些什么却被贺楼拉到了身后。因为贺楼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有危险！！
　　许仁仙长嗟一叹，幻回了原型，霍水惊呆，许仁仙，就是师父！！
　　“洛尘，过来，到师父这来。”葛蓬的话语坚定不移，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然而霍水只是惊异的看着葛蓬，喃喃道：“师，师父……”他知道师父定是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贺楼的。他想保护贺楼。
　　“过来！！”葛蓬目光如炬，又是一声怒喝，半尺白须也跟着翘了两翘。他真的不知道那凡人对徒弟做了什么，让他竟然屡次忤逆师父！！
　　“师父，我求您放过我……”霍水忽然跪地哀求葛蓬，他以为修仙之人定当心怀悲悯之心，然而葛蓬不同。葛蓬在执念要杀贺楼时已经堕了魔道，他自己也说过，仙，不可枉杀好人，否则必将坠入邪道。他执迷了千年，想尽办法要助误入迷途的徒儿重归正轨，想不到自己的执念却早早让自己堕了魔道……他的心智千年之前便已被魔性所侵染。
　　贺楼拉起霍水，又将他拦在自己身后，他说：“不要求他！！”贺楼猛地发觉自己的怒火已经到了炽热化的状态，很快就要爆炸了。虽然自己是第一次看到眼前这个老头，但对他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厌恶感。尤其看到霍水给他下跪求他的那一刻，自己就越发的憎恨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头了。他以为他是谁？天皇老子吗？凭什么要干涉别人的事情？！
　　“混账！！你竟然屡次违背为师的意愿，这妖孽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你若不跟我走，我立刻杀了他！！”说完，葛蓬甩了甩拂尘，他已经顾不了太多了，他现在只要贺楼死，哪怕自己的手上沾了这妖孽的血迹坏了自己的修行也无所谓！！与此同时，那些仙侠连连退后，给葛蓬留出了一片空地，足够他施展自己毁天灭地的仙法。
　　“师父！！”霍水紧紧拉住了贺楼的衣角，将他挡在身后。
　　葛蓬不理他，只顾运转全身真气，此刻的他早已失了心智，似被妖魔附体。陡然间，众仙侠见到葛蓬双眼充斥着血红，白发蓬乱狂舞，他们知道，葛蓬成魔了！！虽然他们知道降妖除魔乃仙家己任，然而现在的他们已经因为贺楼一战而死伤惨重，早已无力对抗这个发狂的恶魔，因此趁着自己还有口气儿全部四散而逃。抛下了与恶魔对峙的霍水与贺楼。
　　霍水一把夺过贺楼的剑，举在身前，口中默默念着什么贺楼听不懂的咒语。霍水不想太多，他只想救自己的师父，他不想师父如此深陷于错误之中。这是他唯一能为师父做得事情了，尽管，这会毁了他三世的修为……
　　“天、绝、地、灭！！！”葛蓬大吼。
　　与此同时，霍水举剑向自己的师父刺了过去，没有一丝犹豫。贺楼伸出手想抓住他，然而他只抓住了一团空气。
　　霍水忽然觉得很放松，这一剑，算是报答了师父的养育之情，也了了自己与贺楼生生世世无果的姻缘。
　　这一切，终该结束了吧。
　　……

作者有话说

　　于是只剩下最后一章咯，好开心，哇吼吼～～
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