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烟蒂（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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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乙川和菲利安同时笑了，她还没来得及否认，菲利安摇摇头道：“不是。”他说着时，眼睛轻轻眯了一下，显得狡黠又果决。
“所以这就是那位丹尼尔接下的留学生吗？”
菲利安点头。
罗姨收回挽在菲利安肩上的手，笑意正式了些，她伸手：“你好，我是罗兆和，这位是我的丈夫，周子息。我们也从江州来。”很软糯周正的中文，异国遇乡音的气息让周乙川恍惚了瞬间。
她一手揽住花束，另一只去回应罗姨的握手，有些拘谨：“你好。我是周乙川。”
那位始终默默的男子也伸出手来，跟她轻轻握了一下：“我们都姓周，缘分不错。”
起风时，周乙川刚将手上的花束放进车里。
她瞄了一眼远处，被周子息揽在怀中前行的纤秀身影，矮身进了车。
菲利安坐在驾驶座上微微倾身，用手指划了显示屏找歌。
“想去江边看看吗？”他点下歌，在小提琴的前奏声里问她。
那双眼睛微微垂着，乙川敏感的捕捉到他不经意的疲累，和午餐时的失落一脉相承。
为什么失落？
“去吧。”
波恩很乖，好像也会欣赏歌。静静的躺在后座，眼睛晶亮又沉静。
小提琴的声音接上了新的音质旋律，周乙川恍然发现这个音质，就是她时常在书房外听见菲利安演奏出来的，她不知道是什么乐器。
她看了看开车的菲利安：“这是什么乐器？”
“手风琴。”
“是你常练习的那个吗？”
菲利安有点意外，掠了眼周乙川，笑了笑：“嗯。是。”
周乙川攥住安全带，有点开心。
车子慢慢的开了许久，停在了一条人迹稀少的江岸边。从这里看过去，可以看见远处高耸的芳缇娜城堡酒店。非常好看。
“你要下车吗？”菲利安问完，先下了车。
周乙川顿了一下，看他下车后，面对着圣劳伦斯河，倚在车上，随即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支放进嘴里，咬紧烟蒂。
后座的波恩抬头嘤咛，晃动不安的要找菲利安似的。
周乙川决定下车。
江风并不柔软。可是河对岸起伏的建筑，尤其是芳缇娜城堡，沐浴在午后发旧发黄的阳光里，安谧的让人昏昏欲睡。
风大，菲利安点了几下没点着烟，抬手挡了，烟雾才随风交缠起来。须臾后，收起了烟盒还有打火机。双鬓间的发丝伺机舞动。
沉静，失落，又惹人注目的菲利安。
这是她见到的，更深一点的他。
周乙川猜不到菲利安失落的原因，也无意去问。于是自己倚着石墙看河上的游轮缓缓行过。而菲利安手中的烟续了一根又一根。
他脚底的烟灰掉了不少，烟蒂却一根根的，整齐排列在车上，被一条格纹手巾垫着。
要走时，周乙川拿手机拍下河对岸的芳缇娜城堡酒店。
菲利安把手巾包起烟蒂，塞进口袋里。
回的路上听了不少手风琴和小提琴演奏的曲子，这对周乙川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
因为周母不喜欢声音，家里从来都是沉寂的。即便是看电影，周母也会嗯掉声音，让她拿出习题册，亲自监督她做。偶尔监督累了，周母会踱步去阳台，掏出烟来，打火机一下一下的咔擦，着火时，火焰会发出很清脆的“呲呼”声，青色的烟随即升起来，渺渺的在周母眼前散开。这是周乙川对声音最熟悉的印象。
所以这些曲子的旋律像要带着她和江风一起飘浮似的，让她不知所措，又紧张着喜欢。
丹尼尔很意外的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家里。
他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看书，手边放着一杯冰咖啡。听见菲利安和周乙川的脚步声，他抬头，伸手托了下细框眼镜：“一起去超市了？”
“嗯，家里蔬菜和酸奶都没了。”菲利安说着，先进厨房放了两个大袋子。
周乙川走到吧台，倒了两杯凉水。
“怎么现在回来了。”菲利安倚着门框问丹尼尔。
丹尼尔笑了笑，翻了一页书：“偷闲回来呆一呆，五点有飞机，去以色列出差。”
菲利安顺手接了周乙川递来的水：“事情还没解决？”
“是啊……”丹尼尔叹了一声，“上面间的博弈，难免前后不一致，我们这些公司就难做了。”
周乙川看了眼丹尼尔手中的书，默默听着她听不懂的对话。
“几号回来？”菲利安问，“行李还没有收吧。”
“几号回来不知道，总之下周五前一定会回来。行李就等着你回来给我收呢。”丹尼尔笑道，回头看了眼菲利安。
菲利安轻捻了下嘴唇，手里喝空的杯子放回了吧台，走出了餐厅。
周乙川喝完了水，也起身回了房间。
四点多，菲利安过来敲了周乙川的房门。
她放下手里的笔，过去开门。
“跟我一起送送丹尼尔。”
来接丹尼尔的车子停在院子外，随行的人在帮丹尼尔装行李。
丹尼尔看见周乙川出来，笑了笑：“你和菲利安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周乙川一一应下来。
两个人站在红的像火焰似的高大枫树下，送走了丹尼尔。
周六早上周乙川和柳南她们一起去芳缇娜城堡酒店玩了一番，又被赵俞拿着攻略，拖去四周吃一圈，还尝了点当地的特色啤酒。
魁北克是加拿大魁北克省会，这里离北极圈非常近，冬季寒冷而漫长。她们走过的街道上铺满鹅卵石，店铺风格巴黎味儿十足。周乙川听丹尼尔说过，魁北克人以身为法国后裔为荣，所以法语是官方语言，菜单上仍保留了羊角面包，广场上都是法国英雄的雕像也就不奇怪了。
微醺之余，几人约好下次找机会去坐河上的游轮。随后才各自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烟蒂（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