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人拾遗

38、分类守则

　　余伯温想知道什么林柏不清楚，不如就告诉他一些不懂不痒的信息。

　　“那只丧尸，我和他不熟。”

　　余伯温：“恩……你说的编号 F4843的丧尸在数据库里有详细的资料，你自己呢，拥有过编号吗？”余伯温又扫了一眼林柏的锁骨上方，一点痕迹都没有。

　　F4843……这不是伊莱身上的那串号码吗？要不是曾经特地去看过，林柏都没反应过来余伯温说的是谁，他说的数据库是什么意思？

　　林柏故意含糊其辞道：“有，但消失很久了。”

　　余伯温大概也不指望能问出具体的编号内容，没在这个问题上多作停留，反倒是报出了另一串有些耳熟的数字：“G9095，一只类人猿进化丧尸，曾出现在阳城附近，那也是通往海城的必经之路。”

　　林柏还在回忆G9095这串数字的来历，余伯温便质问道：“这只丧尸被击穿了头颅，有印象吗？”

　　林柏觉得他应该是回想起来这个G9095是哪位了，就是在往海城赶路的途中遇到的那只臂力惊人的长臂丧尸，林柏就算是想起来了，明面上却没有显露，余伯温没等到回应便停下了手里的笔看着林柏。

　　眨眨眼，林柏思量之下还是觉得这段可以说实话，反正自己一只丧尸，余伯温应该很乐意告诉自己更多宝贵的情报。“知道，杀它费了点力气。”

　　余伯温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没什么惊讶地做了记录。“是遭遇战，还是你主动的突袭？”

　　恩……严格来说的话。“遭遇战。”

　　“哦？”余伯温忍不住抬头看着林柏相比那只G9095瘦小的身板，“这么说是G9095先向你发动了攻击。”

　　“对。”林柏有些艰难地转动脖颈，余光看向实验台尾认真做记录的余伯温。“G9095——我是说，这些编号的取用有什么规律。”

　　余伯温没想到林柏会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嗤笑道：“怎么，你要是想起自己编号的头一个字母不妨告诉我，那个比较有用。”

　　余伯温想想林柏也就是一个实验体，要是个正常人这就属于研究机密，这些东西告诉他并没什么关系。

　　“实验体的数量远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方便管理和记录它们的标号从A开头，Z结尾，他们的分类大多是按照进化的方向，G类是与灵长类基因混合的实验体。F类比G类少见一些，自然系的变异概率太低了，F4843那样的电流强度就非常完美。”

　　林柏还清楚的记得属于自己的那个A字开头的编号，不过既然余伯温都没能了解到自己的具体分类，就没必要自己主动送上门去，谁知道这些号码里还会不会有什么门道。

　　即使是资料里最基础的字母分类，余伯温也乐于和林柏一点点细讲。

　　从B至Z，每一项余伯温都有所了解，还能举出不少例子来。B类的力量系，只是单纯的极致力量增幅。C类的速度系，摒弃防御将速度发挥到极致。除了这两个大系另外的都变得千奇百怪了起来，有些实验体似乎就因为过于特殊，直接被单独划分成了一个系种，就算整个分类里只有它一个。

　　但长长的分类听下来，唯独没有林柏所属的A类批次。

　　“是不是少了一个？”

　　林柏问的很平静，仿佛是一个认真的听众在提出恰当的疑问，余伯温顿了顿，完全没有之前解说那些各类批次的游刃有余，那双眼睛里闪过狂热和渴望：“没人见过A类，可能这个类别的根本不存在，不过我觉得之所以会有质疑，是因为研究出A类的人遇上了前所未有的瓶颈……”

　　“瓶颈……”

　　“是的，瓶颈。”余伯温喃喃道：“其他组的研究我都有所参与，但是创造A类的那些人总是神神秘秘的，如果不是有天大的秘密就是有难以见人的失败……”

　　林柏眼神微暗，不管A类批次现在如何，至少在之前是成功的，在实验室最后一次醒来的经历在林柏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

　　“1000号的数据监测呢！快，报出来！”

　　偌大的实验室，百来号人围着中央的一个注满水的大型容器，凡是参与了这项研究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容器里悬浮在水中的那个人以及他面前显示出的几条波动的电子线条。

　　“心率加快，血压上升，细胞活性下降五个百分点，秦博士！1000号内部大出血！”

　　秦博士愤怒的一拳直接砸向了放着一堆珍贵资料的工作台，迅速冷静下来后秦烨快速调整思路，急促的语气把一边的小研究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注射351号和698号混合溶剂，配比暂定2:1。”

　　浮在水中的林柏散着一头有些偏长的头发，因为痛苦眼皮紧紧合着，周身淡蓝色的溶液一点点被皮肤外渗出的血珠染红。一剂药液通过接在背部的导管紧急输入到体内，林柏因痛苦而蹙起的眉头暂时松开了，正当所有人都为了药剂生效而松了气的时候，异变突起。

　　巨大的液体容器传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脆响，林柏的身形一下子长了好几寸，一层雪白的骨骼带着几股红血从各个关节处“长”了出来，骨骼的疯长断开了原本所有连接在林柏身上的各式导管和连线。

　　秦烨从椅子上忽的站起，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激动和失态：“向溶液里打T90外加7号稳固药剂！”

　　骨骼的疯长持续了将近半分钟，期间带出来的血液染红了一半的溶液。

　　一百多号人先是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了连桌上的仪器都在颤抖的欢呼。巨大的欢呼声也使第一次以这种形态醒来的林柏猛的睁开一双泛着银光的眼睛，无意中直视那双眼睛的几个成员都不自觉噤了声，愣愣地盯着巨大的容器。

　　“博……博士，你看——”

　　浑身盖满骨甲的实验体在水中展开了身体，倾身用一只手贴在透明容器的内壁上，另一只手成拳在身后随时可以挥出。

　　秦烨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架，林柏的苏醒在意料之中，拿出应对方案就行了，更何况在水中能发挥出多大的力气来？

　　果然，看上去势头很足的拳头等到了容器内壁上只是发出闷闷的一声。当时林柏是怎么做的呢，有些不适应现在的身体的林柏遵从本能的再次抬手，一截骨头从指根拳锋处成型，定成一根有些粗糙的骨刺。

　　人身上最坚硬的地方是哪儿？第一是牙齿，第二便是骨头，所以当那截白色的骨刺尖部卡进内壁并且撕开一条裂缝的时候，大部分人居然还觉得理所当然。

　　等有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林柏借着那条撕开的裂缝一用力已经把容器那部分震成了蛛网式的碎痕。

　　秦烨往四周一看，这些人居然还有人大张着嘴在吃惊，气得拿起桌上的一排空试管就往人堆里砸去，“愣着做什么，动起来啊！”

　　容器里的林柏往上看，顶部的几排小孔开始有水流注入，那里一般都是一种渗透形麻醉剂的路口，溶液里富含溶解氧，但如果林柏不想被这个麻醉剂迅速放到的话，就必须尽量封闭身体与水体的接触。

　　屏气凝神外加上身体外一层致密骨甲的隔离，等林柏把那条缝隙彻底撕开，里面的淡蓝色液体分散成了好几股从破裂的地方钻了出去，容器密封性一经破坏，就连外面的人惊慌失措的声音都变得无比清晰。

　　“无关人员撤退，特情小组在哪，联系到了没有？！”

　　没等特情小组的影子出现，林柏便随着一股水流巨大的冲力连同一地的玻璃碎渣摔在了地上，大量的容器内液体哗哗落在地上，在地上漫出去好远。

　　秦烨到底是实验室的老江湖了，看林柏还在地上克服四肢不协调的感觉以及麻醉剂上涌的无力感，十分果断地拿起抽屉里的银色枪支对着林柏的后背扣动扳机，秦烨的选择是正确的，林柏只觉得后背像是被钝器狠狠击中，接下来的许多发子弹甚至透过那层新生的骨甲就钻进了体内。

　　一旁的人都看得心惊肉跳，有人更是连忙去按秦烨开枪的右手，生怕这位博士这种不要钱的打法直接打死了好不容易成功的实验体。

　　秦烨把打空的枪丢在一边懵懵的小助手的怀里，看着地上伤的不轻但明显没什么生命危险的林柏道：“我有分寸，先注射200cc麻醉剂放到备用舱里，安排人二十四小时记录，不允许出一点岔子。”

　　一针下去，林柏翻身的半途中就软了身体，被这群研究员七手八脚塞进一个睡袋似的黑袋里拖走了。

　　“秦博士，那1000号的分类是？这边要进行记录……”

　　秦烨看着满地的狼藉，放在他眼里仿佛是无限的可能性，所以他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A类，先不要对外公布，设置最高权限，除我以外的人一律禁止访问。”

　　“这……不好向上面交代吧，我们的实验很久没有进展了。”

　　秦烨看着助手急切的样子，有些不屑地一笑，都是些目光短浅的老鼠而已……“1000号之前的实验体拿出几个填上去，听我一句，如果你只在乎这些实验成绩而已的话，永远不可能达到梦想的高度。”

　　助手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博士教训的是，我一定……吸取教训。”

　　……

　　脱开回忆，时间也只是过去了半分钟而已，林柏动了动喉咙，问出了目前最困惑他的问题。

　　“你会帮我分到哪一类……我是说，字母编号。”

　　余伯温挑眉，这个问题有些难度，他思索一番，最终摇了摇头道：“也许会是K—突变系，也可能是N—强化系。这两者的分界并不明朗，得做更具体的分析。”

　　余伯温又回头细想了一下，补充道：“我个人偏向K—突变系，生长在体内的骨骼能违反正常的生长方式，这种类似昆虫节肢动物的外骨骼更像一种突变，而不是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