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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   晚上八点多,三个人吃完饭,又在附近商场转了转,就坐公交回家了。

      许颜比她早几站下车,没过多久,阮软也背着书包下了车。

      看到路边的文具店,她想起笔芯快用完了,刚才在商场忘了买,便推门走了进去。

      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叔叔,阮软来过几次,对方已经认得她了。她笑着打了招呼,付完钱,拿着笔芯盒转身走进巷子。

      巷子里的路灯已经修好了,虽然灯光昏暗,但勉强能照亮路面。阮软刚拐过一个弯,隐约听见前面有说话声,还有凶狠的叫骂。她脚步一顿,觉得不太对劲,下意识放轻动作,猫着腰往前挪了几步,躲在墙边小心地探头望去。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路灯下,三四个穿着花里胡哨的男生正围成一圈,对一个蹲在地上的男生拳打脚踢。带头那个边打边骂:“你上次不是挺横吗?现在怎么不还手了?我说过不会放过你,就绝对让你没好日子过……”

      阮软认出那个说话的,就是上次想抢她钱的男生。

      而被他们围在中间打的,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三四天的——陈随。

      阮软看得心惊肉跳,赶紧捂住嘴才没叫出声。

      心跳得快蹦出来,脑子也有点发懵,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小心地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就跑,一路冲回文具店。

      店主见她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还以为她落了东西,刚要问,就被阮软一把拉住胳膊。

      “叔、叔叔,帮帮忙!那边有人在打架,被打的是我同学!”

      店主也是个有孩子的人,一听这话也急了,立马跟着她跑了过去。

      他们赶到时,带头的男生正捡起一块板砖,眼看就要往陈随头上砸。

      阮软吓得呼吸一滞,旁边的店主大喝一声:“干什么!住手!”

      店主以前做过保安,今天正好穿了那件深蓝色外套。那几个人做贼心虚,一看这打扮还以为警察来了,顿时扔下砖头一哄而散。

      阮软赶紧跑过去蹲在他面前,着急地问:“陈随,你怎么样?”

      他衣服又脏又乱,手上脸上都是血,整个人狼狈不堪,毫无生气。除此之外,阮软还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

      怪不得他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阮软心里一阵愧疚。她猜,那伙人肯定是记恨上次陈随帮了她,才趁机来找他麻烦。

      说到底,还是和她有关。

      见她一动不动,阮软更担心了,又喊了一声:“陈随,你能听见吗?”

      他这才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厉害:“喊什么,没死。”

      阮抿了抿唇,没说话,但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旁边的店主开口道:“这孩子伤得不轻啊,得通知家长,或者去医院看看吧。”

      阮软也觉得该这样,就问陈随:“你带手机了吗?我帮你联系一下你家里人吧?”

      “不用。”他哑声拒绝,用手撑着想站起来往回走。

      结果刚迈出一步,整个人晃了晃,直接向前倒去。

      阮软一直盯着他,下意识伸手去扶。他个子高,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沉得很。

      碰到他胳膊时,阮软才发现他浑身滚烫,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呼出的气都是热的,明显是发烧了。

      看他这样,阮软实在放心不下。既然他不愿联系家人,她只好退一步:“那我送你去医院吧?你发烧了,让医生开点药或者打一针,好得快些。”

      “又死不了,去什么医院。”他哑着嗓子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一边咳嗽一边晃着沉重的脑袋,想借她的力站起来离开。

      旁边的店主也劝,说伤这么重不去医院怎么行,万一感染了就麻烦了。

      阮软看着他病得连路都走不稳,却还是一点不爱惜自己,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抓住他胳膊,语气坚决地说:“不行,陈随,你今天必须去医院。”

      说完,她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请店主帮忙一起把他扶到路边。

      正好有辆空出租车经过,阮软招手拦下,和店主一起把陈随扶进后座。她向店主鞠了几躬道谢,自己也坐上车,让司机开去最近的人民医院。

      旁边的陈随歪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眉头因难受而紧锁,浑身发烫,额头的伤口看着吓人。

      阮软从书包里拿出纸巾,小心地帮他擦掉脸上的血,然后又拿了一张轻轻按在伤口上止血。

      陈随眼皮动了动,但始终没睁开。

      ——

      车很快到了医院门口。阮软付完车费,在司机帮忙下把陈随扶下车。

      大厅有长椅,阮软让他先坐着,自己跑去窗口挂号。

      挂完号回来,陈随还闭着眼靠在椅子上。

      她轻轻推了推他胳膊,叫他的名字:“陈随?”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

      “挂好号了,我们现在去二楼看医生。”她声音放得很轻,像哄小孩一样温柔,“等看完医生再睡,行吗?”

      陈随看着她,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一直没说话。

      阮软也没指望他回应,把挂号单塞进口袋,扶着他往电梯走。

      晚上来看内科的人不多。

      阮软扶陈随走进诊室,先量了体温。

      果然,高烧38.7度,再不来医院,人都要烧坏了。

      阮软请医生顺便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好在没有骨折,除了额头需要清理包扎,其他都是皮外伤,擦几天药就能好。

      医生开好药单,阮软拿着单子准备去缴费,突然想起今天逛街把钱花得差不多了,怕不够,只好又折回陈随面前,有点尴尬地开口:“陈随,你带钱了吗?”

      怕他觉得自己小气,她又赶紧解释:“我晚上和颜颜她们逛街买东西,钱不太够了。”

      陈随没说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递给她。

      阮软接过来,不确定要拿多少,索性拿着钱包直接下楼了。

      护士报出费用:一共七十五块。阮软打开陈随的钱包,抽出一张一百的递过去。低头时,她无意中看到钱包里夹着一张照片——是个很年轻漂亮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眉眼和陈随有六七分像,应该是他妈妈。

      他应该很爱他妈妈吧,不然怎么会随身带着她的照片。阮软心想,但隐约又觉得哪里有点说不出的奇怪。

      不过她没多想,拿好单据去药房取了药,很快回到二楼的输液室。

      陈随已经坐在长椅上吊着点滴了,一只手撑着头,闭着眼。阮软把药袋放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站着看了看,转身出去找护士接了杯温水。

      “陈随?先把药吃了吧。”她说着,从药袋里拿出感冒药和退烧药,倒了几粒在掌心。看他一只手打着点滴,有气无力的样子,自己吃肯定不行。她便端着水,一粒一粒喂进他嘴里,看着他咽下去。

      喂完药,阮软又拿出药膏和棉签,弯着腰,小心地把他脸上、手上的伤口都涂上药。

      陈随的意识比刚才清醒了些,所以她说的话、做的事,他其实都知道。

      他微微抬眼,看向眼前的人。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她神情专注地给他上药,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一边涂还一边轻轻吹气。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带来一阵微痒,心底也随之泛起一种陌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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