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时代[西幻]》莫名之名

16、繁星

　　等到文森的身高又窜了一截的时候，乔来到伦敦后的第二个春天来到了。
　　乔来到伦敦已经一年了。
　　“乔，这次女王巡游你去不？”威廉用花铲给半个园子里的蓝铃花松了松土。
　　“不去了，这次是艾薇儿还有娜塔莎去，马斯和杜特十天前就请假，现在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乔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大不列颠五月的微白的阳光透过浓浓的雾气射下来，带着一点晕眩的感觉。
　　“喂，上次那个机械手的研究你还没完成吧，跟着福斯特什么都不学，就学会了懒。”威廉站起来，双手叉腰，一脸无奈地看着又翻了个身的乔。
　　自从女王巡游结束之后，威廉可以感觉到自己和乔的关系突飞猛进，偶尔他也会看到乔眼睛里的小星星，在盯着他闪闪发亮。
　　威廉大部分时间还是要回军校的，封闭式管理让威廉没有多少假期，每次放假都往乔这里跑，乔每次都会招待威廉，聊会儿国家大事，聊会儿街头巷尾的新闻。
　　在威廉的耐心讲解下，乔大概明白了女王的一次茶会代表着什么，女王的权力大概在哪里等等。
　　乔平时就准时去机械师公会工作，他放弃了怀表，开始专攻机械武器。乔交出去的飞艇图纸很快就被各方所采纳，所以几乎这一年，机械师公会还有皇家学院都忙于给自家的飞艇装上大炮还有平衡侧翼。
　　“我还懒？我昨天才去给那群小家伙们送吃的，跑得我腿都要断了。”乔站起来，面对着铿锵作响的伦敦城伸了一个懒腰。
　　“那群孩子还是可怜啊。”威廉感叹一声。
　　“所以你可以多多照顾我们的生意啊。”乔说。
　　威廉摇摇头：“我只照顾你的生意。”
　　“那福斯特那个老头会发疯的。”
　　“那至少艾薇儿还是会挺高兴的。”
　　“也没辜负别人叫你那几句威廉哥哥啊。”
　　威廉走回屋里，把铲子放回柜子里，走到乔的旁边，笑着说：“那别人艾薇儿叫你那几句乔哥哥，上次让你给她展示一下大炮你都不要。”
　　“我这套房子都还没还完嘞，我可不敢违背福斯特的命令。”乔听到了门铃的声音，于是他打开门拿到了今天的报纸。
　　“上次我帮你清理那几只老鼠你怎么处理的？”威廉问。
　　“威廉……不说那个了，你看最近西班牙的局势……”乔尴尬地扯起了嘴角。
　　“你倒是喜欢转移话题。不过，西班牙那里……”威廉用手托住下巴，“工人们想要权利，但是政府不想给，同时在这边英国政府也不想看到西班牙工人革命的胜利，不然容易引起英国的不稳定，而且两国之间的商贸也会有所变化。”
　　“听不懂。”乔摇摇头。
　　威廉无奈地看着乔笑笑。乔跑上二楼，从工作室里拿来了一只手套，丢给威廉。
　　“我的实验品，穿上。”乔每每只有在这个时候会给威廉露出甜甜的笑容。
　　“这次又是什么？上次那个的子弹连木板都打不穿……”威廉穿上手套，举起他的手左看右看。手套的上面用银丝缠出来一道又一道花纹，“花纹怕不是你雕的吧？”
　　“莫顿雕的，这次不会了，我把子弹换成了飞镖，应该更好用一些了。”乔说。
　　威廉对着挂在对墙的靶子一射，一块飞镖直直地飞出去，在快要到靶子的时候，一下子回旋，转了回来。
　　威廉抓住飞镖，说：“零环，差评。”
　　“知足吧，我知道你用枪也是零环。”乔笑起来，一把把手套从威廉的手上扯下来。
　　“喂，喂，我说你做那么精致，还以为是给我的呢！”威廉看着乔蹦蹦跳跳上楼的背影大声喊着。
　　“乔，你这个假期怎么办？”威廉向着楼上喊道。
　　“哦！看花车巡游啊！”乔从楼上下来。
　　“你不想回去看看吗？”威廉问。
　　乔低着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乔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威廉。
　　威廉被他看得后背发麻，举起双手投降说：“好吧，好吧。我们回去，我们先到那个小镇上，再找辆马车回去。”
　　乔用这还差不多的眼神，赞赏地看了威廉一眼。
　　……
　　伦敦火车站人来人往，那架蒸汽钢琴依然永不停歇地演奏着，新来伦敦的人都为之侧目，震撼于伦敦的无限繁华和蒸汽科技无限精巧。
　　乔坚决拒绝了威廉要帮他拿行李的请求，自己拿着自己的行李箱就上了火车，乔没有多少要带的，就随便扯了几件衣服，拿上了几本图书馆老头给自己的书就踏上了路途。
　　威廉也差不多。两个男人的行李，永远显得那么简洁干练。
　　“威廉，快一点！”乔看见了被包裹在浓浓蒸汽中的火车，火车在上一次的检修之后几乎是焕然一新，上面新的白色的金属亮得晃眼。
　　“好嘞，”威廉在后面说，“啊，小朋友小心！”威廉一下子扶住了那个冲向他的小男孩，小男孩扑倒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嚎啕大哭地跑进拥挤的人群中去了。
　　“怎么了？”乔问。
　　“没什么，那个孩子应该是走丢了。”威廉一脸不解，不过还是跟着乔上了火车。
　　火车一阵嗡鸣，缓缓地向着远处驶去。厚厚的白烟遮盖了窗外的景物，渐渐消散的时候，已经离开伦敦了。
　　“乔，你干嘛这么紧张？”威廉一脸风轻云淡，拿出来两个橘子淡定地吃着。
　　“不知道，可能是心理阴影。”乔颤抖着摇摇头。
　　两个人坐的是上等厢，匀淡的暖黄色灯光弥散在他们的身边。两个人的座位是舒适的沙发垫，面前的桌子上还有两朵低垂着的小花。旁边有两个管道口，想要什么服务的话，可以翻开管道的口子，向服务室传音。
　　窗外的景物基本上都是连片的树林，进入山岭地形后后基本上都是连绵的兽脊一样的山脉。
　　“威廉，你回去是要找到什么吗？”
　　“嗯，父亲说有什么东西，他藏在了那个庄园里。希望我们去拿到他。”
　　“我听说很多年前我们的父亲，还有一些长者们有一个计划，不知道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他们都是好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威廉，以后的人来说我们这个时代的时候，会说什么呢？”
　　“大概会是维多利亚时代？或者说‘蒸汽时代’？”威廉也偏着头，用手拨弄着乔垂下来的头发。
　　“你可不可以，不要扯我的头发。”乔说，“我觉得你最近扯我头发都要上瘾了。”
　　“哦，哦，哦，我的错，我的错。”威廉把手收回来，“你的头发太舒服了，我忍不住嘛。”
　　“我下次该发明个手套专门给你。”
　　“好啊！”
　　“我可以远程控制它断掉你的手的那种。”
　　“你送给娜塔莎吧，她很想对弗里克那么做。”威廉悻悻地耸耸鼻子。
　　“威廉，这个时代的名字到底有什么内涵呢？”
　　“没什么内涵吧，人们给一个时代命名，可能只是为了记住这个时代，人们希望记住这个时代的话，那么这个时代就一定有什么让以后的人再也找不到的东西。”威廉用手指关节轻轻地敲打着木桌，发出清脆的响声。
　　乔偏着脑袋靠着玻璃窗。
　　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
　　“说真的，乔，我真佩服你，这火车摇摇晃晃地，你都可以睡的着。”威廉看着趴在桌子上缓慢呼吸着乔，一脸笑意。乔的眼睛微微眯着，嘴里发出吸气的声音。
　　威廉看见乔快要醒了，就伸出手微微弯着指头，想要去拨一下散落在乔脸上的碎发。就在伸过去的一瞬间，乔用双唇轻轻含住了威廉的手指。
　　一抹璀璨的夕阳慢慢地涌上来，事物的光影闲得模糊不清，窗外的景物光影交错，远方的群山在铁水熔炼的夕阳下显得光耀无比。
　　“乔，你……”威廉没来由地笑了，笑得很开心，他偏着脑袋，湛蓝的眼珠被阳光充斥了。睫毛上的星尘闪闪发亮。
　　“啊？呸！什么味儿？快拿走！”乔突然炸毛，气冲冲地站起来，向着厕所跑去。“我上个厕所。”
　　威廉用手指轻轻敲着木桌，脸上似笑非笑。
　　不一会儿，火车就到站了。这个比较偏僻的小镇并没有多少拜访者，寥寥几个人匆匆忙忙地下了车。乔慢慢地走下来，向着只露出来半个脸的夕阳伸了一个懒腰，腰后面发出清脆的两声细响。
　　“威廉，快些！”
　　“行李重啊！”威廉在后面叫苦不迭。
　　“你自己非要一个人搬的，你在军校不是一直有负重训练吗？”
　　“你知道吗？负重训练完其实最好有一个按摩肌肉的人。”威廉两三步跑到了乔的旁边，脸上的坏笑一览无余。
　　“行了，我都快要饿死了，什么时候把你当肉烤了。”乔轻松地结果威廉手上的另一个行李箱。
　　“那你是不是要先……”
　　“有多远滚多远！”
　　在威廉一路上不知疲倦的调戏还有乔忍无可忍的咆哮之后，威廉带领着乔来到了一家偏僻的小旅店。旅店外面是一个小小的花棚，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花朵，各自倒着，像是要被阳光给折磨死的样子。
　　不过它们的叶子依然青翠欲滴，炽热的夕阳光滑过叶子的轮廓，滴在下面的石板路上。
　　门古色古香，左右各自有不知名的藤蔓花卉垂落下来。外面放着几张桌子，干净整洁。
　　“欢迎光临。”一个呆萌的小青年站在柜台后面，他笑起来眯着眼睛，圆圆的脸看上去格外可爱，穿着随意的衣服，不过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褶皱。
　　“嗨，我们想要一个房间，可以吗？”威廉把行李放下，走到柜台面前。
　　“哦？一个房间吗？”小青年露出惊讶的表情，“好的，没问题。”他马上就点开了收银台，从里面拿出来一把钥匙。
　　不过就在他想要把那个机械柜子抽回去的时候，那个收银台呜咽一声，就此罢工了。
　　“哥哥！”小青年冲着楼上大喊一声。
　　“哥哥！”
　　“知道了，喊什么喊！”一个高瘦青年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用毛巾擦着自己湿淋淋的头发。他的身上也是一件随便的白衬衫，领上第一颗扣子没有扣上，露出他白皙的肌肤。
　　那个高声喊叫的小青年立刻就不说话了，唯唯诺诺地朝着哥哥微笑点头，然后委屈地指了指收银台：“哥哥，它又坏了。我总是弄坏它。”
　　“你哪天没弄坏过东西。”那个青年的眼睫轻轻地抬起来了一点点，又垂下去，慢慢地转过身上了楼梯，说道：“下次不要再弄坏东西了，小东西。”
　　“哥哥，你还没有……”
　　“修好了！”乔在旁边大舒一口气。然而乔这一声大喊把小青年吓得可不轻，他拍拍胸口对着乔说：“谢……谢谢啦，哈哈，我很笨的，总是弄坏东西，哥哥他经常说我的。”
　　“看不出来，那张冷冰冰的脸还会疼爱弟弟。”威廉撇着嘴一脸不爽地望向青年离开的方向。
　　“那个……介绍一下，我是贾克斯·迪尔文，刚才那是我的哥哥杰森特·迪尔文。我哥哥是这个地方的机械师。”贾克斯说着，眼睛里全是小星星，“不……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位客人也是机械师呢！”
　　“机械师乔·戴维斯，请多指教。”乔用手轻轻碰一下帽子，微微鞠躬。
　　“这里没有机械师公会的分会吗？”
　　“哈哈，怎么会有呢，这里人这么少的，大家都喜欢过以前自然一点的生活，也不打仗什么的。所以机械用品也不是很多，就只有哥哥一个机械师呢。哥哥好像挺仇视其他机械师的，他看到你居然没有生气，真奇怪。”贾克斯说完，拿起钥匙带领着乔和威廉向着楼上走去。
　　独属于木头还有花卉的清香扑面而来，二楼的走廊没有多少的装潢，但是那种自然随意的感觉体现在每一处细小的设计中。
　　贾克斯走起路来端正地不行，比起受过皇家训练的威廉毫不逊色。
　　贾克斯走到门前，把钥匙塞进钥匙孔，不过来来回回扭了半天，都没有拧开门，于是他把钥匙拿起来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一脸歉意地回过头说：“那个……不好意思，我好像又搞错了，我马上下去换，二位不要急。”说着贾克斯就急急忙忙地走下去，然后在楼下就传来了一声跌倒的声音，看来贾克斯在一楼摔了一跤。
　　走廊尽头的门突然打开了，杰森特拿着一根水管缓缓地走出来，威廉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立刻把乔来到身后，放低重心，作出防御的姿态。
　　杰森特举起水管直接向着威廉劈来，威廉微微一顿，直接抓住了水管，威廉的手臂向下一沉。
　　杰森特立刻放开了水管，弯腰去勾威廉的左腿，威廉微微抬起左腿，向后一缩，在杰森特缩回的时候顺势一勾，反到吧杰森特弄得狼狈不堪，滑倒在地上。威廉用水管制住杰森特说：“你要干什么！你是谁派来的。”
　　“哥哥！”贾克斯大喊。
　　乔立刻反应，退后几步，一把把贾克斯架在怀中，用深夜蔷薇抵住他的额头。
　　威廉侧开身子让杰森特看见贾克斯，然后用一种更加凶厉的口气问：“谁派你来的！”
　　“切。”杰森特薄薄的嘴唇里吐出来一个音节。
　　像是忽略了威廉一样，说：“少爷，迪尔文兄弟为您效劳。”
　　乔的手停了一下，贾克斯瑟瑟发抖地说：“您是戴维斯少爷吗？我……我没……没有认出您。”
　　“你们到底是谁！”威廉还是不愿意松开杰森特。
　　“切。”一个淡淡的带着无限寒意的音节。
　　乔松开贾克斯走上前去把威廉拉起来，杰森特站起来拍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
　　“你们到底是谁？”乔问。
　　“迪尔文兄弟。”
　　“你们为什么称我为少爷？”乔问，威廉死死地拉住乔的手不肯松开，乔觉得自己的手被威廉握地生疼，不过也感觉到了一股暖流正从威廉的手心传来。
　　“贝克·戴维斯是我的师傅，十二年前他来到这个小镇交给我了机械技术，后来他去了北部的草场，一个月来看我们兄弟一次。”杰森特就像是最忠心的仆人一样低着头慢慢地向乔叙述。
　　“我父亲，他……”
　　“老爷已经走了，他走之前给我寄来了字条，要我们等待时机，帮助少爷。”杰森特说着。
　　“那戴维斯叔叔对乔有什么嘱托吗？”威廉听着已经放松了警惕。
　　“切。”杰森特不耐烦地回答道。
　　“哈哈。”贾克斯尴尬地笑了两声，“老爷说他走了之后，有东西留在原来的房子里，要少爷回去找找。”
　　“啊，想不到他还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乔撇撇嘴，“你们说的时机是多久？”
　　“不是现在。”杰森特的眼光一下子偏向一旁，没有直视乔，“不是现在。”
　　“少爷，先……先进去屋吧，招待不周，多多担待。”贾克斯说着用钥匙打开了门。
　　杰森特推开威廉直直地走到贾克斯面前，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条小手帕轻轻擦拭贾克斯的额角，说着：“没受伤吧。”
　　“没……没有，乔少爷没有用力的。”贾克斯立刻招招手说。
　　贾克斯快步走上来朝着乔还有威廉说：“对不起哈，先生，我们这里没有什么蒸汽暖炉，哥哥他，哥哥他，不怎么喜欢机械的东西呢。”
　　乔微微皱起眉头，疑惑的看着冷冰冰的杰森特，既然不喜欢机械，又为什么要当一个机械师呢？
　　发现了乔在打量自己，杰森特用左手抓住右手手腕转动了两下，朝着乔微微一鞠躬就走了，“小东西，收拾完过来找我。”
　　“是……是。”贾克斯唯唯诺诺地点点头。
　　威廉把行李搬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向阳，四周都是木质家具，而阳台的门还有墙壁都是由木藤交错纵横编织而成的，零星的光从里面投向外面，在外面的藤蔓地板上缀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星星。
　　“怪不得那个人就像是个木头。”威廉打量房间后说，“这屋子几乎全都是木头。”
　　乔则一身疲惫地倒在床上，脸上写满了茫然。
　　“威廉，你说。我们的父辈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我们，你和艾薇儿都比我知道的多，他们到底在隐瞒些什么呢？”乔懒懒地翻了一个身。
　　“不知道，也许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了吧。”威廉坐在床边说：“没有蒸汽暖炉，今晚的天气也有些凉……”
　　“我知道了，我回多盖些被子的。”乔踢了踢威廉，想要把他从自己的床上踢下去。
　　“那个，乔啊……这里就一张床，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把我抱紧一些。”威廉的身子一下子压下来，乔下意识地躲闪，不过还是被威廉锁在了手臂之下。
　　敲门声一下子响了起来。
　　“喂！乔少爷，哥哥说今晚上他和我一起睡，让你去睡他房间。”贾克斯在外面大声喊着。
　　乔面临着一个选择，去睡一个陌生人的房间，还是和有可能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威廉同枕共眠。
　　乔看到了威廉哀求的神色，威廉在乔耳边小声说：“那对兄弟俩都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你可不能把自己送别人床上去了。”
　　都是虎狼之穴，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啊。乔仔细地思考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和威廉在一起。
　　“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睡吧。”乔大声地回应道。
　　“好，好，我去给哥哥说。”贾克斯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下去。”
　　“嘿！我可没在闹！”威廉悻悻地下来床，拉开帘子门走到外面。
　　这……难道更有道理吗？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经过这么一番，乔也刚才的茫然也渐渐消散了。
　　乔看向窗台上威廉的宽阔挺拔的背影，浓浓的夜色包裹了他，而他却像是一颗太阳，散着暖暖的光。威廉的手上拿着半杯果汁，一边摇晃着杯子一边慢慢地品着，嘴角有着一股似有似无的笑意，就像是刚刚偷到了额外蛋糕的孩子。优雅的绅士风度还有淘气的孩子个性编织成了面前这个帅气而魅力十足的男人，而那双深蓝色眼眸中倒映着漫天繁星，吞没了连绵的晦暗的丘陵。
　　乔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管他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我们还在努力，还没有服输，还相信心脏在某个瞬间不经意的跳动，我们就会挺过去。
　　“威廉，这家旅店你是怎么知道的？”乔拉开藤蔓门，藤蔓门发出几声轻响，抖落了乔一声的木质清香。
　　“我父亲给我说的，其实伦敦有很多贵族到这里都喜欢这里。”威廉一把拽住乔的手，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那些贵族都喜欢有腔调的东西嘞！你看！”
　　天地茫茫，群星梭巡于九天之上，留下一条又一条优美的弧线，天空中出现了无数幻丽的同心之圆。而辽阔的土地的胸膛上，睡熟着无数悠闲人家，没有伦敦的绵延千里的尖顶森林，没有无止尽的白色蒸汽，只有几家朦朦胧胧的橙黄色煤油灯光摇曳着。天地星璇，无限瑰丽，无数的梦境升入天空，编织成了一场最绚烂的星火盛宴。
　　“乔，你看到了吗！”威廉冲着天空大喊。
　　“威廉，我看到了！”乔的声音比威廉更大。
　　“乔，你看到了吗！”威廉又一次大喊。
　　“威廉，我看到了！”
　　威廉放开乔，让乔站在自己的面前，乔的脸上有着兴奋的红色。
　　半边是星星点点的灯光，半边是浩瀚无垠的绚烂夜幕。
　　威廉走上前去，用嘴轻轻地在乔的嘴唇上点了一下。乔偏了偏头，表现了自己的拒绝，不过还是被威廉给碰着了。
　　“繁星代表我的炽热的心，我的朱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