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时代[西幻]》莫名之名

13、瞄准

　　天空中巨大的飞艇逐渐倾斜下来，高兀的艇头穿过洁白的云层，上面华丽的皇家标志出现在了群众面前。就像是横空而来的巨大城堡，带着皇家的威严降临。所有的建筑都显得渺小，所有的人都可以感觉到身心上的震撼。
　　人群开始欢呼，他们挥舞手上的英格兰旗帜，漂亮而精致的米字旗在风中飘扬。人们尖叫、呼喊，希望呈上他们对女王最诚挚的敬意。
　　巨大的飞艇还在下沉，他的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半边天空。女王穿着洁白的纱裙缓缓地走上最前端，她的手上拿着象征着权利与圣洁的手杖，她胸前垂着皇家的鲜红的披肩。她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恍然看去就像是下凡的天使。她就那么站立在庞大的飞艇的最前端，居然把整个飞艇的气势都给比了下去，她显得高大圣洁，不可玷污。
　　飞艇已经下降到了合适的高度，开始准备平行移动。就在转动的一瞬间，四周突兀地冒出来几声炮火，直直地轰击了这艘象征着皇家荣耀的飞艇。
　　人群开始大喊。
　　克利克斯迅速地收起自己的画板。旁边的人群开始混乱地移动了。人群朝着不同方向涌去，整个街道上开始出现混乱。“艾薇儿，快走。”克利克斯对着旁边的艾薇儿大喊。
　　然后他看见艾薇儿小姐坐在凯恩的肩头，悠哉悠哉地晃着她的双腿，艾薇儿的一只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她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飞艇。
　　“呀呀呀！搞事情了！”艾薇儿说，翻身从凯恩身上下来，“莫顿，可以确定地点吗？”
　　“小姐，准确无误。”
　　“走走，出发！”艾薇儿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克利克斯，说了一句：“快回家，别乱跑。”
　　克利克斯发现这应该是自己的台词的。
　　克利克斯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大大的眼睛里闪着灵巧的光芒，好像随时里面都在上映着一场荒诞大剧。“我跟你去。”克利克斯说。
　　“你看，飞艇掉下来了。”艾薇儿高呼。
　　克利克斯立刻回头，发现飞艇只是在炮火下摇晃，并没有要落下来的迹象。他一回头，就发现那三个人没影了。
　　炮击还在继续，女王在飞艇上摇摇晃晃，大臣们走上前来想要搀扶着女王到舱内去，女王一下子打开大臣的手，用早已准备好的话筒开始了她的讲话：“大胆狂徒，你这是在挑战皇家的荣耀。我的子民们请冷静，在你们面前即将上演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斗争！”
　　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地下的人群开始慢下来。克利克斯突然在已经停止了的游行花车上发现了一个熟人，他急忙跑过去。
　　突然，又是一轮齐射。飞艇开始激烈地摇晃，女王没有站住，跌倒在甲板上，阿尔伯特急忙冲上来搀扶起女王。人群又开始慌乱起来，他们向着远离炮击的地点跑去。
　　好几辆花车被撞翻了，在最后时刻，艾伦家族花车上面的维纳斯跳了下来。
　　克利克斯刚好接着了她，维纳斯用自己的眼睛看着克利克斯，她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粉红的脸颊和高挺的鼻尖，还有水晶一般的眼睛。
　　克利克斯不好意思地笑笑，轻轻地把维纳斯放下来，拉着她的手向着一旁的小巷里跑去。
　　“你怎么没在上面？”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我要在下面画画。”克利克斯说，维纳斯点点头，她是知道克利克斯因为痴迷绘画差点把他的父亲给气死。
　　“我已经坐过几年飞艇了，上面摇摇晃晃的，晕人得很。”两个人拉着手，跑进了一家咖啡馆。
　　“哈喽，有什么需要。”李江云问。
　　“两杯咖啡，多加糖。”克利克斯气喘吁吁地说。
　　李江云煮着咖啡，眼神里若有所思，他看向窗外，人们推推搡搡，希望自己可以去到安全的地方。
　　与此同时，飞艇上。
　　“威廉，你带着爱德华王子他们快走。”威廉看了看乔和爱德华还有三个小公主，最后艰难地做出选择。“乔，那你呢？”
　　“我？不用你担心。”乔把自己的手套给带上，点击手套的一方，手套上就立刻出现了一把小刀，乔用小刀撬开窗户。
　　冷风迎面扑来，向着船舱内不断地涌入。
　　乔戴上自己的瞭望镜，向着威廉说：“把深夜蔷薇给我，你带着他们快走。”
　　“自己小心。”威廉拉着三个小公主，向着上面跑去，爱德华跟在后面。
　　乔上下调试着瞭望镜，终于看见在一座钟楼的顶部，有着两管大炮，大炮向着船的侧面不停地开火，它们并不攻击甲板和生活区，而是直接攻击飞艇的侧壁，让整个飞艇剧烈地摇晃。
　　乔在放大镜里看到那个人的脑袋出现在大炮炮管的后方，千载难逢的一次狙击机会，乔把枪架在窗户上，瞄准了那个人。
　　乔发现自己的手指僵硬，竟然按不动扳机，但是他是明白的，自己没有办法下手，自己在此之前连只蚂蚁都没有杀过，更不要说看着一个人圆滚滚的脑袋在自己的面前爆开。
　　突然，飞艇又是一阵摇晃，乔摔在地上。
　　冷风不停地灌入，让乔的鼻尖有了一点鼻涕。乔揉揉鼻尖，看着掉落在一旁的深夜蔷薇，确实如此，自己现在还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去杀一个人。
　　“乔，你怎么了？”威廉从走廊尽头匆匆跑来，他说，“中途遇到了弗里克还有文森，我把他们交给弗里克了。”
　　威廉看着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乔，也走过去蹲下，问：“怎么了？”
　　“威廉，我……”
　　威廉在他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说：“我知道了。”威廉把乔从地上拽起来，双手紧握着乔的双手，说：“瞄准！”
　　“威廉！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威廉的声音在冷风中显得格外温柔，他说：“以后，你还会举起枪，那个时候你会更难开枪。”这句话混在冷风中，戴着呼啸在乔的耳边摩擦。
　　“瞄准！”
　　“嗯！”
　　“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就会歪的！”
　　“听我的，闭眼，是我开枪，不是你！”威廉把自己的手指按在乔的手指上，轻轻地压着乔的手指。
　　“嘣——”乔睁开眼睛，但是瞭望镜中已经没有了刚才那座钟楼。
　　乔回头，看见威廉神经病一样地雀跃欢呼，摩拳擦掌，嘴里念念有辞：“我要给弗里克那个家伙看看，什么才叫做神枪手，哈哈哈，这枪我可以吹一辈子！”
　　“还有炮击点，对吧？”乔无视了威廉神经病一样的行为。
　　“嗯，开这个样子炮击点不会低于八座。不过弹药口径都不是很大，他们好像只是希望飞艇摇晃。”威廉说。
　　“走，不对，这样的口径不足以让这座飞艇像这样摇晃。”乔摸了摸后脑勺，然后急忙地跑出去说：“这里一定有零件出了问题。”
　　“马斯和杜特呢？”乔飞快地穿过每一条走廊。
　　“一早上就没有看到他们人。”威廉说，“也许他们已经赶到了控制室了……小心！”
　　飞艇就像是在风中摇曳的树木一样剧烈摇晃。乔脚步一偏，向着一旁跌去，威廉上前一步，刚好抱住了乔，不过两个人也就顺势倒了下去。乔跌到了威廉的身上，威廉哀嚎一声。
　　“嘶——疼疼疼。”威廉摸摸后脑勺，刚才摔下去的时候，威廉的后脑勺刚好撞到一个拐角的一条棱上。“哎，怎么每次你摔就是我帮你垫着啊！”威廉看着乔，乔把威廉拉起来说：“你也可以不拉的。”
　　“算了算了，你摔坏了我心疼。”威廉的眼睛玩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乔说：“缓解疼痛，亲一下。”
　　另威廉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乔非常主动地走上来，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地一点，就满脸通红地向着前面继续跑去了。
　　这样的开放让威廉有些受不了了。不应该是他迟迟不定，然后自己强吻吗？怎么说变就变了。
　　威廉舔舔嘴唇，追了过去。
　　乔已经没有脸去见威廉了。他匆匆地转过一个又一个拐角，撞到了两个惊慌失措的侍者。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在那一瞬间自己对威廉生出来一种由衷的感谢之情，然后在不知名的冲动下，自己居然那么主动地吻了一下威廉。
　　丢人。真他么丢人。
　　乔来到了控制室，发现门被锁上了。他立刻感觉到了不对，控制室不可能没有人在，所以他只好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开门！”
　　里面没有回应。
　　威廉追上来，看着一直在敲门和喊话的乔，立刻就明白了控制室被上锁，威廉朝着乔喊：“闪开！”然后威廉一个助跑，凌空一脚将门踹开。
　　“马斯？杜特？”乔看到了被绑在铁柱上的两个人，两个人的嘴上都被贴上了透明胶。他们呜呜地叫着，用脚撞击着一旁的控制台。
　　乔用小刀划开两个人背后的绳索，然后撕下他们两个的胶布。
　　“奥珀尔，是奥珀尔，她取走了控制台的平衡结构。”马斯迫不及待地大喊。
　　“奥珀尔？”乔把从一旁递给两人一点水喝，“慢点说。”
　　“外面怎么了，怎么一直在晃？”杜特问。
　　“我们被炮击了。”威廉走到最近的窗户向下看，发现大街上的人群基本上已经消散，地面上一片狼藉。
　　“你们慢点，马斯的胳膊中弹了。”杜特看着乔扶起坐在地上的马斯。
　　“到底怎么回事？”乔问。威廉走进来，撕掉了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给乔做了简易的包扎。
　　“我们感觉到摇晃后就来到了控制室。”杜特说，“然后我们发现奥珀尔就在那里。”
　　“怎么回事？奥珀尔不是答应加西亚公子去甲板了吗？”威廉问。
　　“什么时候，我记得她拒绝了加西亚的邀请。”乔走到控制台前，开始检查每一个仪表。
　　“她后来答应了，我去餐厅的时候，他们离开不一会儿就发生了炮击。”威廉说。
　　“我们询问她想要干什么。然后她的背后就突然伸出来两支机械臂和一支机械枪。用枪射中了我，然后一个人从背后偷袭打晕了我，杜特没有打过他她，被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给击晕了。”马斯说完看着乔，问：“她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就只有平衡结构的一个小枢纽，就相当于飞艇的晃动将被增大。”乔说着，皱起了眉头，“我们现在不可能现场完成平衡系统。”
　　“能让飞艇停下来吗？”马斯问。
　　“恐怕不行，女王那么要强的性格，不可能让象征着皇家的飞艇中途停下。”威廉说。
　　“那怎么办？没有了平衡系统，就算是没有炮击，一阵风都可以让它左摇右晃。”杜特说。
　　“我在这里。大概可以暂时稳住飞艇。”乔站起来，对着杜特和马斯说：“可以把东西偷过来吗？”
　　马斯和杜特无奈地看了彼此一眼，点了点头。
　　……
　　“我说，你怎么一看见本小姐就吓破胆了？”艾薇儿拿着一把小刀，面前这个人的腿被子弹贯穿了，整个人瘫软在钟楼上。
　　“说吧，谁指使你们的。”那个人突然十分害怕，面目狰狞，最后他哭出声来。凯恩看着这个没出息的炮手，摇摇头。
　　“凯恩，放我下来。”艾薇儿的神色一下子冷下来。
　　“莫顿那边情况怎么样？”艾薇儿问，她把手指放到刚才那个人的鼻腔下面，“他……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凯恩说。
　　“他服毒自杀的。”艾薇儿站起来，看着远方另一个遥遥相对的钟楼，眼睛眯成一条缝。
　　……
　　在另一个钟楼上。“啊呀啊呀，这个作战环境还真是险恶呢。”娜塔莎躲在墙壁的后面，看着另一边的莫顿，给他打了一个眼神。
　　莫顿点点头，投出一颗蒸汽烟雾弹。白茫茫的蒸汽立刻在走廊中蔓延开来。莫顿向着走廊里进行了扫射。娜塔莎一个翻滚走到了钟楼的门口。
　　她向里面看了一眼，发现炮手仰面倒在地上，嘴里还有着白色的泡沫，看来是已经死了。莫顿从她的身后走下来，说：“上一楼的炮手也死了。”
　　“嗯，敌人很敏锐啊。”娜塔莎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看着天空。不一会儿，天空上就冒出来一颗紫色的信号弹。
　　“下一个地方我们还去吗？”莫顿问。
　　“不，大概不用了，我可没兴趣去找一两具尸体。”娜塔莎用手扶过她的漫卷的金发，把眼光投向天上的飞艇。
　　钟楼下面，肥胖的中年人利落地走上马车，他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旁边的侍者也戴着面具，恭恭敬敬地朝着他鞠躬。
　　“都解决了吗？”
　　“是的，一到八号，都解决了。”侍者说着，“不过有一些变数。”
　　“嗯？”
　　“公会那些人。”
　　肥胖的中年人大笑起来，全身的肥肉不停地颤抖，用粗短的手指拍了一下大腿，说：“不算变数，我们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就看可爱的奥珀尔小姐和那个自以为是的伯爵怎么做了。”
　　他又回头看了看背后的钟楼，举起粗短的手指，上面的几个金戒指闪闪发亮，向着后面晃了晃，像是打过招呼一样。
　　“莫顿，你在看什么？”娜塔莎抽着一根烟问。
　　“没什么。”莫顿举起手把飘过来的烟雾给挥散了。
　　……
　　“乔，你怎么稳住飞艇？”威廉问。
　　斯迈特在乔的手心里昂起了头。挺起来了它的胸脯，就像是一位成竹在胸的大将。乔抚摸了一下斯迈特的脊背，上面的木头有着冰凉的温度，让乔的心静下来。
　　“威廉，你知道吗？这个枢纽十分常见的一种，飞行类的结构几乎都有它。”乔从怀里掏出来了螺丝刀，慢慢地拧开斯迈特背后的螺丝。
　　“乔，这是你父亲送你的……”威廉走上去想要制止乔。
　　“威廉，扶住我。”乔用不可置疑的口吻说。
　　威廉摇摇头笑了笑，走过去，扶住乔的身体，尽量减少乔的摇晃。“我想以后可就是你随便差使我了。”
　　“不愿意吗？”乔从斯迈特的结构中取出来了平衡枢纽。
　　威廉一愣，嘴角带上了盈盈的笑意。
　　“父亲告诉过我，一个机械师要会拆开前人的构造，然后改进，改进，再改进。机械如此，人亦如此。”乔用了一种悲怆的口吻说，乔把平衡结构放在眼前，和上面的缺角对比了一下。
　　“威廉，卡住它。”乔把斯迈特的外壳还有一根铁棍丢给威廉，向着不远处的一个齿轮一指。威廉接过铁棍，把它直直地插入到那两个齿轮的中间。
　　“嘶——”飞艇发出一声尖啸，就像是一个将死的病人。
　　铁棒开始在齿轮中间扭曲变形。
　　“乔，快点！”威廉看见即将被卷入齿轮丛的铁棒，干脆利落地用双手压住铁棒的另一端。
　　乔把平衡枢纽轻轻放入空缺，用螺丝刀一点点地拧着链接处的齿轮，转动枢纽的方向，再次扭紧。他拨动一下齿轮，确认连接有效，又看向另一个连接点，小心翼翼地转动螺丝。
　　炮击声停了下来。飞艇也在半空中停下来。
　　刚才回到屋子里的群众慢慢地探出一两个脑袋。他们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巨大飞艇。这次炮击没有对它造成一星半点的损伤，但是这次炮击的炮口却是直直地对准了皇家的荣耀。
　　一个老妇人跪下来，把她所携带着的花篮放在一旁，鲜嫩的花朵羞涩地低垂着脑袋。她在她的胸前慢慢地划上一个十字。
　　“天佑皇家！阿门！”
　　“天佑皇家。”
　　阿尔伯特站在飞艇甲板的护栏边，看着下面的祈祷的人群。阿尔伯特有着高耸的鼻梁，浓密的眉毛，深邃的蓝色眼睛，他的脊背挺直而有力量，就像是一头随时准备扑到猎物的雄狮。
　　“爱德华，你过来。”
　　“爸爸，我错了，我下次……”
　　“没有，你做地很对，探索心和好奇心是你一辈子最珍贵的东西。你过来。”
　　爱德华慢慢地挪到了父亲的身边。父亲黑色的卷发在风中飘扬。
　　“你看，这就是皇家！”阿尔伯特说，眼睛死死地盯着下面。
　　……
　　“威廉，松手！”乔一声大喊。
　　“不行，你先出来！”威廉看了一眼乔的位置。
　　“松手！”乔说，“那根铁棒已经不行了！”
　　乔把最后一个螺丝固定，将枢纽向着里面一送，只听见“咔咔”两声，枢纽就转动起来。
　　“你怎么松手了呢？”乔一脸不屑地看着威廉。
　　“你出来了嘛。”威廉不好意思地看看乔。
　　“哦，你要是不松手一起卷进去了，我才高兴嘞。”乔冷淡地看着威廉。
　　“……”刚才的暧昧呢？
　　翻脸不认人。威廉心情低沉地想。
　　飞艇向下倾斜，然后以流畅地姿态成功平稳下来。女王出现在飞艇的尖端，她看起来有些狼狈，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还有威严，女王的声音颤抖，但是她的语气却十分坚定：“恶徒已经正法，我的子民，皇家的威严不可侵犯，英国的威严不可侵犯！”
　　下面的人们欢呼起来。
　　……
　　女王扶着额头坐在甲板上的座位上，她的眼里有着愤怒，但是愤怒里却包含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没事的。”阿尔伯特走过来。
　　“嗯。”女王有意无意地答了一声。
　　“阿尔伯特，参政吧，以你的身份，以皇家的名义。”女王看着她的丈夫，发现阿尔伯特也深情地看着她。
　　她明白了她的丈夫对她有着诚挚而深刻，不可动摇的爱恋。但还有的是，他对参政还有理想的无比坚定的信念，还有无法消弭的渴望。
　　“女王殿下，看见你无恙，实在是国之大幸。”霍尔伯爵匆匆地走过来。
　　“霍尔，别说那些没用的话了，你来这里，怕是有话要给我说。”女王说着，轻轻地靠在阿尔伯特的一旁。
　　“女王殿下，刚才骤停就与机械师公会的人有关，那么我们可以推出这次炮击和他们也脱不了关系。”霍尔伯爵低下头，鞠了一个躬。
　　“口说无凭。”爱德华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爱德华！”阿尔伯特低声吼了一句。
　　“可是，”
　　“爸爸，”
　　“公会里的是，”
　　“好人。”
　　旁边的三个小公主围着阿尔伯特。
　　“机械师公会的人在哪里？”维多利亚女王淡淡地说，但是却没有去看霍尔，她低下身子抱起来一个小公主，让其他两个趴在自己的裙子上。
　　“乔·戴维斯，参见女王陛下。”乔彬彬有礼地站起来，昂首挺胸，丝毫没有惧怕霍尔的控告。
　　“戴维斯？哈，都是人物。”女王看着挺拔的乔，点点头，说：“谢谢故人，他送我的机械摆钟我很喜欢。”
　　乔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想来应该是父亲曾和女王有一段渊源。
　　“你告诉我我不知道的事吧。”女王轻轻地看了一眼涨红了脸的爱德华。
　　“我刚才从控制室上来，里面的平衡结构中的枢纽，被人拆掉了。所以即使是那种很小的炮击，对于飞艇来说也是致命的。”乔不紧不慢地说，眼神看着周围人群中的威廉，威廉带着淡淡的微笑，乔不知不觉就感觉浑身有了一股力量。
　　威廉扶住了他，不管什么时候。
　　旁边是围上来凑热闹的贵族们，他们探着脑袋，侧着耳朵，所有人都是向长劲鹿靠齐地姿态，恨不得把乔的话听得再清楚一些。
　　“听，我的上帝，他已经承认了，他已经承认了！这里可以拆卸它的不就是你们公会吗？”霍尔伯爵叫嚣着，扯着嗓子大喊。
　　周围的贵族中发出低低的笑声。
　　“我相信，各位在场的人都知道，除了机械师公会，还有一方也可以完成。”乔说，眯着眼睛，饶有深意地看着奥珀尔。
　　伊克整个过程处懵逼状态，他只知道明明万无一失的飞艇被炮轰，他也曾经尝试过去控制室，不过他发现门被锁了以后，也只有返回餐厅，和一群瑟瑟发抖的贵族们呆在一起。
　　“乔，祸从口出，乱说话的话，可是会……”奥珀尔发出一段阴叵叵的笑声，“被天谴的。”
　　乔也看着她，脸上带着那么自信的微笑。
　　奥珀尔也看着他，脸上的微笑狰狞而恐怖。
　　威廉举起乔的深夜蔷薇，对着天空开了一枪，白色的硝烟从枪口冒了出来。
　　甲板尽头的门突然打开，一群白鸽突然涌出，和贵族们迎面相撞。白鸽就像是一团卷云，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包围在其中。
　　白鸽的翅膀卷起风尘，所有的贵族都在挥舞着手臂抵挡。
　　“你好，”文森跳起来拍拍奥珀尔的肩膀，然后就在奥珀尔回头的一瞬间，把一把谷子洒在了她的衣裙里。
　　“浪费粮食。”文森嘟嘟嘴。
　　而在另一边，弗里克把他的金发向后一拨，单膝跪在维多利亚女王的面前：“臣护驾来迟。”随即弗里克转身拔出剑鞘，对着天空挥舞，驱赶着白鸽。爱德华也挥舞起自己的手杖，驱赶着想要靠近三个妹妹的白鸽。
　　“爱德华吗？我家的小文森经常给我提起你，真不错！小男子汉。”弗里克朝后看了一眼，大笑着说。
　　爱德华的脸红红的，就像是一个红色的苹果。而他的三个妹妹没有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为他们驱散白鸽的大哥，她们眼冒金星地看着眼前的弗里克，低低地说着：“好帅。”“好帅。”“好帅。”
　　女王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眼前的闹剧，她伸手拈住了一根飘落的白羽，看着旁边皱着眉头的阿尔伯特说：“这个时代的闹剧，恐怕，就从此开始了。”女王摇摇头，用自己的手轻拍着阿尔伯特的手背。
　　白鸽散尽，杜特还有马斯并肩站在女王面前，向着女王鞠躬说：“机械师公会，”
　　“杜特·哈里斯。”
　　“马斯·泰勒。”
　　“参见女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