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一一》三千

8、八

　　一一跟着福伯从侧门出来，在小巷里拐个角就到了正门大街上。
　　福伯笑眯眯地看着好奇宝宝样子的一一，一面小心地跟着他，就怕他一不留神就走没了影。反正马上就要开市了，一会儿买了就回去，现在就让他逛个够吧。
　　福伯这样想着也就不急在一时了。

　　一一睁着惊奇的大眼走在街上，什么都要凑过去看一眼才罢。也难怪，这些沿街而设的小摊卖什么的都有。这些可是长在现代的一一从没见过的，就算是一些在这里根本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破落货，他也会觉得那么新鲜那么希奇，都想上去看一眼摸一把。
　　“咦？这是什么？”一一在一个小摊上发现一个被做成祥云样式的小盒子，嗯，大约是个盒子吧。做得古朴精致，上面的雕花也漂亮得紧。
　　那小贩见一一爱不释手的样子，连忙凑上前，“这位公子，您的眼光真好啊！这是从西域过来的胭脂盒。我保证，这可是绝对独一无二的好东西！您瞧瞧，这雕花，这做工，这哪是咱们这儿能做出来的……”
　　“停！停！停！你说什么，胭脂盒？！”就是古代女人放化妆品的那个胭脂盒？不会吧，可他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不过又好像不是胭脂盒之类的东西吧？
　　小贩一愣，“啊，对啊。胭脂盒。……这位公子您听我说……”
　　一一扔下那个胭脂盒，截住小贩的话头，“别说了，是胭脂盒我就不要了。”笑话，他堂堂七？尺男儿买个胭脂盒做什么，他又不是女人！不要！走人。
　　可怜那小贩呆在当下没明白出了什么事。只有努力忍着笑的福伯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投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唉哟！谁撞我！”一一揉着肩倒退好几步，还差点撞到身后的人。
　　他站定脚，细细看向那个撞了他的人。
　　只见那人身形修长，却显然是个女人。一袭黑衫从头罩到脚上，头上还戴了个蒙着黑纱的斗笠，腰佩长剑，身边还带着侍卫一样两个人。听一一那么一吼，那女人停住脚，缓缓转过身来，衣上带风吹得她的面纱一荡，露出一个角来。
　　黛眉凤目，好一个绝世佳人！
　　四周顿时惊艳声四起，一一也呆了，不过是因为看出此女不好惹而心生畏惧。试想，若是一个良家妇女，按照古时的三从四德在家服侍老公儿子还来不及，哪有佩个剑带了侍从还出来招摇的道理。
　　因为所以，苹果鸭梨。
　　这个女人大概就是所谓的江湖侠女（虽然不像）、魔教圣姑（虽然也不像）之类吧。早知道就不叫那么响了！万一她心情不好，一剑砍过来可怎么办？！
　　女子撇了众人一眼，眼光在一一身上也仅停留了一瞬，目光森然。所到处更是无不屏息禁言的，连那些觊觎美色想出言调戏的登徒子也不例外。幸而那女子并未多做计较，只是轻蔑一哂，领了侍从飘然而去。
　　一一见那女子离去长出了一口气，还夸张地用手拍着胸前。
　　好可怕的眼神，好可怕的冰凉气质，那女子无机质地几乎不像个人！还好她没怎么样，否则那可不是脱层皮能解决的了。
　　不是他怕死！其实他是极度怕死！！虽然严格说来他还是死过一次的人，只是他从小就比较珍惜生命，怎么说来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再说了，自古死有轻于鸿毛而重于泰山的，他刘一一不奢望效法古代先贤死后还能留名青史，但至少也要死得其所不是？……
　　“……少爷？一一少爷！”福伯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真是的，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发呆，家里也就算了，怎么在大街上也这样！看来他看紧点他的决定还是比较英明。
　　一一从胡思乱想中醒过来，想到自己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禁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来。
　　我呸呸呸！刘一一同学你还是不是男人，就一女人把你吓得寻死觅活的，至于吗！！
　　心情跌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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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良州两大景观：西门外的集市和夜飘夜的茶市。不同的是集市天天有，茶市一年只一次。但这并不能动摇夜飘夜良州最有名客栈的名头。虽然是最有名的客栈，但这里的茶水可不是一般小老百姓享受得起的。换言之，能坐在夜飘夜的，非富即贵。
　　此时，夜飘夜二楼包厢
　　一位翩翩白衣公子侧身站在大开的窗台前，眉目间说不出的轻佻戏谑，这不是徐若情是谁。
　　“唉呀呀，这不是咱们家的那位大厨老福吗？敢情什么时候收了那么个可爱的小徒弟……无央？！”徐若情转过头却冷不丁看到夏无央什么时候已无声无息站到他身旁。
　　死冰块，出个声会要了你的命啊！吓死他了！
　　徐若情不快地瞪了他一眼。却不想换来夏无央更冰冷的一撇，只得耸耸肩做了个没事的笑脸。
　　倒是坐在桌边的另两个人看出了徐若情笑容里带着的阴谋的味道，二人对视一望。坐在左手位的袁非奈开口道：“若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或者……其实是无央？”半询问半威胁。
　　他们四个从小就是孤儿，为了要生存下去而聚在一起，一路相护相持走到今天，从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长大后四人共同创下春风得意楼，但因为其它三人皆个性散漫，说白点就是屁股坐不住，一致推举下就由夏无央坐了楼主。徐若情还好，就是轻佻些；袁非奈够狐狸，就是脚步散漫，总之是个不怎么牢靠的家伙；夏凌就别说了，花花公子一个能成什么事，夏无央拿他实在没办法只好出下策将他“发配边疆”。此时三人被紧急召回实在是因为宝图消息外泄，所幸事态还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三人亦找到应对之策，这才相互调侃起来。
　　“呵呵，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呵呵。”徐若情以扇掩口，笑得要多桃花有多桃花。
　　三人对视，嘴角皆逸出意味不明的轻笑，了然的目光在彼此间游走。
　　夏无央一言不发地望着下面人来人往的街道，根本没在意他们说了什么。眼光流转，最终锁定在一老一少、一前一后二个人身上。
　　眼前活泼地乱七八糟的小人儿不是一一是谁！夏无央垂在身侧的双手瞬息握紧成拳。
　　该死！他不乖乖待在家里，偷跑到街上来干什么，难道不知道现在要是被认出来他将会有多危险？！不行，他要把他抓来狠狠打一顿屁股！
　　夏无手按窗棂，欲翻身而下，不想，却被站在旁边的徐若情按下。
　　“慢着！你看那边。”探出的双肩被硬生生按下，是徐若情。
　　夏无央依言望去，当他看到黑衣女子面纱下的容貌时，眼神一变，变得凛冽非常。口中不自觉念出女子的名号，
　　“圣手毒心，水素心。”
　　她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