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
克里斯蒂安·芬奇的出现，让玛勒斯屯所有未婚少女的母亲的心都蠢蠢欲动。和在伦敦的交际舞会一样，花展舞会上，芬奇出尽风头。
杰西也颇受欢迎，一晚上都顾不上和我说几句话。
我跳了几支舞——全是和不怎么认识的人，很快就厌倦了，于是退到一边与托马斯·赫尔攀谈。
托马斯·赫尔的祖母是我祖父的远房堂妹，我们也算沾亲带故。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可后来，他进了威斯特敏斯特学校，我也进了圣加布里埃尔女校，就很少联系了。
“真是令人感慨，”他说，“孤独安妮现在竟能一个人掌管这么大一个宅子了。”
“我想这更多是情势所迫。”我回答。
孤独安妮，孤独安妮。这个绰号已经离我很久了，我几乎忘记了，我还曾有过那么灰暗不快乐的童年了。
那时父亲刚刚去世，外祖父带我住在伦敦。他总是说，要我多和同龄人一起玩耍，这有助于我走出悲伤。所以，我和赫尔家的孩子经常待在一起。
赫伯特、伊莎贝拉、托马斯、辛西娅、简。
但我并不想要小伙伴。我总是一个人躲在一旁看书，如果可以，一天都不说一句话。
赫尔们便给我取了一个绰号“孤独安妮”。
往事如潮，在你以为它永远退去时，它又再次复苏，冲刷着记忆的堤岸。
“你变了很多，”托马斯说道。
可孤独安妮还是孤独安妮，永远孤独，而且更加孤独。
今晚在场的母亲都猜测阿特伍德子爵会请谁跳最后一支华尔兹，芬奇竟然邀请了我。
“现在你成功的让我成为这个房间里的女性最讨厌的人。”我说。
“我倒觉得我是这个房间里的男士最艳羡的人。”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笑着说。那双深蓝的眼睛也在笑，灯光下呈现出一种令人迷幻的颜色，仿佛闪耀着的蓝宝石。
我感到一阵不自在，避开了脸。
老天，他离我真近，我感到脸颊发热，我猜我一定脸红了，因为他笑了。
他似乎心情很好，“安妮特，难道你还没有被追求过？”
“确实如此。”我承认，“外祖父不让我过早接触社交。”
“而待在女校那样的地方，是不会有太多机会见到其他人的。”我为自己表现得像一个女学生一样稚嫩而感到不好意思。
“那我真为他们感到遗憾，”他略略低头，“不过这对我来说倒是好消息。安妮特，我想，我爱上你了。”
这一瞬间，整个舞会的嘈杂音声都离我而去，有什么东西萌然而生，一点点欢喜慢慢逸开，渐渐填充我的整个心腔、然后是整个人。
就像极小极小的时候，得到了心爱的娃娃的时候的惊喜与不可置信。
我想我一定是呆愣愣地看着他。
“为什么？”
“因为看到你让我快乐。只要你在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要凑上去，想听到你的声音，想要和你说话，想每天见到你。”
“可我们根本不了解彼此，我们才认识几天。”我听到我自己说。
“那么你只能去问丘比特了。”他扬起嘴角。
我们旋转着，与一对对男女相擦而过。
“安妮特，你喜欢我吗？”
我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我不知道，我还从来没有喜欢过谁。”
“我让你快乐吗？”
我点点头。
“那我们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他有把握我不会拒绝，我从他眼中看出他势在必得。
“我想我们可以。”我回答道。
我脑海中却闪现出儿时的一次经历。我站在海湾岬角的悬崖上，下面是滚滚波涛，接连不断地拍碎在崖壁上，太阳太大，我看着底下的海水，感到眩晕。
现在我也感到一阵眩晕。是幸福的眩晕吗？
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们会幸福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