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残缺者》悠哉大王

15、015

　　“不知道？”克拉莉斯的声音终于开始有了起伏，“你……”
　　约翰不说话，笑着看她，克拉莉斯盯着他半晌，突然在某一瞬恍悟。
　　“你……你原本就是送上门来给特纳抓的对不对？”克拉莉斯问。她多么想听到否认的回答，这个答案简直是她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可惜约翰令她失望了。
　　“是的，我原本就是打算自投罗网，不论今天你是否会被送走，我都会来。”约翰说，“我会救你出去，还有你的父母，请你，务必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克拉莉斯低笑一声，没有回答，翻身躺在了长椅上，再也不说话了。

　　是夜，有人一夜无眠。
　　约翰捂住自己左臂内侧的位置，他一咬牙，拇指使劲往里按下。清脆的“滴”声后，约翰终于呼出一口气来，好歹是安全启动了。
　　约翰偏头看着睡的正香的克拉莉斯，嘴角勾起一丝笑来。他终于也可以安心睡觉了，看着墙壁，慢慢地阖上了眼睛。

　　第二日，阳光从墙壁上狭小的窗口透进来，约翰还没睁开眼，就被一阵嘈杂惊醒，他蓦地睁开眼，就发现对面克拉莉斯的牢门被人打开了。
　　一众人鱼贯而入，把克拉莉斯从睡梦中拉扯起来。

　　“嘿！你们在做什么！？”约翰拼命锤打着玻璃，他怒吼着，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只自顾自地拖起克拉莉斯就往出走。
　　“约翰……”克拉莉斯才意识发生了什么，她慌乱地扭过头，却看见约翰一脸焦急的趴在玻璃上，顿时脱口而出，“别担心……”

　　别担心。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是一愣，这种时候，她竟然关心的不是自己的死活，而是让他，别担心。
　　约翰也愣了，他再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克拉莉斯被警卫拉走，牢门“砰”地一声关上，把两人彻底隔绝了。

　　警卫们粗暴地拉扯着克拉莉斯，丝毫不顾及她的满身伤痕，不一会儿，那结了痂的伤口又裂开，黏糊糊地粘在衣服上。
　　克拉莉斯没有问自己会被送去哪里，反正该她知道的，她自然都会知道。

　　他们穿过三两个走廊，坐上了电梯，电梯跳动到地上19层，门打开，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刺得克拉莉斯不禁抬手遮住了眼。

　　连过道里都是煞眼的白，克拉莉斯眯着眼，看着路过的明光大亮的办公室，身穿白色大褂的工作人员走来走去，偶尔还有一两个变种人，目光空洞地直视前方，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这就是自己的未来吗？

　　他们终于在一间办公室面前停下，警卫敲了敲门，便松开了桎梏住克拉莉斯的手，笔直地站立着。
　　这样严肃的站姿，让克拉莉斯不禁想象，这办公室内究竟是谁呢？

　　“咔哒”一声门开了，克拉莉斯忍不住想探头过去看，谁料想，站在她身后的警卫却在这时猛地推了她一把。
　　等她站稳身子，那扇门就已经“砰”地又关上了。

　　克拉莉斯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敢妄动，只站在原地打量着这件办公室。这里安静的过分，完全不像是刚才经过的那些地方。
　　花白的墙面，花白的办公桌，花白的摆件，洁净的让人发寒。

　　等了许久仍不见有人出现，克拉莉斯终于沉下心来，她朝里走了几步，却发现在房间内侧，竟然还有一间小室。
　　还没等她走过去，那扇门就被推开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约莫六十多岁，却步履稳健，见到克拉莉斯便是一笑。

　　“你来了？”

　　克拉莉斯看清了那张脸，顿时震得她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她怎么也不会忘记这张脸，这张出现在那个荒野小屋里，那张相册里，她的父亲的那张脸。
　　克拉莉斯全身颤栗着，盯着男人眼也不眨，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奎斯特笑了一下，在办公桌前坐下，他摸了摸下巴，“哦，是的，你忘记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句话，拼命的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克拉莉斯走到办公桌前，一字一句地问道。
　　“说来话长。”奎斯特一挑眉，“不如你先坐下，我再慢慢告诉你。”

　　奎斯特的声音娓娓而来，那大概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里德的父亲，也就是特拉斯克的创始人，在制作出了抵抗变异细胞的药品后，就在里德的身上得以实验成功。只是在埃贝尔看来，他实在是一个太过短浅的人。
　　埃贝尔在特拉斯克呆了十几年之久，对变异人的异能一直是抱有狂热的向往，斯特拉克研制的这种药物，对他来说，实在是不能理解，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他却要进行抑制。
　　于是，在这之后，他向埃贝尔提出建议，既然可以研究出抵抗变异细胞的药物，那么自然也就可以研究出加强或者控制的药物。
　　斯特拉克自然是拒绝了，于是奎斯特出现了。他是一个比埃贝尔对异能更加狂热的人，而最主要的，他便是变异人本身。

　　那个时候，并没有过多的变种人给他们研究，于是他们的女儿克拉莉斯，自然就变成了首当其冲的第一人。
　　他们首先在克拉莉斯的身体里注射了抵抗变异的药物，然后对克拉莉斯的身体变化进行研究实验，最终研究出了第一批可以冲破这种抵抗变异的药品。

　　奎斯特不会满足，有了第一次，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想要加强变种人的异能，于是一次次的用克拉莉斯当做实验品，最后的最后，他们终于成功了。
　　奎斯特终于研制出了控制变种人的药品，他最后一次把药物注射进克拉莉斯的身体，并且利用她抓获了更多的变种人。

　　只是最后，也许是因为药品的反噬，克拉莉斯最终暴走，她挣脱了奎斯特的束缚，从特拉斯克逃了出去。
　　不久后，却又被特纳抓去了哨兵特勤处。
　　至于克拉莉斯为什么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奎斯特把这个现象归结于药品的副作用。

　　“不过现在我们研制出了更好的药品，不仅可以更容易的控制变种人，更可以使他们的异能得到更好地发挥。”
　　奎斯特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
　　“过不了多久，整个墨西哥的变种人都唯我是从，利用变种人作为武器，控制政府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克拉莉斯听得浑身冰凉，犹如掉入冰窟。
　　“我倒是不知道，我的父亲您居然如此胸怀大志。”

　　奎斯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克拉莉斯身边，“所以，我的女儿，你愿意祝我一臂之力吗？”
　　“为什么是我？”克拉莉斯问，“我不过是个传送者，比我异能优秀的大有人在，你完全可以控制他们，利用他们，可是，为什么是我？”
　　“你啊，你觉得变种人很好抓吗？优秀的变种人很好抓吗？”奎斯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每一次行动，普通人类的损伤都是变种人的五倍之多。”
　　“所以还是自己的女儿用起来得心应手对吗？”
　　克拉莉斯目光一凛，习惯性的就要操纵异能，只是她不过稍一催使异能，脖颈上的屏蔽器便发出强大电流来，克拉莉斯顿时跪倒在地，苦不堪言。

　　“你还是这么冒失。”奎斯特不赞同地摇摇头，不过很快他又高兴起来，“不过你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来，还是你用起来最为顺手。”
　　奎斯特走到克拉莉斯跟前蹲下身子，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我们现在倒是可以看看，残留在你体内的药品成分还剩多少，要怎么样才能发挥你最大的效力。”

　　奎斯特说完，克拉莉斯瞪大了眼睛，他这是要做什么？这么快就要开始了吗？
　　克拉莉斯挣扎着后退，只是她现在实在退无可退，整个特拉斯克都是她的牢笼，把她捆的死死的，再也逃不出去。

　　奎斯特按下办公桌上的呼叫器，立即有几个警卫破门而入。
　　奎斯特看着手中的资料，眼皮抬也不抬地说道，“送去一号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