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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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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凌予跃天马行空地编故事展示现代酷对待异己的残酷手段。
至少气势上不能输,他想。
然而,对方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甚至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予,只是沉默地盯着身上雪白的羽绒被。
凌予跃继续道:“而且,在这个世界上,不止我一个人知道你的存在。我保证,你真实的身份,我绝不会泄露出去。”
萧怀瑾这才抬起双眼瞧着凌予跃,若有所思,最终点了点头。
“第二,不许隐瞒。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等了许久,仍不闻答复,凌予跃疑惑地看着他。
萧怀瑾挑眉,看向后方书架上。
凌予跃恍然大悟,下了床去取书架上的笔墨纸砚。这些本是他闲暇时的消遣,没想到今天还能这么用。
在床上架起一张电脑桌,凌予跃铺上一张宣纸,依次摆上笔架、墨砚。平执着一枝毛笔,递到萧怀瑾面前,示意他请笔。
萧怀瑾执笔蘸了蘸墨,缓缓提笔写下“萧怀瑾”三个字。字迹清正隽古,一如其人。
还好,字形与简体字相差无多。
凌予跃也拿起一支毛笔,蘸了墨,写下自己的名字。因为笔触较细,他的楷书相形之下失了大气,就像把钢笔字与毛笔字放在了一起。
凌予跃还在执着于比较书法,自然错过了萧怀瑾转瞬即逝的动容。
“那么,跟我说说你的来历吧。”
兴是人生柳暗花明,萧怀瑾也不执意对过去讳莫如深,便毫无隐瞒地与他娓娓道来。
原来萧怀瑾是老臻煌王的长子,古代自是长子为贵,加之萧怀瑾的生母深得圣上宠爱。她一分娩,萧怀瑾就被册封为太子。
显然,萧怀瑾就是在王座底下出生的。
萧怀瑾的生母是京城赫赫有名官宦人家的大家闺秀,相传出嫁时的嫁妆用马车装着绵延不绝地占据着京城的官道,车马不行,路人不步。
母亲入宫三年,那时刚怀上萧怀瑾,与之一同入宫的丫鬟染疾而逝,于是娘家送来与母亲从小相伴的丫鬟采青。
巧的是,采青与生母怀孕的日期十分相近,于是几乎同时,两人各诞一子。母亲不久便被封为皇后。宫内规矩深严,丫鬟之子自然不能与太子相提并论,因此采青母子住在外宫的偏房内。
萧怀瑾总角时,一日在午阳殿荷花池旁练琴,一个身影意外闯入。似是被琴声吸引,那孩子丝毫不知闯下了祸,只是好奇地看着萧怀瑾的琴,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小太子严肃地板着脸,质问他何许人也,竟敢擅闯太子殿。那孩子却一点不惧,说出了自己母亲的名字和住所,见萧怀瑾孤单一人,还热情地邀他与自己一同玩耍。
午阳殿里从来只有诵书声与箫琴声,那日却破天荒地回荡着孩童的稚声稚气与欢声笑语。萧怀瑾从未觉得午阳殿的荷花如此娇艳,日光如此暖媚,他也从不知道原来时光可以泛着光芒。
萧怀瑾这才认识了母亲侍女的儿子——凌羽越。那天晚上,萧怀瑾向母后提出要凌羽越伴读。
一伴,便是八年。
变故来得突如其然。
萧怀瑾十四岁时,宫里正在准备一件大事——萧怀瑾的姐姐素萝公主要出嫁到漠枭了。那时臻煌尚与漠枭交好,漠枭派出驸马来京迎娶。皇宫上下一派灯红映绿,喜悦祥庆 。
因为这件大事,萧怀瑾的学业被监督得不似从前那般严厉,自然与凌羽越在宫内四处游玩,闻花香观虫飞,好不惬意。
素萝公主出嫁的那晚,宫殿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而萧怀瑾与凌羽越正悄悄研究长辈们互斟互饮的礼数,为各自的想法争论不休。
突然一声尖叫突兀地响彻于大殿之上,萧怀瑾不明所以,停下了动作。
身旁凌羽越却突然大叫了一声,萧怀瑾闻声望向凌羽越的目光所在,顿时骇得气血倒流。竟然是驸马挟持了皇后!
母后的脖子此刻正被漠枭族特有的尖利匕首抵着,鲜血一道道地流下,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是触目惊心。母后端着皇后之仪尚未失叫出声,只是眼眶里噙满的泪水显示出她正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宫殿内的欢声顿时被肃穆代替,老臻煌王从高高在上的龙椅起身,沉声问:“驸马,你这是做什么!”
驸马手下毫不留情,冷笑道:“你还真以为我想做这个驸马么?若不是漠枭国情危急,我才不会踏足中原、沾染这里一丝一毫的糜烂!”
此言一出,满朝惊怒,却俱于他的胁迫,只敢怒而不敢言。禁卫军已经包围了大殿,武将也守在了大殿门口,防止判贼逃脱。
驸马却分毫不惧,继续道:“臻煌压迫剥削我漠枭数十年,进贡要求一年比一年高,赋税一年比一年重,难道就因为漠枭是臻煌的附属国,就不顾漠枭百姓的死活了吗?今日我只想替漠枭讨回公道,希望臻煌在十年后才能要求漠枭进贡!”
皇帝愤然吼道:“放肆!漠枭向臻煌进贡是天经地义,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
驸马冷笑:“是真是假你关心过吗?今日我就搏上一局,是你的女人重要还是我漠枭的百姓重要!”说罢,作势要将刀子刺下。
“母后——”
“娘!”
“住手!”
转眼间风云突变,萧怀瑾只觉得目光晕眩,神智有些不清了:他刚刚仿佛看到采青迎头撞开了母后,驸马重心不稳,顾不及下手。三人扭作一团。
满朝文武大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当是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萧怀瑾朝门口望去,竟是漠枭使团闯了进来!
霎时间风云几度变,殿内的矛盾尚未解决,新的纷争又开始了。顿时,庄严辉煌的大殿变成了两军的战场,一时间,碟碎桌破,场面混乱至极。
一场史无前例的闹剧最终以莫枭族劫持了侍女采青结束。
直到凌羽越撕心裂肺的向他哭喊“救救我娘”,萧怀瑾才在一片狼籍的宴会上缓过神来。他去求母后,看在采青舍命保她的份上,救救她。
母后却平静地说:“吾儿,你父皇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万不能去找你父皇求情!”这就是后宫之首的风范,永远不违背统治者,避开一切让自己失宠的风险,即使牺牲别人。
好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