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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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予跃觉得舅舅的这个指令太荒唐了。
要不是眼前这位萧先生确实是自己以前在店里接触过的客人，凌予跃简直要怀疑自己接到的是一个“假指令”了：这位萧先生说是要听一听宋朝端砚，可是无论凌予跃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他始终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仿佛凌予跃并不是他叫来的，而是不请自来地嚷嚷一些形式废话似的。
这种级别的尬聊凌予跃还真是第一次见。
就在一阵大家都无话好说的沉默中，萧先生看了看表，刑满释放的样子说道：“那今天就这样吧。”
“当然可以。”凌予跃挂上职业假笑，心里却打了几十亿个哈欠。
完成了这场无论主客都全程莫名其妙、痛苦不堪的“会谈”之后，出来后凌予跃看了看手机，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不知道萧怀瑾吃了饭没有呢......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萧怀瑾，之前所有积压的沉闷、不痛快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内心只剩下雀跃和......期待。
萧怀瑾被人带进了一间金碧辉煌的屋子里，服侍的人很客气地请他坐在一张宽阔而柔软的椅子上，并告知他他等的人一会儿就到。
萧怀瑾看着墙上的石英钟，不觉愣了会儿神：凌予跃回来了吗？在找他吗？他会不会以为自己被人劫走了呢？
确实，现在回想起来，整个事件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有预谋的“劫人”行为：先是让大客户“意外”地出现在榕山，然后派人在古玩店里拖住凌予跃舅舅，最后支开凌予跃，留下只能独处的他一人。
唯一说不通的是......萧怀瑾并不是被劫来的，确切地说，他是自愿过来的。
那时他正慢慢地在山路上走，边走边思考着怎么找到凌羽越。一个人便准确地迎上前来，问道：“您好，一位叫林羽的人想要见您，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萧怀瑾自然不假思索地答应了，然后就被那人引到了这里。
“林羽，你到底在搞什么？”萧先生坐在车里，想到自己居然不知道自己的秘书在干什么，实在是太荒唐了。
“萧辰崛，还记得我是怎么来的吗？呵，我今天遇到了一个跟我同样来历的人，”林羽在电话里发出嘲弄般的笑声，“而且巧的很，他的名字叫萧怀瑾。”
“啊？是他？”明明窗外阳光和煦，坐在车里萧辰崛还是觉得身体发凉。如果不是几个月前他亲眼在家里看见林羽穿着奇怪的衣服突然出现，他是绝不会相信“穿越”这一类的荒唐说法的。而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林羽并不是个例，还有其他人也会这样！萧辰崛只觉得自己那已经出现裂缝的世界观现在要开始崩塌了，“那......他会来找你报仇？”
“蠢货，当然不是。现在时代大变，报仇还有什么意义？”
“哦......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急地找你呢？你又为什么要躲着他？还要我去听一堆我听不懂的东西......”对林秘书的那声“蠢货”，萧辰崛先生没有任何不满地就接受了。事实上，在林羽这几个月来帮他出谋划策在几个雄厚家族势力的残酷拉锯战下唯独让他拿下他爹的产业，他们俩的关系就已经在逐渐颠倒了。在萧辰崛开始叹服这位秘书的学习能力和权谋诡计时，他的秘书就已经开始不是他的秘书了。
与萧辰崛在某种程度上有些相似，电话那头的林羽对他这些蠢问题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平静地回答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么执着要找到我，一定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还有，”林羽停顿一下，笑道，“他一定还想知道怎么回去。呵呵，就像刚来的我一样。笑话，我找了这么久，用了这么多种方法，早就知道了这是不可能的。这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萧辰崛知道，林羽的笑，一向是那种以不高兴为高兴的笑。他想起林羽初来那段时间为寻找回去的方法的疯狂，到后来种种希望破灭的心如死灰，不免有些同情他。
“不过，就让他这么以为好了，我来给他一个永不破灭的希望。”林羽勾起一个天真无邪的笑，“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布置，所以不能让他找到我。把他身边的人都支开，他就能毫无顾忌地跳进我的圈套了。”林羽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虚握了一下手掌。
萧辰崛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沉默不语。听到林羽那头有人低头说了些什么，一阵短短的沉默过后，林羽兴奋的声音响起：“看吧萧辰崛，我给你找来了一个绝佳的帮手！”
是帮你吧。萧辰崛在心里说道，我不过是像那个几百年前叫“萧沉决”的人一样，是你的傀儡罢了。
林羽快步走下楼梯，看到背对着他的萧怀瑾正坐在沙发上。
无声地挥退所有人，林羽对着那熟悉的背影轻轻地喊了一声：“陛下。”
萧怀瑾没有惊吓，更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林羽轻轻笑了，萧怀瑾的沉默还是很有威力的，至少对他来说。
于是他走上前，在萧怀瑾旁边的位置坐下，右手亲昵地勾过萧怀瑾的脖子，凑在他耳边轻轻叫了句：“哥哥。”
萧怀瑾大惊，看着他好久才难以置信地说道：“你的母亲采青她......”难怪侍女采青会跟母后几乎同时怀孕、同时生子，萧怀瑾以前以为采青是在回乡探亲时怀上身孕的。这么看来，让采青怀孕的根本不是别人，而是......父皇......如此说来，凌羽越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了......如果他皇子的身份可以被承认......
可是有些事情，一开始就不该发生，自然也不该有如果。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萧怀瑾心里有些动摇，如果凌羽越一早知道他有这样的身世，那么在他心里，家都不存，更何况国？而后面所谓的“背叛”，在他心里，只是在两个统治者中作出一个选择，最大的影响就是他将来要受哪个统治者管理而已。而显然，政务能力平平的二弟是最好的傀儡......
“在给我娘收拾遗物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缎绣着云龙的绫罗，被仔细地藏在我娘为自己做的嫁衣里。”林羽似是不经意地笑道，“可惜后来我侍奉你诵读，还听你解释了什么叫“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呵，幸好我娘死得早......等我来到这里后，去过好几家古玩店想寻一寻这玩意儿，也算是做个纪念。你猜，那些店主怎么说......”
“够了！”萧怀瑾大声地打断，用力偏过头去，双眼赤红，大口地喘着气。
“哈哈哈......”林羽看着他的反应开怀大笑，仿佛说的并不是自己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