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双全e

20、第 20 章

　　萧怀瑾走近那间茶坊。
　　他先仔细环视了一圈一楼的情况，没有发现他要找的人。
　　踏上木质的楼梯，萧怀瑾感到自己心跳加速，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那个人......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倒数第三级......他已经能看到楼梯连接地板处的盆栽与邻近的几套桌椅了。
　　倒数第二级......他看到屋子中心的雕龙吊顶，下面是一张足够容纳二十人的木质雕花大圆桌。
　　萧怀瑾感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快要冲出胸膛......
　　然而，当他踏完最后一级阶梯得以一览二楼全貌时，他彻底失望了：阳台上空无一人，而其他桌子上也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在喝早茶。没有一个是他想要找的人。
　　难道真的是凌予跃看错了？这里几乎没什么屏障，基本概貌一览无余，而自己刚刚走上楼梯时，也并没有遇到下去的人......萧怀瑾大失所望，心里一股难言的情愫一涌而上。
　　既然没有找到，那就算了吧。萧怀瑾正准备转身离去，突然听到楼下乍然传来玻璃撞破的声响，而且似乎是阳台方向传来的。
　　萧怀瑾条件反射地直奔阳台而去，一个漂亮的起跃便从栏杆处翻身落到了地面，看到一地瓷器碎片与茶水就在他左前方不远处。
　　正当他打算站起身前去看看时，突然感到额头被硬器重重一击，不由得又跌回原地，好像还有一些温热的液体顺着头发滑落下来......闻起来，好像是茶？
　　“你怎么搞的？！你知不知道你刚刚丢了一个茶壶差点砸到我儿子？？啊？？！出了人命怎么办？！”一个愤怒的女声在旁边喋喋不休地数落着。
　　萧怀瑾朦胧地听着她的话，忍着头上传来的剧痛，艰难地分析着：难道那个人真的在上面？丢茶壶只为调虎离山？看来自己那时已经十分接近他的藏身之处了，否则他又何必如此冒险？
　　萧怀瑾环视一圈围观的人群，里面也没有他想找的那副面孔。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一定已经不惹人注意地逃掉了！萧怀瑾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那位母亲见他这样，心下也有些虚，赶紧拉着孩子的手快步走了，剩下的人自然慢慢也散了。
　　自己还是太冲动了，居然听到声响就往楼下冲，白白错失了机会......萧怀瑾失落地从地上起来，突然一只白净的手递到他跟前。
　　萧怀瑾抬眼一看，原来是凌予跃。
　　“你怎么搞的？”用力把萧怀瑾拉起，扶住他跌跌撞撞的身子，凌予跃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他。把冰淇淋分给了其他人，却迟迟不见萧怀瑾上来。凌予跃赶紧到这里来找人，便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萧怀瑾差点笑出来，两个迥然不同的人......居然可以不约而同地说出一模一样的话来。
　　萧怀瑾也不知为什么，竟然把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分析都仔细地告诉了他。
　　凌予跃正用纸巾擦着他头上的茶水和茶叶，听完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他要躲着你呢？他认识你？”
　　萧怀瑾沉默了一会，沉声道：“‘他’是凌羽越！”
　　凌予跃大惊：“他......他也来到了这个世界？”想起那天初次见面的情景，不禁不寒而栗：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亲和的“林羽”居然是这么残酷冷漠的一个人？
　　凌予跃突然想起那日他说的“越鸟宿北，孤羽飘零”，不正是“羽越”吗？这么说，店里的客人记录里说不定会有他的联系方式甚至是地址......凌予跃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萧怀瑾，毕竟客户的信息决不能泄露给外人是店里的规矩。
　　要不要让萧怀瑾知道呢......
　　看着萧怀瑾额头上一个圆圆的红印，凌予跃忍不住抚了上去，耐心地用掌心按压着那块地方，防止留下淤青。
　　“疼吗？”
　　“小事。”萧怀瑾回答，不自然地动了一下身子，凌予跃才发现自己另一只手为了稳住姿势，正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对不起......”凌予跃赶紧撤了手。
　　萧怀瑾没有说话。
　　“你这么想找到他吗？”凌予跃观察着萧怀瑾的表情。
　　“嗯。我想知道过去的一些事，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怎么回去。”萧怀瑾认真地看着凌予跃的眼睛。
　　凌予跃仿佛被那双眼睛里的光芒摄去了魂魄，只觉得自己甘愿为其赴汤蹈火，当下再不犹豫，说道：“萧怀瑾，我有办法帮你......”
　　不是凌予跃故意不说完，只是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而且，这还是为舅舅特别设置的铃声。
　　“舅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凌予跃只得赶紧接起。
　　“萧先生说他在榕山脚下的咖啡店里，让我帮他讲完上次说到的北宋端砚，我现在这里有客人，你代我去吧，千万别让他等太久。”叶寻古挂了电话，看着眼前的林羽，笑道：“真没想到您是萧先生的秘书，小伙子真是年轻有为啊。萧先生这次有时间到榕山游玩，可惜我没有准备好行程，不能去见他一面。幸好我侄子也在榕山，可以让他帮忙给萧先生讲解古玩，真是有劳林秘书向萧先生解释了。”
　　“叶先生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林羽谦虚地摆摆手，“我这次来也没有什么专门要看的，就随便逛逛吧。”
　　“当然，林秘书你随意逛，不要嫌弃小店的寒酸就好。”叶寻古客气地答话，心里却一阵奇怪：既然不是专门来看东西，那这位秘书怎么不跟萧先生待在一起呢？

　　凌予跃接完电话，知道“萧先生”这位客户的重要性，只得告诉萧怀瑾，他现在有急事要马上离开，拿出一些钱交给萧怀瑾，让他先在山上的小店里点些食物等着他回来。
　　萧怀瑾看着匆匆离去的凌予跃，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却又说不出来。直觉告诉萧怀瑾现在应该马上回到叶寻古的店里，让他帮自己查一查“林羽”这个人。可是，凌予跃让自己在这里等他......要不要等呢......
　　萧怀瑾最后给自己的说法是：算了，反正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不熟悉，就等凌予跃回来了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