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正直采花贼（系统）》悯河

37、第三十七章

　　不知过了多久，叶蒙忽然伸手将桑靖远推开：“你非要跟我合离，是希望我能恢复男儿身啊？”
　　他的力气有点大，男人揉了揉被捏疼的肩，微微点头。

　　叶蒙一脸了悟：“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了？”
　　桑靖远垂眸看他。

　　好半晌，叶蒙转头关上门，走到男人面前，替他把湿润的嘴唇一点点擦干：“其实我不介意这些，反正你知道我是男的。”
　　穿不穿男装都无所谓，他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的。

　　叶蒙停顿几秒，还是忍不住再三确认：“你真的喜欢我啊？”
　　桑靖远看他：“嗯。”
　　叶蒙挑眉：“没骗我？”
　　“没。”

　　周遭的空气很安静。
　　叶蒙也不知道自己关门是想干嘛，现在还没到晚上，做什么好像都不太合适，但他迫切需要一个空间，让他能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尽情与心上人独处。

　　“我不管，”叶蒙抱住桑靖远，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我先喜欢上你的，我比你感情深。”
　　耳边响起轻笑：“嗯。”

　　叶蒙缓缓扭头，在男人脖子上轻轻咬了一下：“以后我都不穿女装了，你也不许再叫我萌儿。”
　　“好。”

　　“还有，我、我真名其实叫叶蒙，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我知道。”男人轻笑，“此前我已听过你与谷前辈的谈话。”
　　那段对话让他彻底确信，但其实在更早以前，叶蒙就已经露出过不少破绽。
　　借尸还魂，看似匪夷所思，却也并非不可能存在。

　　叶蒙怔了怔：“那你不怕吗？”
　　“为何要怕？”桑靖远道，“你就是你。”
　　我喜欢的也只有你。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瞬间炸开，叶蒙定定地看着房梁，表情似哭非哭，声音里带着期待和郑重：“那，合离以后我们就正式在一起吧？”
　　桑靖远抬手揉了揉青年的后颈，语气纵容：“嗯，都依你。”

　　.

　　桑怀远放学回家的时候，院子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男孩颠颠地跑进厨房，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红扑扑的小脸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叶蒙正处于亢奋状态，做什么都有股愉快的劲儿。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回头时发现桑怀远，笑眯眯道：“回来啦，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桑怀远怔了怔，不确定道：“大嫂？”

　　“嗯。”叶蒙没有过多解释，将做好的鱼慢慢盛出来。
　　桑怀远纠结地看了片刻，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大嫂穿大哥的衣服也很好看。”

　　叶蒙好奇地瞅他：“你不觉得我这样很奇怪吗？”
　　桑怀远摇了摇头，声音软糯：“不觉得。”
　　叶蒙笑了笑，暗道小孩子果然比较可爱。

　　两人端着菜先后进屋，桑靖远正从偏房走过来，手里提着个包裹。
　　桑怀远仔细瞧了瞧，发现那是自己的行李，心头猛的一跳，眼眶瞬间红了：“大哥，求你别赶我走！”

　　叶蒙被他吓到，差点把碗打翻，赶紧蹲下温声安抚：“哎呀别哭别哭，你哥他没想赶你走。”
　　他们下午说开以后商量了很久，决定今晚去找姜忆摊牌，之后很可能会离开桑府一段时间。

　　依照目前的情况，桑老爷肯定不会管桑怀远的，他俩一走这孩子是死是活还真不好说，如果硬要带上也不现实，桑靖远是去报仇而不是去旅游，多个孩子就多了份拖累。
　　思来想去，叶蒙只有一个选择。

　　“是这样的，你哥他呢，最近咳症越发厉害了，我打算陪他去遍访名医，看看能不能把这病给彻底根治。”叶蒙编起瞎话来总是说得头头是道，“我和千颜布庄的掌柜是好朋友，提前和他打过招呼，你以后就跟薛掌柜住在一起，好好上学，等你哥痊愈了，你也该学有所成了，那时咱们再一家团聚，好不好？”
　　为了配合叶蒙的鬼话，桑靖远适时咳嗽了几声，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脸色看起来格外憔悴，竟真像是重病缠身的将死之人。

　　大哥的身体一向不好，桑怀远是知道的，此刻纵使千百个不愿意，也只能懂事地点点头，红着眼眶嗯了一声。
　　叶蒙连说三个乖，带着男孩上桌吃饭，抽空对着桑靖远眨了眨眼。后者纵容地笑了笑，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尖，眼底沉着幽暗的光。

　　饭后天色渐晚，雨也终于停了。
　　叶蒙哄桑怀远睡着后拉着桑靖远去找姜忆。

　　雨后的天幕零星出现几点微光，男人一身玄衣，气质清冷如出鞘的剑，正独自倚在竹林边。
　　他看见叶蒙嘴角下不去的弧度，又转头看了看外甥平静的眼神，若有所思，随后沉默地站直了身体。

　　“舅舅！”叶蒙真是一点也不害臊，喊这声舅舅喊得比桑靖远还顺口。
　　姜忆顿了顿，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桑靖远上前半步，侧身挡住他的视线，温声道：“师父。”
　　维护之意尽显。
　　姜忆皱了皱眉，半晌后终于妥协，幽幽叹了口气，道：“也罢，你的事我管不了，好自为之吧。”

　　.

　　桑靖远说出自己的打算，预备两日后动身前往揽月阁，找小舅舅收集一些关于魔教的情报，叶蒙则决定明天抽空去找谷莳一趟，将桑怀远暂时托付给薛掌柜照顾，姜忆表示会一路陪同，让他们放心调查。

　　夜已深了。
　　几人确定好细节便各自散去。

　　叶蒙一整天都处于亢奋状态，此时一点也不困，亦步亦趋地跟在桑靖远身后。
　　思考片刻，他道：“咱们真的要去闯荡江湖啊？我可一点武功都不会哦。”

　　桑靖远将外袍脱掉，垂眼掌灯：“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叶蒙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学不会：“这玩意要讲天赋的吧，我现在年纪会不会太大了点？”

　　桑靖远替他解开腰带，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我可以一直教你，到你学会为止。”
　　叶蒙觉得桑靖远就是有种神奇的魔力，越不动声色，越能令人深信不疑。他的心跳抑制不住地加快，目光热切，专注地盯着他。

　　桑靖远抬起头，视线在青年如画般的脸上逡巡片刻，嗓音微哑：“该休息了。”
　　“哦。”叶蒙呆呆地应了一声。

　　灯灭，四周重归黑暗。
　　叶蒙贴墙躺好，感觉身侧床铺微陷，一阵不属于他的热量缓缓靠近。

　　他和桑靖远同床共枕这么久，从没有哪天晚上如现在一般，让他坐立难安，好像只要轻轻碰一下身边人，就会灵魂出窍、原地飞升。

　　桑靖远感受到他的紧张，隐隐觉得好笑，温声道：“别怕，我什么也不会做的，安心睡吧。”
　　叶蒙顿了一下，突然有点委屈：“我没怕啊，你想做就做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系统刚打算透口气，一开机就听到这句话，顿时知道自己出来得不是时候，迅速缩了回去。

　　桑靖远目光暗沉，转身面向他，语气轻缓：“想做就做？嗯？”
　　叶蒙脸颊爆红，呐呐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能做点啥。”

　　桑靖远眯眼看他：“过来。”
　　他们之间隔着半个床铺，空隙大到能往其中塞一个桑怀远。

　　叶蒙脑中一空，色.胆包天道：“你先亲我一下，我再过去。”
　　桑靖远：“……”

　　桑靖远笑着嗯了一声：“可以。”

　　叶蒙悄咪偏过头，手腕突然一紧，后脑被紧紧扣住。
　　“唔……”他指尖战栗，无助地攀着男人的肩，大脑瞬间短路。

　　“不怕？”桑靖远松开他，低低笑着，用下巴摩挲他的发顶，“你胆子挺大。”
　　叶蒙将耳朵贴在桑靖远胸口，感觉他皮肤的温度，以及对方轻笑时胸腔里震动的颤音。

　　他想起穿越前的某个晚上，学校忽然停电，舍友们全部被热醒，带着凉席结伴爬上天台。那时关系好的男生横七竖八躺在一起，有几个甚至仅仅穿着裤衩，他躺在人群中心，被不属于他的体温包围，感到异常烦躁不安。
　　不像现在。
　　他就趴在桑靖远怀里，却觉得彼此还不够亲近。

　　叶蒙脸颊滚烫，鬼使神差地伸手探了下去。
　　桑靖远表情微僵，下意识要躲，片刻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哑声道：“你……”

　　叶蒙低低嗯了声，蜷缩在他怀中，乖巧道：“不弄出来对身体不好。”
　　桑靖远收紧胳膊，难耐地皱起眉，按住那只作怪的手：“停。”

　　“……不。”叶蒙感觉自己胆子确实很大，悄悄往他胸口蹭了蹭。
　　他这真的是无师自通，以前明明没试过，一碰见桑靖远就会了。

　　桑靖远呼吸一紧，伸手擒住青年的下巴，翻身将人压下。似乎不满自己失控的情绪，他的动作带着狠劲儿，吻得极深，仿佛要将那两瓣唇用力碾碎吞进肚子里。
　　叶蒙心跳如雷，大脑严重缺氧，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了。

　　桑靖远双目赤红，死死盯着他，半晌后哑声道：“今晚不行，你会受伤。”
　　叶蒙急促喘.息，可怜巴巴：“我知道了。”

　　他刚才用手试了一下，觉得桑靖远是对的。
　　目前的自己确实有点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