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正直采花贼（系统）》悯河

13、第十三章

　　晨光熹微，桑靖远缓缓睁开眼睛。

　　他做了一晚上被巨蛇纠缠的噩梦，一醒来便将叶蒙从怀里撕开，苍白着俊脸咳嗽了几声。

　　“唔……”叶蒙被他的咳嗽声吵醒，迷糊地揉了揉眼睛，“天亮了？”

　　他抬头向窗外看了看，发现时间还早，又懒懒地缩回去：“这才几点啊，我再睡会，你刚才是不是咳嗽了？要多喝热水啊。”

　　桑靖远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片刻后将他从被窝里抠出来，冷静道：“今日还需敬茶认亲，该起了。”

　　叶蒙怔了怔，睡意顿时消了七分，嘿嘿一笑：“之前忘了问，我已经嫁给你了，从今天开始就要帮着陶氏管家了吧？”

　　“嗯。”

　　“那账房也可以……”

　　“账房自有先生打理，陶氏也不会轻易让权。”桑靖远笑了笑，“再者你我假意成亲，终有一日要和离的，这些东西还是少接触为妙。”

　　叶蒙撇了撇嘴，暗想这人也太不信任自己了，小声bb：“我对你家财产完全不感兴趣谢谢……”

　　桑靖远翻身下床，装作没听到。

　　按照古代的习俗，婚礼后的第二天新妇要拜丈夫的父母，也就是“拜舅姑”，程序很复杂：沐浴盛装、献篮敬茶，完事后还要跟着婆婆在整个大院逛一遍，认人之余也表明自己愿意代替婆婆主持家务。

　　代替是不可能代替的了，陶氏掌权近十年，为后院一众大小事操碎了心，除非她死才有可能便宜桑靖远。桑老爷虽不怎么喜欢这个更年期妇女，但也知道这些年她吃了不少苦，便没有强制要求，只随口提了一句，让她自行裁度。

　　叶蒙跟着桑靖远给桑老爷敬茶，从陶氏那里接过回敬酒，笑着喝了一口，礼仪十分周到。

　　桑老爷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靖远既已成家，便不可再深居简出了，只是你身体一直不好受不得苦，秋闱又尚早，便暂且去北庄打理商铺吧，也算有份差事。北庄就在京城，距桑府左右不过半里，你二人新婚燕尔，正是好时候，每日来去也方便。”

　　叶蒙象征性地羞涩了一下，垂着头没说话。

　　桑靖远恭敬地行了一礼，乖乖应了。

　　北庄那一片商铺是赵文举入赘以后办起来的，并没有经营多久，但处于闹市中央，流量很大，是件难得的肥差。

　　陶氏听到这里表情僵了一瞬，对着叶蒙皮笑肉不笑道：“靖远身体不好，你平日多紧着些，今后你二人的份例挪到月初发放，靖远不喜下人伺候，他院中的一干事宜便交由你来打理，切莫怠慢。”

　　叶蒙怔了一下，表面笑眯眯地点头，心里已经骂开了。

　　这糟老娘们怕不是别名陶扒皮吧？以前桑靖远独居，份例都是每月十五领，账房记的20两，但他真正拿到手的只有8两，买完药就屁都不剩了。现在她突然改时间，本该六月中旬的那次直接略过，等叶蒙下一次领份例不是要到七月初一了吗？

　　他回忆起那天在桑靖远屋里睡过以后，那人翻箱倒柜才摸出几枚铜板的场景，顿觉可怜，瞬间将陶氏列入了黑名单。

　　这对塑料婆媳很快告别他们的丈夫，一前一后迈出大厅，开始满院子游荡。

　　“这一处是老爷的书房，平日里谁都不能进去，你切莫逾越。”
　　……
　　“这一处是门房，家中男仆小厮均在此处，轻易不可去后院，若你跨过此门，必于你清誉有损，切记莫要冲撞。”
　　……
　　“这是老爷的妾室柳氏的院子，彤儿和靖远都唤她姨娘，你也跟着喊吧。”

　　叶蒙一路应着，漫不经心地四处看了看，发现桑家人很多，但主子就那么几个，还算好记。

　　陶氏带着他走过月亮门，忽然转头瞥了他一眼，冷漠道：“还有，以后万不可将脖颈露出来，更不可同外男接触，既已嫁为人妇，便要检点一些，你说呢？”

　　叶蒙嘴角抽了抽，默默点头。

　　“纵然是同靖远一起，也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陶氏的眼神不知为何带着一丝嫉妒，语气更冷，“这种痕迹也不许再留下，记住了吗？”

　　叶蒙怔了怔，下意识摸了一把脖子上的吻痕，耳根顿时有些发热。

　　陶氏见他脸红，越发来气，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叶蒙一脸茫然：“她有病啊？我又没惹她，干嘛给我甩脸子。”

　　系统啧啧称奇：【你把吻痕故意露出来给她看，走路又骚里骚气的，她顺势联想一下就知道你和桑靖远非常恩爱啦，跟她自己一对比肯定各种不爽咯。】

　　叶蒙无语了：“什么叫走路骚里骚气的？这特么都是因为桑靖远掐我好吗？我腰疼着呢，根本就抻不直！”

　　【反正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信了，】系统翻了个白眼，【gay装直男，大猪蹄子，哼。】

　　叶蒙：“……”
　　你再这么对我，信不信我去自杀？！

　　【你去啊，你罪还没赎完，死了也得重新复活继续赎罪。】系统不为所动，【顺便提醒你一句，你上次给赵文举绣的香囊被桑梓彤发现了，这会他们正吵架呢。】

　　叶蒙顿了一下，心说他们吵架就吵架呗，不来问我，我就装不知道好了。

　　【呵，天真。】

　　叶蒙被diss一脸，正要回嘴，刚一开口就听见叮的一声，瞬间飞了出去。

　　原本小夫妻吵架还算正常，但坏就坏在赵文举被叶蒙撩起兴致，又戛然而止，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的劣根性暴露无遗，这几日火气极大，被桑梓彤数落几句，居然顶撞起来。

　　他时常忍不住怀疑，自己要是先一步挑明，把叶蒙收作小妾，是不是就不会便宜那个病秧子了？是以拿着香囊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

　　自家相公刚开始还想把香囊扔掉，如今突然宝贝起来，睡觉都要放在枕边，未免太奇怪了。桑梓彤留意了半晌，终于发现端倪，她一直觉得自己手里的香囊绣工已是极好，对比其他人就以为是出自叶蒙之手，没想到叶蒙的技术远在这之上，赵文举的那一只才是她亲手绣的。

　　桑梓彤瞬间就炸了，被赵文举不知死活地反驳以后更加气愤，要拉着他去找桑老爷评理。

　　赵文举打小就怕桑启仁，他们这种纨绔子弟天生对德高望重的君子们心存忌惮，再加上他是入赘，便更加抬不起头。这下被桑梓彤一激，一腔邪火无处发泄，顿时狗急跳墙，将人按在床上就要强迫她那啥。

　　叶蒙被传送过来时，赵文举已经扯开了桑梓彤的衣服，作势要往下亲，似乎想封住她尖叫的唇。

　　叶蒙狠狠窘了一下，赶紧冲上去把人一拉，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将这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直接凌空提了起来。

　　桑梓彤吓得面白如纸，见赵文举被拖走，迅速拢好衣服缩进墙角，惶恐地哭着。

　　叶蒙狠狠松了口气，只听系统道：【反戈一击光环已启动。】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行动起来，在赵文举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完美复制了他之前的动作，将他死死抵在木桌上——然后唰地撕开了他的衣服。

　　“我去，幸好反应够快没让这沙雕亲下去，不然我的初吻就没了！”叶蒙心有余悸，“你怎么不早点让我过来啊！这特么婚内强.暴也算强.暴的好吗？”

　　【我已经很快了，桑梓彤一开始没想拒绝，不够护花的判定标准。】系统委屈，【她估计也没想到赵文举会这么粗鲁，过了半天才开始反抗。】

　　叶蒙大口喘气，严重怀疑再来几次他就要得心脏病了。

　　一人一系统脑内交流，都没有注意被压在身下的可怜虫。

　　赵文举满脸的疯狂消失殆尽，此刻全部变成了茫然。他无措地看了看叶蒙，又看了看自己散开的衣襟，深深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

　　桑梓彤哭了一会，稍微冷静了一些，准备从床上下来，叶蒙的反戈一击效果也已结束，刚要放开，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丫鬟们姗姗来迟，将房间里的一幕看了个正着。

　　叶蒙：“……”
　　赵文举：“……”
　　桑梓彤：“……”
　　众丫鬟：“……！！！”

　　叶蒙悻悻地抹了把脸，默默站直身体，往后退了一步；桑梓彤坐在床边，将泪痕擦干，装作无事发生；唯独赵文举还躺在木桌上发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数息后，为首的丫鬟秋月出声打破了寂静，迟疑道：“小姐？”

　　桑梓彤定了定神，不愿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下人瞧去，镇定道：“无事，你去给我取件衣裳来。”

　　秋月看了看衣衫凌乱的赵文举，呐呐道：“那姑爷……”

　　“别管他。”桑梓彤皱眉，“快去。”

　　秋月不敢多嘴，转身走了，很快将衣服取来。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知道这种情况下小姐不方便换襦裙，便只取了一件披风，堪堪往她肩上一罩。

　　桑梓彤满意地点了点头，系好披风后对秋月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向旁边的小丫鬟招了招手，吩咐道：“去唤大少爷和老爷。”

　　“卧槽？桑梓彤疯了吗？”叶蒙惊了，“喊桑靖远就算了，喊桑老爷干嘛？！”

　　【因为你发动反戈一击，她对你的好感度降低了50点，所以现在合理推测，她很可能要恩将仇报，向桑老爷告你的状。】系统唏嘘，【刚结婚就出.轨，桑老爷没准会让桑靖远休了你哦。】

　　叶蒙：“……”
　　叶蒙看了赵文举一眼，阴森森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