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不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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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上，有太多因爱而不得痛苦的人，可是，那些连沉默以爱的权利都没有的，又该如何自处。
如果故事至此落幕，也许才是给他最好的结局。
可惜，他们的故事至此，并非结局。
白小鹏在昏迷了仅仅六天之后就醒了，并且意识清晰，交流正常，连经验丰富的主任医生都连连赞叹这个奇迹。
他笑笑。
只要还活着，他当然会醒。
被石膏、纱布以及护颈支具固定在病床上动弹不得，虽然虚弱了点儿，但精神不错，负责照顾的护士也就乐于跟他汇报，并三不五时的带进一批别人送来的东西。
因为现场转播，白小鹏算是彻彻底底出名了。入住的医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在他醒来后的几天，更是变本加厉。围堵的人员里，除了记者，伤患和伤患家属，居然还有不少粉丝。
那些少男少女迷他迷的不行，不论是他临危不惧的逆行，独撑大局的坚持，冷静果决的判断，还是自我牺牲时的悲壮。当然还有他足够漂亮的身手和形象，无一不满足对于偶像的幻想，连新闻的画面都被剪成短片在各种平台传播收藏。
当然，相应的，他也没能瞒住家人和朋友。
父亲在悄悄抹眼泪，母亲一脸虔诚，感谢主没有把他带离他们身边，夏宇豪自告奋勇的要留下来陪他，邱子轩也跟着默许。队长、战友和同学同事也探望过，来不了或者怕打扰的就视讯消息，甚至连不方便现身的蓝一鲸都在半夜悄悄来看过他几次。
只，除了一个人。
哥哥他，不来么。
他还是问了。
被问的人不知该怎样回答，只能一个含糊其词，一个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的孩子。
他当时还不明白那里面的意思。
王振武后来还是来了，跟他的未婚妻一起。他有点儿记不起来当时的情景，也可能是刻意回避去想。
因为，他发现自己自私而故意的忽略了一个人的存在。
一个现在被王振武深爱着的人。
现在？
对应的不就是过去。
有些吃力，他还在满怀欣喜的想要去握他的手，却被堪堪躲开在中途。他看着王振武揽上身边人的肩膀，看着他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看着他和她的心照不宣和相视而笑，看着他望向别人的眼里带掩藏不住的深情。
却不能明白。
怎么，就成了过去呢。
他不愿父母再承受更多的担心，却无法克制不去想。
哥哥是否有什么苦衷，或是顾忌，是否又一次在为了他而压抑自己。
于是，他恳求夏宇豪，求他带自己去见他。他什么也不会做，就只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
他不想错过。
在他再三保证过自己不会出事之后，夏宇豪终于妥协。他推着他瞒着父母和子轩，悄悄溜出医院，去王振武公司附近堵人。
可惜他们最终还是没能说上话。
他现在大概明白，为何大家在他面前都尽量不提前这个人，在看到王振武温柔的抹去对面人唇上的泡沫、然后轻车熟路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之后。
那种珍重，骗不了人。
他只能用仅有的还可以活动的手，紧紧拉住了快要暴走的夏宇豪。
他的声音，以及整个人都在不可抑制的颤抖。
“我们走吧。”
他说。
明明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次，却卑微的发现自己连走到他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大概也是这样，还能勉强留下一些尊严。
原来，现在的王振武，爱着一个人是这样子。
原来，他永远跟不上他的脚步了。
白小鹏的情况不可控制的恶化起来，因为无法配合治疗。
他开始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晕厥。两次的心脏骤停抢救对他的伤害极大，已经到离不开呼吸支持的程度。
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却又无计可施。
知道缘由的夏宇豪最初是极其后悔自己的冲动答应，却又因为他的一再拜托无法诉说，只能硬将人拉来。
他几乎切齿，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去咬人。
“你，进去！说清楚！”
没人知道王振武在那个下午到底说了什么，至少振文的情况有在好转的迹象。夏宇豪犹豫再三，却不敢再问，因为他隐隐觉得那可能不会是个好选择。
王振武后来没再来过，大家也在心照不宣的避免提起。振文终于转回了普通病房，虽然慢了些，但确实有在渐渐恢复。
一切看似回归正轨。
王振武的婚礼提前的消息还是半夜过来的蓝一鲸带来的。
就在两周以后。
在低头就着他的手喝水的白小鹏，点点头，看上去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平静的诡异。
他隐隐带着些担忧，却又不忍心说出口。
所以，在他提出想去见见王振武时，他无法拒绝。
他推着他，远远跟在那两个十指紧握的人身后，从咖啡厅，公园，餐厅，到电影院。
他只能看到轮椅上人安静的发旋，却无法感知他的心情。
白小鹏也许什么也没想。
因为在那个下午，他就失去了想的资格。
王振武说，他们说你喜欢我。
他说，王振文，请你自重，不要做多余的事。
他说，我要结婚了，我很爱我的未婚妻，她也很爱我，我们在一起很幸福。
他说，如果你无法克制那些不必要的小动作，我们或许连兄弟都没得做。
当爱一个人还需要小心翼翼，这大概是一件可悲的事。
何况，他已经答应过哥哥，不可以再爱了。
“走吧。”
白小鹏开口。
“我想，英国那边的治疗可能更适合我。”
爸妈应该会原来他的。
无法参加哥哥的婚礼。
其实，我早已经适应没有你的生活。只是，还没有办法亲眼看你爱别人。
虽然没办法亲口祝福你们，但我还是希望你会幸福。
这次，就彻底告别吧。
再见了，振武。
有人若有所感的回头，却只看到两个一站一坐、转身离开的背影。
嗯？
似乎，在哪里见过。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不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