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同僚都是白莲花[重生]》探汤

25、25

　　谢殷那不太好用的直觉终于察觉出来褚衍好像不太高兴。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敢开口问。想要让褚衍高兴起来也不知道改说什么话题，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毫无存在感的医官坐在一旁，莫名觉得气氛古怪。

　　褚衍的眼神忍不住依旧落到谢殷的手上，“你的手……”

　　谢殷连忙拨浪鼓似的摇头，“已经好了！”

　　“……还疼吗？”褚衍吐出后面几个字。

　　谢殷一愣，想要继续摇头，但是伤口处的疼痛他确实无法忽视。

　　半晌，谢殷还是耿直地点点头，“疼……”

　　褚衍的眼睫颤了颤，看着眼前煞白的小脸，单薄瘦弱的身形，脑海里莫名闪过谢殷挂在马上被撞来撞去，最后险些被马踩死的场景。

　　光是想想，褚衍的脸色就更白了一分。

　　他忍不住带了点心急的斥责语气，“你怎么能那么冒险……要是……”

　　昭王殿下难得说话不顺畅。但亲王的威严，稍稍冷些的语气落在旁人耳朵中也十分有有压迫感。

　　谢殷受了斥责，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看他，褚衍莫名从那眼睛里看出委屈，斥责到一半卡壳了。

　　褚衍叹口气，修长的手指朝谢殷摊开。

　　谢殷茫然地看着他的手掌，左右到处看，“殿下要拿什么吗？我帮你……”

　　“手。”

　　褚衍的语气软了一些，但依旧不容置疑。

　　谢殷下意识就把两只粽子手抬起来放到褚衍的手上，这一幕莫名让褚衍想起他的五皇叔养的一只十分听话的小狗。

　　也是白爪爪，一冲它伸手就乖乖地把两只前爪爪搭在人的掌心中，一双圆眼睛无辜又乖巧地盯着人。

　　眼前这双手袖口下的手腕光洁白皙，让人忍不住想试试摸上去的温热触感。

　　褚衍看着手上的两只“粽子手”出了神，谢殷也一动不敢动，屁股都在凳子上坐麻了。

　　在他悄悄挪了挪姿势的时候，褚衍终于回过神，手指轻轻摩挲着那白色纱布，像是想捏但还是没忍心下手。

　　“下次不要再干这种事情了。”褚衍忽然说道。

　　挪动着屁股的谢侯爷一愣，傻乎乎地看着他，嘟哝着，“可……”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那个情形下，谢殷想不到别的方法。

　　褚衍抬眸，谢殷顿时把嘴里的狡辩吞了下去。但他还是迷迷糊糊的，不明白褚衍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

　　看着谢殷傻傻的样子褚衍轻轻叹了口气，“谢大人知不知道自己冲上去的时候……旁人会有多担心？”

　　说完这话，褚衍忽然轻轻咳了一下，强行扭转了话锋，“若是来不及等到你刺杀赵省生局面就变了该如何？若是窦翊清早来一炷香时间，若他将你误认为……”

　　谢殷微微睁大了眼睛，褚衍的假设将他吓了一吓。不过只是一吓而已，谢殷胆子大得很，马上反驳道：“不会的不会的！殿下知道我是好人呀！”

　　褚衍一愣，怔怔地看着他。

　　谢殷理所当然地对褚衍说道：“跳下马车前我捏了殿下的腿呀！”

　　褚衍：？？？

　　谢殷连珠炮似的，“我跟殿下通过气了，若是窦翊清来了殿下自然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一点也不用担心。”

　　说着说着瞅见褚衍的神情，谢殷忽然紧张起来，“难道殿下没……”

　　褚衍一腔莫名的后怕和担心忽然就平静下来。

　　当时情形那么乱，赵省生居然想出那样的离间计。

　　褚衍是不相信他眼前这个谢殷会投靠赵省生的，可若跟着自己，谢殷只有死路一条。

　　表明上的昭王冷静漠然，实际上褚衍的内心翻涌不安，他担心谢殷不顺着自己的话头离开。哪还能分心在自己的腿有没有被捏。

　　或许他的确感觉到了，只不过衣服穿得有些厚，谢殷怕被赵省生看出端倪又只是匆匆一捏，所以褚衍根本没有察觉到那是谢殷对他的暗示。

　　不管怎么样，谢殷下了马车都让他松了一口气。

　　褚衍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那一瞬间他想的唯有，不想让眼前这双眼睛浸在血泊之中。

　　见褚衍好像真的没有和自己达成默契，谢殷突然心虚起来，“我……我以为殿下知道……”

　　谢殷一急就举起他那粽子似的爪子发誓，“下次我一定捏重一点！”

　　褚衍差点呛到，无奈地看着非常认真地“改正”的谢少卿。

　　两个人间相处的气氛好像完全忽视了旁人的存在。医官已经悄悄躲到了房间的屏风后面，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直觉……

　　谢殷并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劲，他自觉和褚衍把话说开了，便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想跟褚衍提自己回家的事情。

　　褚衍脸色苍白，现在还只能暂且在榻上修养，谢殷想自己刚好可以趁褚衍在池州修养的时候回一趟家，但是得找一个借口。

　　“殿……殿下。”谢殷一开口，褚衍就从他眼神里看出闪躲和心虚。

　　“什么？”

　　谢殷鼓了鼓勇气，“殿下，我请个假，去宛陵一趟。”

　　褚衍神色中有些疑惑。

　　谢殷连忙把他胡编乱造的理由拉出来：“我……我曾经看过一本游记，上面描绘了宛陵风光。听说宛陵离池州很近，就两日的路程，我很想去看看……”

　　被褚衍盯着，谢殷心中有些慌。涉及到重生的事情，他担心褚衍会不会看出什么端倪。

　　眼见谢殷如坐针毡一脸心虚的样子，褚衍终于开口：“好。”

　　简简单单的回答让谢殷愣了，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谢殷忍不住兴奋地咧开嘴角，”那殿下在这里养伤，我快去快回……”

　　还没说完就听见褚衍道：“谢大人不想好好看看宛陵风景吗？何必急着回来？”

　　谢殷一怔，觉得哪里不太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褚衍继续道。

　　“孤与谢大人同去。”

　　这下谢殷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手忙脚乱伸着手比划了一下褚衍身上的伤，声音急切：

　　“可殿下的伤需要静养，殿下还是留在这里养伤吧，不然路途劳累……”

　　听着谢殷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心虚，褚衍眼神里露出一抹玩味的额笑容。

　　“既然谢大人是想去欣赏宛陵风景，想必春日比冬景要好看许多。待到过完年关之后再从容启程不迟，况且赵省生一案还有许多琐碎之事要处理。”

　　褚衍说了这话，谢殷就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了。

　　那双黑葡萄仁似的圆溜溜的眸子里满是心虚和不安。

　　褚衍眼中的笑意微敛，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