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人生不如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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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火影的任命书和风晚的婚书是同时递到柱间面前的，看到后者的时候他还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忙晕头了，然而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上面的字也没有丝毫变化。这完全就是“风晚要嫁给睦月了，木叶这边尽快做好准备，大名府准备迎亲了”的通知，没有哪怕一点商量的意思。他的头一个反应是，风晚不是喜欢扉间吗？他还一直想着要怎么让自己不开窍的弟弟赶紧把婚事定下来，怎么转头女方就换了个人嫁了？难道是斑逼她的？柱间百思不得其解，准备先把这事儿瞒下来，去那边探探情况。
说干就干，作为行动派的柱间立刻就站起来，大踏步地往外走去。一拉开门，直接跨出去——“嘭。”
“哥哥，你做什么？”扉间万分无奈的声音从四散纷飞的文件纸后面传来，“你才坐了多久就又要翘班了吗？”
柱间如果是只猫，此刻肯定炸了毛，怎么这还出门就能遇到自己弟弟呢。他打着哈哈靠边儿溜走：“我去找水户呢，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得拜托她。我先走一步了啊！”
在扉间看来，柱间这一瞬身带着无比的心虚，好像生怕他揪他回去一样的。面对不太靠谱的哥哥，他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话说，就算要逃跑，也帮他把文件捡起来好吧？他有事得走就走吧，他又不会拦着。扉间不得不蹲下，把散了一地的纸一一捡起来。火影的事刚定下来，大名府那边和木叶谈的合作事项还有很多需要落实的，拨款项目也要逐个计算审核，扉间看着一份份文件，默默估计自己又要加多久的班，然后他捡到了一份不太一样的东西，纸质明显要好很多，仔细一摸还有凹凸不平的纹样，翻过来一瞧，心里就咯噔一下。
柱间跑到一半往怀里一摸，发现先前揣走的婚书不见了，他脚步一僵，险些崴了脚腕儿。挂着满头大汗的他回头看向了火影楼，心虚地又流了一身冷汗，不至于吧，他难道真把东西落扉间那儿了？相信着自己不会那么倒霉的柱间抱着能在路上找到的希望原路返回，最后回到了办公室门口。空荡荡的走廊，大开的大门，扉间手里抱着一叠文件，维持着蹲下的姿势，像定格了一样的定在未捡起的纸堆中间，面无表情地盯着手里的那张文书。
柱间停下脚步，一手扶墙一手扶额，心头两个大字：完了。
“……扉、扉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都虚了一些，柱间清清嗓子叫了弟弟的名字。
扉间抬起头，眼神平静，表情如常：“你不是有事吗？怎么又回来了？”他的脚蹲得有些麻，撑着膝盖起来的时候有一丝摇晃，柱间赶紧伸手扶了一把。
“唔。”扉间把文书递给柱间，“是来找这个吧？喏。”
柱间不忍直视般地接过，死死地盯着扉间的脸，试图从上面看出点儿什么来，不过他毫无反应，一脚跨过散落的纸，进屋去放下，又倒回来把剩下的捡起来整理好，摞到了先前的那一叠上。柱间看得心头有些难受，又不知道说什么，不进屋也不离开，旁人见了可能都以为他是不是中邪了。扉间抬手按了按脖子，看自家大哥还在，略有些诧异：“你还不走？”
“扉间，你要是不好受也别这么勉强自己憋着，这儿就我们兄弟俩，没关系的。”柱间索性进屋去，反手把门关上，就好像他们讨论火影归属的时候。
扉间靠坐在办公桌旁，没说话。这间办公室是采光和位置都最好的一间，本来是给柱间和斑用的，但建村之初那会儿他们来很少会留在村子里，冗杂的事务都是他和风晚泉奈一起处理，就放了三张桌子，上面总是堆满了无数的文件和卷轴，想要吃个饭都得把东西往地上挪。火影就任仪式结束之后多余的两张桌子就都搬走了，布置也改了，犄角旮旯都打扫干净了，印象里一直有些拥挤的办公室蓦地就空了，就好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突然就缺了些什么。
柱间看弟弟在发呆，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上前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风晚的事，我会去问问的，你不用操心。”
扉间把视线收回来，落到柱间的脸上：“大名的文书都摆到这里了，再问也不会有改变的。”
柱间一贯感情丰富，一想到自己弟弟和隔壁家妹妹原本好好发展着的恋情突然就没了，简直心如刀绞：“不，如果这事不是风晚本人的意愿，那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大名那边我会去解决，只是件小事。”
扉间摇摇头：“宇智波家的公主在这时候嫁入大名府，看似是巩固忍村与国家的同盟，实际上是因为千手拿到了火影的位置，宇智波想要巩固势力和地位。而透露出不愿意忍者的势力渗透入国都的大名当初提出了联姻，这会儿又同意了联姻，是因为他现在需要这份力量。斑他们是如何考虑的我们无从得知，日后风晚会是什么处境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宇智波和千手的关系会怎样发展，通通都是未知数。但是，双方既然在此刻就此达成了共识，木已成舟了，势必不可能让任何东西阻碍它了。”
柱间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不太赞同。扉间见状，又想再开口，却被打断。柱间凝视着他：“可是，你难道不喜欢风晚吗？”
扉间一愣，没想到柱间会问这个问题，一时语塞。
“你喜欢的女人要嫁给别人了，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地分析利害啊？”柱间表示不解，“这时候需要做的不是把她抢回来吗？”
“……大哥，这不一样。”扉间总觉得柱间的脑回路跟他差得实在太多了。
柱间认真劝他：“你不用顾虑的，如果现在做点儿什么，没有什么后果是我们承担不起的。等错过就晚了。”
扉间深吸一口气忍住呼他两巴掌的冲动：“哥，这不是隔壁家女儿出嫁的问题，是宇智波家和火之国高层联姻的问题！”
“那不还是隔壁家女儿出嫁的问题吗？”柱间再次拍了拍他的肩，“有些事不要看得那么理性，偶尔按照自己的心来走是很不错的。按你的思维，破坏了这件事岂不是更好？但是啊，扉间，你喜欢风晚，风晚也喜欢你，两情相悦是幸福的前提，带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幸福是每个男人都应该做的事。她嫁进大名府会幸福吗？还是你不希望她幸福？你好好想想，我先去打听一下，到时候再商量好吧？”
“大哥，你难道想因为这件事让千手和宇智波的关系恶化吗？”
“我会跟斑好好谈谈的……斑是个温柔的男人，他很为家人着想，是一个会许愿的虔诚的家伙。扉间，你不要总因为以前的事而对他抱着偏见。”柱间转过身去，“我先走了啊。你有空也去找找风晚吧。”
扉间微微睁大了眼睛，眸中映出柱间离去的背影，他不由得想，如果斑还是那个爱护弟弟和妹妹的斑，他怎么会逼着风晚嫁给世子？如果他不会这么做，那么这个结果又能是因为谁呢？不太好的猜测萦绕在他的心里始终无法散去，他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披上衣服走到街上。
木叶的街上人还不算太多，不过相信以后一定会像国都那样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等一切都稳定下来了，也可以举办夏祭，也可以组织庆典和活动，让大家享受欢乐；要建立训练所，让孩子们都学会必须的技能，不要年纪轻轻就到战场上送死，为木叶留下希望的火种；医院也要建立起来，培养一批医疗忍者专门负责这一块儿；村子的结界要完善，要维持村子的安全，可能还需要常备警卫部队……有好多好多的事情他必须去做，他不想因为风晚的事情而分太多的心，可是在生活里，不如意的事总是难免占了十之八|九。扉间远远地看见风晚和泉奈在商店的橱柜里挑着什么东西，宇智波家的人眼神大多不好，所以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时间避开，但是这一次泉奈像是有感应器一样的，突然就转过了头，也不知道他们俩的眼神究竟有没有交汇，就见他拍了拍风晚的肩膀，于是她也转过头，两兄妹如出一辙地眯了眯眼，还明显不是宇智波惯常的那种睥睨。
扉间心头一惊，怎么风晚的眼睛也开始变差了？
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熟人见面还是仇人见面，扉间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想起柱间的话，最后还是走了过去。付完钱拿了货的宇智波兄妹正想离开，但扭头就发现扉间已经到眼前了。
泉奈把风晚手中的东西接过来，看着扉间没说话。风晚仰头看着面前的人，挑眉露出个有点挑衅的笑：“你怎么过来了？”
扉间直直地望进她漆黑的双眼：“有事想问问你。”
风晚错开视线，漫不经心地抬手把垂落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哦？”
扉间等了一会儿，发现风晚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我们去其他地方吧，这里不方便。”
风晚估算了一下放他们俩单独谈话结果最后打起来的概率，骤然发现扉间现在说话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两句就能把她惹炸了，于是她特别豪气地甩了甩头：“走吧，丸子店。”
扉间被她痞里痞气的动作搞得一脸黑线，去个丸子店怎么还能搞得像去踢馆的似的。虽然他知道那儿并不是个适合谈事情的地方，但既然她想去，他也只得应了。
泉奈拍拍风晚的手：“那我先回去了，一个人没问题吧？”
“当然没有啦。”风晚挤挤眼睛，目送泉奈走向了反方向。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到丸子店，挑了最里面的位置，丸子和茶端上来之后，风晚就开始不紧不慢地吃，完全是等着扉间开口的意思。这家店的丸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清甜软糯，很好地抚慰着她的心和她的胃，况且她好久都没来了，现在吃着，心情都开朗了些。扉间一时找不到开场白，也不大喜欢吃丸子，就干坐着看对面的风晚面不改色地吃了一串又一串，看着她的表情从一脸的不高兴到现在眉目舒缓，纠结的心情都消了些。不过等风晚一鼓作气而又优雅地吃完了桌上的全部，又抬手叫了一份，扉间终于还是不能继续舒展下去了。望着桌上逐渐多起来的竹签和碟子，他抽抽嘴角：“……别吃太多了。”丸子是糯米做的，性凉，一次吃太多不好。
风晚把最后一颗咬下，嚼吧嚼吧咽下去，喝了口茶，拿出手帕擦擦嘴，这才直视他道：“我不吃，难道要跟你相对无言吗？是你找我来的，不是我找你来的吧？”
扉间眸色一晃，长出一口气。其实他不是不想开口，主要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这种话问出来，怎么想都觉得别扭，可想来想去也实在没有一个委婉点儿的方式：“跟世子的婚事，是你自己的意愿么？”
风晚的语气极其无所谓：“难道我现在说不是我的意愿就能让这件事作废吗？”
扉间凝视着她，突然有些生气，略带鼻音的声音沉沉：“你想过嫁入大名府之后的生活吗？”
风晚发出一声嗤笑：“荣华富贵？权势滔天？我不知道你是以一个什么立场来跟我探讨这个问题的，是千手族长的弟弟，还是千手扉间，或者宇智波的敌人？但我想，你或许并没有立场吧？”
扉间的脸色和声音一般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风晚不和他恼，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按着一根竹签在桌面上滚来滚去，发出卟卟的声音：“你不就是怕我去了之后威胁到千手在木叶的地位吗？千手拿了火影，还不准我宇智波做点什么巩固自己的地位吗？”
“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世子呢？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不嫁给他难道嫁给你吗？”风晚的手指停下来，歪歪头，“何况你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不就是默认了我们的确应该做点儿什么来巩固地位？你是想对宇智波做什么呢？千手扉间大人？”
扉间被她噎得一愣，面对她冰冷的视线，气势都弱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原本在风晚指头下滚动的竹签被她的指尖一掐，弹跳起来，然后落回桌面，伴着她的声音咕噜噜地朝他滚过去：“为什么你从来没想过我只是为了木叶呢？是因为这个选项在你心中没有存在过吗？邪恶自私的宇智波，怎么会这么大公无私是吧？”
扉间沉默。
“又或者，我就是喜欢睦月呢？”
“不可能。”
风晚一愣，旋即“噗”地笑出来。她缓缓摇了摇头：“算了吧……我不想进行这样毫无立场的对话了。”
扉间看着她穿上木屐，慢悠悠地去付了钱。他看着眼前空空的竹签和碗碟，不由得反问：“难道之前的一切也都全部算了吗？”
风晚似乎是听到了，半转过身，脸上露出点惊奇的笑：“我们之前是朋友呀。”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人生不如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