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孤城》纪辞微

26、安神药

　　二十六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泉奈就来叫她了：“走了，吃饭！吃了赶紧睡觉！”
　　风晚从被炉里爬出来，慢吞吞地穿鞋：“吃了就睡吗，我又不是猪。”
　　“你是重点保护对象。”泉奈把她拉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会客用的餐厅，扉间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在了矮几前。对视了一眼算是打招呼，风晚和泉奈分别落座，她瞧瞧饭菜，觉得还可以，便提起筷子准备开吃。
　　筷子尖儿还没送到生鱼片上，斑大步流星地从门外进来：“哦？我回来得挺是时候呢。咦，午饭还挺丰盛？”
　　风晚面露笑意：“大哥。”
　　“哥哥你回来啦。”泉奈满面笑容地上前迎接：“今天要定菜谱呢，想让扉间尝尝口味行不行就多做了一些。”
　　底下的人飞快地把族长大人的那份儿也端了上来，斑冲扉间点点头，放下团扇坐下，端起凉水咕嘟咕嘟灌了一杯。
　　“噫，你这杯水喝下去还吃不吃饭了？”泉奈面露嫌弃。
　　斑摆摆手：“我渴得狠了，还早就饿了。”说是这么说，他也没有拿筷子吃饭，先是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风晚，“风晚，你最近不是睡不好么，我去找柱间要了点儿药，他说是安神的，你看看好不好用。”
　　“嗯？真的能有用么？”撑着脑袋戳着饭菜看两个哥哥说话风晚把筷子放下，接过由泉奈转递过来的小瓶子。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诡异啊？她对着光源晃了晃泛着水蓝色似乎还自发光的液体，有些怀疑。蓝色的波光映在她脸上，转瞬即逝。
　　坐她对面的扉间定睛一看，觉得有些不对：“等……”
　　这时风晚已经揭开了瓶盖，并且凑过去闻了闻，然后在场的三个人就看见她两眼一翻，直直地往面前的饭菜上栽去。泉奈忙不迭伸手，险险地阻止了她这一趋势，但是从风晚手中掉落的药瓶子打翻在了地上，结果斑就看到泉奈的手一软，风晚继续往桌子上栽不算，泉奈也跟着倒了过去。
　　斑如临大敌一般地站起来，但预料当中杯盘狼藉的情况并未出现，扉间一手提一个把他们提了起来。
　　“怎么回事？！”斑捂住口鼻，离得远远的。
　　扉间挂着一脑袋黑线：“大哥好像拿错了，这是我改良后的迷|药，似乎不小心跟安神药放在一起了……”
　　斑：？？？
　　“你有事没事研究迷|药做什么？！”他戴着口罩黑着脸听从扉间讲的法子把强力堪比老鼠药的蓝色液体处理了。
　　扉间抽抽嘴角：“纯粹是意外。”做出来之后本来是准备稀释之后手术麻醉用的，但没来得及就搁着了，没想到跟安神药混了。
　　“你就不能做个标记吗！”斑恶狠狠地咆哮。
　　“……我还没来得及。”扉间难得心虚，转头就在心底把柱间骂了一顿，大哥你真的坑死我了好么。
　　风晚被传说中扉间改良后的迷|药给药了过去，奇迹般的真的睡着了。累积的疲惫太过，比起只睡了一天一夜的泉奈，她躺了有足足四天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斑颤抖着手指着千手兄弟的鼻子：“要是风晚醒不过来，那这盟就别结了！”
　　扉间抱着手臂沉默试图掩饰自己的存在，柱间抱着斑不撒手：“我的挚友！你不能这样！这只是意外！意外！她太累了，多睡会儿就好，一定能醒的！”
　　斑一扇子一个把他们俩赶了出去：“你好意思说吗！都是你的错！滚！！”
　　泉奈捂着脑袋坐在门口：“这药效太强了，我头好疼啊，哥哥你该让他们把止疼药留下再走的。”
　　斑叹了口气，盘腿坐到风晚身边，理了理她的头发：“都是我的错，连风晚都保护不好。战场上是如此，千手家是如此，回来之后竟然还是如此……”
　　泉奈一愣，也连连摇头：“风晚最近就没好过，我挑个时间去给她求个平安符好了。”
　　“唉……”两人齐齐长出口气。
　　虽然斑放了话，风晚不醒过来那结盟就告吹，但柱间每天跑一趟宇智波，进不了门就在门外高声呼唤着挚友的名字，搞得全宇智波的人都要疯了。
　　“到底是求婚还是求结盟啊？”
　　“千手族长不是孩子都两个了么？”
　　“怎么回事啊？”
　　斑捂着抽搐的胃打发从云出去把柱间赶走：“风晚大人已经醒了，斑大人想好了时间会派人去联络您的，所以请不要丢掉一族之长的风范，柱间大人请回吧。”
　　——这事儿才终于告一段落。
　　风晚忍着与泉奈醒来之后如出一辙的头疼，一边闷笑一边喝着斑亲自喂过来的鸡汤。斑拿过帕子擦掉被她笑喷出来糊了一下巴的汤，语带嫌弃：“你三岁吗？”
　　风晚抬手表示自己要缓缓——一笑头就更疼，但不笑又对不起柱间亲自出演的笑话，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既矛盾又酸爽。
　　泉奈在一旁哀叹：“要是你再晚醒过来一天，我们都打算集体搬家了。千手柱间真的烦，他到底是怎么当上族长的。如果族长不是世袭制，他肯定都被赶出来了吧？”
　　斑把鲜美的鸡汤搅了搅，又舀了一勺喂过去，脸上是深深的绝望：“谁知道呢……还好传出去丢的也不是我们的脸。”
　　风晚微微低头把汤喝掉，稍微整理了一下两个哥哥话语间透露出来的线索，基本了解了这几天发生的啥，颇觉得可惜。真亏啊，不如多睡一阵子，怎么这么快醒过来了呢？比起之前在千手那边苦心孤诣地筹谋破坏结盟，还被千手扉间给威胁了，这次就多装睡个两天就可以达到目的……对比之下心理落差不要太大。不过事情都过去了，多想也无益，风晚这么安慰自己，决心把这段时间的事情抛到脑后。
　　喝完整整一碗鸡汤重新缩回被窝里，风晚觉得头好像都没那么疼了。鸡汤很好的温暖了她睡得僵硬发冷的身体，有种彻底活过来了的感觉。斑替她掖好被子，带着泉奈去做结盟前最后的准备：“你好好休息，明天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
　　风晚闭着眼睛点头：“嗯嗯，我不管了，哥哥你别忘了我的午饭就行。”
　　斑无奈地笑笑：“少不了你一口吃的。”
　　然而斑说是这么说，宇智波一族的属性她再清楚不过了，第二天结盟仪式之后午餐时，斑是主角之一自然走不开，泉奈忙着各种本来不该他管的琐事，族人们忙着冲对方示威，还真的就把可怜兮兮躺在后院的风晚给忘了……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她虽然还有点头疼，但心态巨好地自己爬起来穿好衣服独自溜达到厨房。
　　这一次跟她主持的那次不一样，泉奈是个习惯于分享，乐于求同存异的人，而风晚则不同，她跟斑更像：我不需要你喜欢我喜欢的，所以你也别勉强我喜欢你喜欢的——这两种风格十分明显地在这顿饭上体现了出来。厨房里摆着的菜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这次的菜中和了两族偏爱的口味，果然很泉奈。但风晚还是那个风晚，她偏偏不想吃，又不是自己不会做。看了看还剩下的材料，索性给自己做了碗清淡易消化的拉面。
　　冬去春来的日子，春寒些许料峭。风晚搬了张小矮桌到能晒到太阳的地方，把拉面放上去，又舀了碗热乎乎的桂花甜酒，从蒸格里捡出几个糯米团子，就算是一顿午饭了。远处是朦胧又不吵闹的人声，近处是悠闲晃着尾巴晒太阳的忍猫，眼前是好吃的饭菜，风晚觉得自己最向往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了，安静又不孤独。虽然住在雷之国的那段时间跟现在也差不太多，但心知只有自己一个人和知道还有其他亲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大家都在，真好。
　　风晚把拉面吃完，捧着碗喝了一大口汤，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与此同时她也听到一丝不太和谐的肚子叫唤的声音……呃，是猫吗？她强忍着扭头的冲动看向了院墙上优哉游哉晃着尾巴互相挠着玩儿的猫们，随后才看向了真正的声源——想藏柱子后头但它也挡不住你！千手扉间！
　　“……”
　　“……”
　　气氛微妙地对视了两秒，风晚别开脸，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如果想去厕所的话，往前走到第二个口左拐。”
　　所以他肚子那声叫她没有听到对么？还好。扉间这么想着，低声道了个谢，犹豫了一下，从别在腰间的忍具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放到风晚身边的桌子上。
　　正等着穿着辣眼睛的千手族服的他赶紧走开的风晚疑惑地抬起了头：“什么？”
　　“安神药。”
　　安神药？风晚嘴角牵起一个嘲弄的微笑，伸手去把跟之前那瓶“一闻倒”的迷药如出一辙的瓶子拿起来，还晃了晃：“除了颜色好看点儿，真的还有其他区别么？我要是再睡，同盟可就要撕破了哦。”
　　扉间仿佛被戳到痛脚一样，咬了咬牙根，面上罕见地露出些转瞬即逝的痛苦：“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哦？”风晚又笑了一笑，抬手召唤露出白肚皮晒太阳的忍猫，“漠漠，过来！”
　　被叫到名字的猫咪一个翻身站起来，打了个哈欠从院墙上跳下：“风晚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风晚把小瓶子的瓶盖揭开，拿得离自己远远的：“你闻闻。”
　　漠漠凑过去，鼻尖轻颤，胡须也跟着上下动了动，然后抬起头，深褐色的眼睛望向她：“这是什么呀？真好闻。”
　　风晚摸了摸它的脑袋：“多谢你啦。”
　　漠漠在她掌心轻轻蹭了两下：“乐意为风晚大人效劳！”便又跳回原处去跟同伴玩耍了。
　　风晚这才把安神药收下：“也多谢你了。这个怎么用？”
　　被当面质疑的扉间倒也没多少不耐，毕竟是宇智波，他必须时刻记住宇智波这群人性格之中的恶劣之处，尤其是宇智波风晚……这么安慰自己，他平静道：“头疼或者睡不着的时候抹一点在太阳穴或者滴到水里放在枕边就好。”
　　“这么好用的么？”
　　“其实只要你不喝，怎么都行。”
　　“哦？有毒么？”
　　扉间觉得自己听到了个闻所未闻的问题：“……你激动个什么？”
　　风晚真挚地看着他的眼睛：“要是有毒的话我现在就喝一口，然后临死之前跑到前厅去大闹一场撕破协议，把你和你大哥摁死在宇智波。”
　　“……”扉间冷嗤一声：“让你失望了，这东西顶多让你拉两天肚子，拉完就能活蹦乱跳。”
　　“哦。”风晚不无可惜地感叹，谁知伴着这一声的还有一声“咕噜”。
　　莫名其妙剑拔弩张起来的气氛一时凝固，随后“哐”一下碎裂。
　　“噗——”先前还给了他一个台阶下的风晚绷不住，立刻就笑出了声。
　　扉间欲盖弥彰地把手搭在了胃部，脸色好不精彩，最后才宛如便秘般挤出一句话：“你们准备的菜太难吃了。”
　　“哦？”果然嘛。风晚一边挽头发一边想，果然还是照之前那样才好，看看这不领情的家伙，白白浪费了泉奈的苦心——但少见的她并没有怎么生气。
　　“看在安神药的份上，只能一碗拉面了。”不知为何听来好像在说“算你识相”，扉间霎时间怀疑自己的耳朵，不晓得自己到底戳中了她什么点。
　　他看着眉眼弯弯的风晚说完，撑着小桌站起来。可能还有些不舒服，她的动作很慢，用迟滞来形容也不过分。她比他矮了一个头，看他的时候是仰视，不过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却怎么都能看出一股耀武扬威，乱翘的头发尖尖都是骄傲。
　　扉间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想说点儿啥，结果就被她的话给堵了回去：“不准拒绝。要是敢说不饿，我就让两族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哦，那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