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要你坏我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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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风晚搞不清自己在那个黑白的世界里待了多长时间，从死寂到听得到外界的声音，她总觉得过了好久好久。
经常出现在耳畔的这几个声音她都没听过，所以她真的被送到千手了吧？看来结盟的事情是铁板钉钉了。那几个陌生的声音偶尔会讨论一下这件大事，从她们的语气里听出虽然是大势所趋，但也不乏反对。
“爸爸和哥哥都死在战场上，还都是被宇智波的忍者杀害的，结果我们还要在这里照顾宇智波的人。”这是年轻一点儿的那个声音说的。
轻轻的“啪”的一声，这个声音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打我做什么，好疼啊！”
“你还敢说这种话，小心别让水户大人听到了。”这个声音稍微要显得成熟一些。
她委屈道：“我又没有乱说！就说说怎么了嘛，这些又不是假的，听到就听到！”
“祸从口出知不知道！何况结盟也没什么不好，再打下去你难道还想弟弟也一块儿在宇智波那儿送命吗？”
“……我当然不想。但之前的就能一笔勾销了吗？我一想到之后我要跟我讨厌的人们在一个村子，我就膈应。”
“总会过去的。”成熟的那个姑娘顿了顿，又道，“无论如何好好照顾她吧，族长大人、水户大人都很上心，连扉间大人偶尔都会过来。我听说她可是宇智波那边的高层呢，如果出了差错……”
另一个姑娘嘟嘟囔囔道：“我知道了，但这还能出什么事？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不说，熬药换药都有水户大人亲自看着，族长大人每天还会过来，就连扉间大人也都天天巡视，把她当宝贝一样的，这都能有事才奇了怪了。”
我居然有这样的待遇？风晚也觉得挺神奇。
成熟的那个姑娘叹了口气：“水户大人快要临盆了，隔两天保护就没这么严密了，我们才更得小心。你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万一被人听到了，回头真出了什么事，不把你抓起来打一顿才怪了。”
“别吓我！”
“我还能骗你吗？”
两个姑娘说着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原本她们声音就压得低，风晚立刻就听不清了，但是却有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成型——如果自己能赶在那之前醒过来的话。
也许是由于想要醒来的欲|望逐渐地强烈，风晚隔了几天后就发现自己从那个黑白的世界里出来了，逐渐有了知觉。第一个感觉是疼，又痒又疼，全都来自于背上的伤口，比起纯粹的疼痛，这种痒得发慌又挠不到的感觉真的太煎熬了；随之而来的感觉是窒息，因为伤口在背后，所以她是以趴着的姿势睡在被窝里的，呼吸好困难，唯一能缓解的就是每天换药喝药的时间；再来就是疲惫，她的身体虽然在恢复，可是意识一直都清醒，之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回复知觉，就是那种想睡但又睡不着的感觉，俗称失眠，风晚头一次觉得精神上的疲惫简直要人命——她后悔了成嘛？还不如一直待在那个静止的黑白世界里。
风晚靠着一天三次的喝药频率计时，以此分辨白天黑夜，数着可能过了五天左右，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要的时刻，漩涡水户分娩了。她在两天之前彻底醒过来，忍受了两天清醒的折磨装着昏迷的样子，好不容易等来了这样一个机会，其实她也是在赌，但是老天还是偏爱了她，在看到进屋的人是谁的时候，她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宇智波大人，您醒了？”这个声音来自于照顾自己的两个千手姑娘中比较稚嫩的那一个，大约是觉得另一个比较沉着冷静，所以才会调她去那边看顾而留下了这一个吧。因为水户生孩子，她这边的守卫松懈了很多，原本留守着的都被叫去了族长夫人那里。
风晚撑着僵硬的身子，忍着酸痛坐起来，好不容易正常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她听到这个姑娘的话，缓缓地转过半身。面前的姑娘还算标致，眉清目秀的，柳叶眉下的大眼睛是生机勃勃的绿色，显出活泼的生气。她梳着跟水户差不多的包子头，刘海中分，留得有些长，垂在脸颊两侧，不过她的头发不是红色，看来不是漩涡一族的——很好。
她手里端着刚熬好的药和外敷的伤药想进来，却不料对上了一双血红的眼睛。她知道那是宇智波一族特有的写轮眼，她也知道战斗的时候绝对不要直视这种眼睛，但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世界突然变成一片血红，连天上的月亮都是这样妖异的颜色，屋子已经不见了，她踩的也不是木质的地板，而是冰凉的石头，上面全是粘稠的血液。风轻轻地吹过，刘海拂过她的眼睛，再看清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在一片尸山血海中。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从未见过这样的战场的她捂着嘴就呕吐起来。乌鸦扑棱棱地从尸体上飞起，冲上猩红的天空。
想逃。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捂着嘴和肚子踉跄地后退，转身的时候却恰巧撞见了一个人被从背后劈成两半的情景。看清那张惊恐的脸之时，她几乎忘了呼吸——那是她的哥哥。飞溅的血液和内脏的残片溅到了她的脸上，温热而腥臭，她颤抖着伸出手去，肉块擦过她洁白的手背跌落在地，留下鲜红的印迹。
她想发出尖叫，但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喉咙，她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只有一系列气声组成的嘶吼，像某种幼兽绝望的喘息。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力量维持着她的站姿，她看向前方，一身黑衣女忍者举着长刀，还维持着自下而上的挥刀姿势，潇洒恣意，仿佛是血海里绽放的西番莲，妖异又迷人，令她颤抖。女忍者半睁的眼睛张开，直直地望向了她，那里头是闪耀着的诡异红色，宛如嵌的红宝石，漂亮得不可方物，但却是无机质的冷漠。
想杀掉她么？
杀掉她吧。
她是你的杀父仇人，杀兄仇人。
她身上背负着无法偿还的罪孽。
她是罪恶的宇智波。
杀掉她吧。
杀吧。
耳边响起了蛊惑一般的声音，像蛇的皮肤划过脊背般的让人毛骨悚然，又像蜜糖般的粘稠醉人。
杀了她吧，为你的父兄报仇。
反正她不死不活的，即使死掉那也可以归结为其他的理由。
周围都没有人。
杀掉吧。
风晚看着表情都要痉挛的千手姑娘颤抖着摸起了放在托盘里的剪刀，汗水顺着对方的脸滑下，滑过她颤抖的嘴角，从下巴上坠落，滴到她的手上。指骨骨节因为她太用力而泛白，都让风晚害怕下一秒这双漂亮的手就要皮开肉绽了。
“……你这个恶魔！”她压抑地吐露出被浅浅埋住的憎恨。
风晚露出满意的笑容，真好，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幻术就把她心底的恨意勾了出来，实在太好利用了。她近乎狂热地盯着尖锐的剪刀尖，万花筒写轮眼里的花纹缓慢地旋转，飞快地消耗着恢复得极慢的查克拉。
来吧，带着恨意把剪刀刺入我的心脏。
这样，千手和宇智波就绝不可能结盟了！
“我杀了你！”千手姑娘尖叫起来，高高举起了剪刀。
下一刻，一双手横过风晚的背将她搂入怀中，带着她往旁边一跃。她近乎惊恐地撞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带着恼怒和伤口的疼痛发出一声惊叫。
“噗嗤。”剪刀重重地戳进了无辜的枕头。
“你在做什么？！”扉间的语气有些可怕，他一手搂着风晚半跪在地，另一只手投出手里剑，带着剪刀戳进了墙。
被这样一声压抑的怒喝震得清醒过来，千手姑娘喘着气跪坐在原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扉间低头问风晚：“你怎么样？”
要你坏我好事！！！风晚的内心几乎在咆哮，但她面上还是一副饱受惊吓的虚弱模样：“咝——你轻点儿，疼……”
扉间赶紧把手松开，越过她的肩头一看，衣服上都浸出些血迹来。他眉头一皱，将她松开：“还好么？再撑一下。”
风晚只好点点头。
扉间口里发出一声呼哨，几个影子迅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把她看押起来。”
“是。”
得到回应，扉间转过身去，将风晚背到背上，施展飞雷神，转眼就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飞雷神这个忍术，她见过扉间使用过很多次，但是亲身经历还是第一回。怎么说呢，的确挺神奇的，那感觉就是“唰”的一下，像自己在原地转个圈似的，画面再停顿下来时就到达了想到达的地方。大概是因为她现在太虚弱了，怎么脑子还有点儿晕。她把头埋进扉间肩上那一团白毛毛里缓了缓才抬起头。
停下来的地方是个人来人往的院子，不少人进进出出，有点忙碌，风晚看到柱间就站在门口，正中的屋子里传出嘈杂的声音。他看到扉间和她，还愣了愣：“你怎么把风晚带过来了？”对上风晚的眼睛，他更是惊了一惊：“风晚醒了？”
扉间道：“刚刚出了点事，这边安全些。她的伤口裂开了，需要重新上药包扎。”
柱间一头雾水之余还是没有再继续问，大约是听出弟弟的含糊其辞，觉得事情恐怕不适于在这里说：“就去隔壁房间吧，水户这边快好了，我吩咐人过去。”
风晚伏在扉间的背上被他送进屋，隔音效果不太好的隔壁传来水户隐约的呻|吟和医忍们“水户大人用力啊”、“已经能看到头了”之类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瘆得慌。
“能不能换个地方啊？”她并不太抱希望地低喃。
结果扉间闻言扭头给了个回应：“为什么？”
风晚斟酌了一会儿，都做好了被嘲讽的准备了：“你没听到你大嫂的声音么？我听着有些受不了。”
这有什么吗？生孩子不都这样的么？虽然这么想着，但扉间没有问出口，他只是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有没有房间可以换的，最后还真的顺着风晚的意思把她带到了另外一个屋子。
风晚惊讶得整个人都清醒了，她首先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跟他说话了，谁知道从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坏了自己的计划开始到现在，对话竟然顺利地进行了下去；再者，这么和平的对话居然发生在他们之间，扉间居然正面表达了关心，这会儿也没有冷嘲热讽地怼回她的话，她想换地方，他居然还真就换了！难道丰云野除了倒流时间之外还有改性的作用？
扉间把风晚放下，抬眼就对上她见了鬼一样的眼神。他心底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看看自己背后，当然什么都没有，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依旧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被盯得颇为莫名其妙的他忍不住道：“喂，你怎么了？”
这个扉间该不会是谁假扮的吧？“千手扉间？”太久没喝水，出口的声音有些哑。
扉间点点头：“嗯，我是。”
按照正常的节奏，这会儿一般来说回答该是“你瞎了还是失忆了，第一次见到我吗？”，完全不习惯这样的扉间啊，她宁愿面对的是一言不合就跟她吵八百回合的那个，而不是这个温和得过分了的男人。
风晚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我渴了，能给我点水喝么？”
“你稍等一下。”扉间点头。
目送他离开，风晚都忍不住捂脸了——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那为什么她又累又痛，真实得她恨不得这就是假的；如果这个世界是真的，这个千手扉间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要你坏我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