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放开那个弈剑》奉天讨饭

13、十一、据说我写了错别字

　　尔时，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
　　“我当是送上门的野妞，原来是大祭司大驾光临。”
　　——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
　　“蒙您恩赏，训诫牢记于心……啊！”
　　我本太无中，拔领无边际——
　　“啊哈！今天这么快得手……”
　　……庆云开生门，祥烟塞死户，初发玄元始，以通祥感机。
　　“我是被逼的！请相信我！”
　　“是……是我杀的……”
　　救一切罪，度一切厄——
　　“哈哈哈哈哈，那又怎么样呢！让他们来索命啊！”
　　……渺渺超仙源，荡荡自然清，皆承大道力，以伏诸魔精。
　　空中何灼灼，名曰泥丸仙，紫云覆黄老，是名三宝君。
　　还将上天炁，以制九天魂，救苦诸妙神。
　　善见救苦时，天上混无分，天炁归一身，皆成自然人。
　　自然有别体，本在空洞中，空洞迹非迹，遍体皆虚空……
　　“这个给脸不要脸的婊子，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早看她不顺眼，臭娘们儿不知道为什么捧她么？她对巴风特哪里有半分尊敬？”
　　……第一委炁立，第二顺炁生，第三成万法，第四生光明。
　　天上三十六，地下三十六，太玄无边际，妙哉大洞经。
　　皈命太上尊，能消一切罪——
　　“你怎么知道她们不爽呢~放心，很快你就会爱上这个感觉~”
　　“可别求着我们杀死你呀~”
　　……东方玉宝皇上天尊，南方玄真万福天尊，西方太妙至极天尊，北方玄上玉辰天尊，东北方度仙上圣天尊，东南方好生度命天尊，西南方太灵虚皇天尊，西北方无量太华天尊，上方玉虚明皇天尊，下方真皇洞神天尊。
　　“快拿设备来，今天能卖个大价钱呢。”
　　“哈哈，我已经看到夏威夷的辣妹了！”
　　“等——回，回来……”
　　道言：十方诸天尊，其数如沙尘，化形十方界，普济度天人，委炁聚功德，同声救罪人，罪人实可哀——
　　“别，别杀我，我给你钱，我给你钱！”
　　——我今说妙经，念诵无休息，归身不暂停，天堂享大福，地狱无苦声，火翳成清署，剑树化为骞，上登朱陵府，下入开光门，超度三界难，迳上元始天……
　　“我说的不对吗！指引第十二条，难道我做错了吗！”
　　于是飞天神王，无鞅数众，瞻仰尊颜而作颂曰——
　　“啊——！我！我没有错！你这个叛逆！”
　　天尊说经教，接引于浮生，勤修学无为，悟真道自成……
　　“基督的走狗！啊——！你杀了我啊！你的罪状早就呈到主人面前，你会被扔进火湖，啊——！”
　　……不迷亦不荒，无我亦无名，
　　“你坏了规矩……哈啊……会被追杀……你活不了了……”
　　朗诵罪福句，万遍心垢清。
　　“哈啊……哈啊……叛徒，叛徒……”
　　“杀了我……杀了我……求您……”
　　尔时，飞天神王，及诸天仙众，说是诵毕，稽首天尊，奉辞而退。
　　“我错了……我错了……求您……求……”
　　“求……”
　　……
　　茶酒米饭四方施食，漫天纸钱抟风而起。天矣步罡念咒，剑指周天，符箓隐耀，无火自燃。
　　一片火海中，她安然盘腿坐下。
　　一直开着免提的老旧手机中不再有惨叫悲鸣，只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微弱的电子杂音。
　　不消片刻，那边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打趣道：“老神棍，你可别度错了人。”
　　天矣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凉乙霎时紧张起来：“你别捣乱啊。他们又不信道【】教，还全是黄毛棕毛灰毛的。”
　　见天矣不吭声，凉乙有点急了：“这些都是蛮夷！蛮夷知道吗！就当他们是妖怪！”
　　“纵使我度了，承付也不会变。”不想再听凉乙胡扯，天矣忍无可忍地解释：“罪大恶极之人，无量刑不可免。”
　　只是给他们一个悔过的机会，不至于长久困于幽冥，乃至灰飞烟灭。
　　“小女子才疏学浅，请仙长海涵。”凉乙从善如流。
　　“嗯。”
　　这老神棍……凉乙暗自偷笑：“仙长不如救人救到底……”
　　“去洗个手。”天矣淡淡开口：“先洗手，再洗刀。”
　　凉乙愣了愣，道了声：“谢了”。
　　水声响起，一个高大的影子突然出现，然后愣在原地。
　　“找我呢？”
　　砰！
　　“——啊！
　　我没……我没参加……
　　大……大祭司大人，我……”
　　砰——
　　血腥气升腾，天矣阖目，道了一声：“……慈悲。”
　　“果然有枪。”凉乙收拾好残局，毁掉所有证据，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我可是把他们的杰作放大观摩了两遍。”她眼中戾气横生：“精彩得很，我怎么会记错呢。”
　　随后意识到什么，她不无担心地问：“你还好吧。”
　　符箓渐渐燃尽，法坛重归于暗，满天星辰熠熠生辉。天矣没有应答，捂住心口，压低声音咳出一口鲜血。她看了几秒，平静地擦拭嘴角：“小事。”然后她问凉乙：“指引第十二条是什么？”
　　脚步声微微顿了顿，凉乙沉默地看向灰暗的天空，片刻后轻声答道：“The blood of the living makes good fertilizer for the seeds of the new. 以鲜血灌溉新生。”
　　二人皆沉默。
　　“天矣。”凉乙忽然叫她：“我要逃命去了。”
　　该说的昨天都说了，不该说的也硬说给天矣听了，真正临分别的时候，她忽然很不舍。
　　她还眷恋着这个世界，眷恋着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眷恋着日升月落，人间烟火。
　　“南方尚有生机。”天矣重复了昨天的话，尽管昨天她甚至久违的恼怒了，心不平气不和地与凉乙争吵，她还是又劝一遍。末了，她郑重道：“陵光神君愿意庇佑你。”
　　凉乙的右手轻轻抚摸上左手食指的戒指。那是一个不大显眼的指环，雷击檀木所制，细细雕刻着华美张扬的凤纹，环内刻着陵光神君的尊号。这是她曾缠着天矣给她做的，当时没少吃天矣的白眼。
　　然后她轻轻笑起来：“有劳仙长替我……拜谢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