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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刀剑乱舞(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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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仙兼定以为烛台切光忠已经是他见过最反人设的,直到他又遇到了一振山姆切国广。
不止是被单干干净净,性格更是冷酷果决,金发的青年从一队溯行军手中救下了他,表现之帅气让他以为是时政新出的刀剑付丧神。
“歌仙兼定,你是在这附近的流浪付丧神。”山姆切国广从他的状态衣着上看出来,笃定道。
“是的,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歌仙兼定温柔地道。
“有没有见过一个少年审神者,灵力很强长相很漂亮,跟着他的付丧神有鹤丸国永、三日月宗近……”山姆切国广熟练地叙述着。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他们的审神者,但你说的这些刀剑都在我原来的聚集地,我可以带你去。”歌仙兼定正因为被赶出来而烦恼,毫不犹豫的指认出来,为山姆切国广带路。
山姆切国广失望过多次,仍重视任何一条信息,果断的和他一起前去。
路上遇到了同在寻找主人的一队栗田口短刀,药研、五虎退、秋田、厚、平野、前田,得知歌仙兼定有主人的消息,跟了上来。
“等一下,有刀剑守在外面。”聚集地外,小心翼翼的短刀们凭借高超的侦查值发现了情况。
“是今剑和小夜。”有短刀低落地认出了曾经的同伴。
药研沉稳地道:“那主人可能就在这个聚集地里面,不要着急,以防暴露行踪,他们发现我们的话,或许会把主人转移到别的地方。山姆切先生,等天黑,通知一期尼他们。我们会救出主人的,一定。”
山姆切国广冷着面容,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安静的擦拭起他的本体刀,想着他和主人的美好时光,陷入深深的回忆里。
与此同时,聚集地里,秦不簌看到了没来得及躲藏起来的压切长谷部。他歪着头,用疑惑的语气向三日月说:“三日月,我好像看到长谷部哥哥了。”
三日月宗近额头沁出冷汗,无心去想是谁故意没给长谷部传消息,让他出现在了主人眼前,紧绷着心神,故作轻松地道:“没有啊,主人是太想长谷部才会出现幻觉,那不是他。”
随口扯出的谎话,可秦不簌像是真的相信了,眉眼弯弯地道:“嗯嗯,长谷部哥哥才不会在这里呢。”
“他啊,一定在外面想着救我出去的办法。”
少年纯粹干净的笑脸,说着让压切长谷部逐渐崩溃的话语。他从压切长谷部身旁走过去,眼睛里仿佛没看到这振刀剑,和三日月宗近撒着娇要万屋一家甜品店的曲奇饼干。
“主人,烛台切的手艺不好吗?”
“我就想要店里的。”
于是三日月宗近道:“好的,我会想办法去万屋一趟的,还想要什么,主人都可以说出来,鹤丸你记下来。”
鹤丸国永嬉笑着和秦不簌搭着话,哄着他露出笑容。
“……主……主人。”飘忽的声音轻的要随风而去,被隔绝在外的打刀憔悴而又痛苦不堪,幽魂一般飘到秦不簌身前拦住前路。
“三日月,这振刀剑是这个聚集地的流浪付丧神吗?”少年好奇地问。
三日月宗近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凉感,可这本就是他们的选择,不值得同情,轻瞥过压切长谷部,平淡地道:“是的。”
“他看起来好可怜,是被主人抛弃了吧?”
“不知道,主人要留下他么?”
秦不簌摇摇头,清脆的嗓音听起来就让人舒服,但却让主控刀如堕深渊:“我不要他,长谷部哥哥不喜欢我捡垃圾回家,他脏兮兮的。”
他们离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压切长谷部才动了下身体,丑陋的骨质形成面具罩在脸上,衣服被骨刺顶开显得破破烂烂的,整个刃都变成了古怪的怪物溯行军的模样。他的一双眼睛,黑沉沉的不见光亮。
*
铺天盖地是一种形容词,当真实场景现于眼前,那种震撼的恐慌让在场的所有刀剑付丧神和时政监察官们都从心底生出凉意。
时至深夜,山姆切国广、一期一振等联络上了时之政府,前来拯救他们的审神者和清剿叛逆的付丧神。但突然出现的溯行军,像是无穷无尽般从天上地上而来包围了他们。黑夜里,只一双双眼睛亮起幽光。
“真是被吓到了啊。”
一番苦战后,鹤丸国永作为不擅长夜战的太刀,此时已经满身伤痕,白金相间的出阵服渗出艳色,他颇为苦恼地说了一句,然后打商量道:“一期一振,先保护主人。”
“可以,先把主人还回来。”一期一振果断道。
“嘛,一期也很狡猾,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看准了我不会拒绝。虽说我也可以反过来威胁你,但是啊,鹤其实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主人哦。”白鹤流露出了笑容,暂时休战联手对敌后,向被几振打刀护住的秦不簌轻声问:“有被惊吓到吗主人?”
“……鹤丸哥哥。”秦不簌咬着唇,默默的望着他,倏而笑起来轻快地说:“这个惊吓真的吓到我了哦,不过玩一次就够了,没有下次了对不对?”
眼前是厮杀的付丧神与溯行军,时政的监察官黑沉着脸指挥着战斗和与时之政府汇报战况。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刀剑们不断的减员,当加州清光重伤被大和守安定拖回来,黑发的打刀微弱的挣扎着遮住脸,颤声道:“不要看……一点都不可爱,主人会讨厌我的。”
大和守安定祈求道:“主人,为了保持战力,能否请您为清光手入,他的本体刀折断了,再不治疗会消失的。”
既然都对鹤丸说出那样温柔的话语了,主人是否有几分心软?他恳切希望着,实在不愿看到相处多年的同伴就此死别。而看到少年空茫的神情,因他的话而露出担忧不安之色,他深觉主人仍旧是曾经温柔娇软的好孩子,内心却不由生出自厌的感觉。
加州清光意识模糊间感受到了温暖的灵力,缓缓治愈着他的身躯,稳定着他的灵魂。他透过指缝,似乎看到了少年漂亮的眉眼,离得很近,清冷的不带有半分情感。
“清光哥哥。”
他听见秦不簌轻柔的声音,蕴含几分担忧,只他能看到的视角神色却冷如冰雪。忽然笑了笑,莫名的恶意满满,却仍旧用那种温暖的语气说:“不要怕,我家的加州清光是最可爱的那一振,又很可靠,什么样的境地都能活下去哦。”
他听见安定急促的声音,简短说了句“清光就拜托您了主人”,匆忙迎上了围攻上来的溯行军。
加州清光低喘着,难以言喻的窒息感让他说不出话,小幅度的摇着头,红眸怔怔的看着秦不簌。不要这么对我啊主人,三日月和鹤丸是主谋,为何您能与他们谈笑风生甚至心软原谅,却令我深陷地狱赤焰之火,灼烧得心都疼了。
他看到了冲破防护圈袭来的敌短刀。
他看到了穿胸而过的短刀,和眼前忽然怔住的少年。
加州清光终于让那颗心停止了疼痛,生命之火燃尽的最后一刻,他执行着属于刀剑付丧神的责任。
三日月宗近在战场上的凛然英姿,大约能让见过他平常在本丸养老作风的审神者惊呆。他注意到时政监察官收缩的防护圈,建立起来的时空坐标,染血的脸上浮现危险的笑容,说道:“那边的监察官先生,要走了吗?”
轻易带走溯行军的性命,横扫一片的大太刀们闻言看过去。离得最近的萤丸歪了歪头,说:“要丢下我们的话,嘿嘿,连你们一起杀掉。”
几个监察官根本不想和这些麻烦的付丧神们再有牵扯,上一个失踪的监察官还没找回来,他们可不愿成为死亡名单上的一员。但被大魔王盯上,不得不开口说:“必须有人拦住溯行军,而且我们顶多只能带走你们的审神者。”
“不行,近侍刀要跟着,不能留主人一个人。”三日月宗近下了决定,朝秦不簌笑了笑,“接下来,请主人欣赏平安刀的乱舞吧。”
大和守安定忍着悲痛道:“主人,跟一期殿他们离开吧。”
山姆切国广这时候也统一战线,金发的青年抹去唇角的血色,沉声道:“哪怕是仿品,守护主人的心也是一样的。”
“快点!要走了!”
那边的监察官催促道,隔着的一段距离,被刀剑付丧神们争相着缩短,直到踏入时空门前,秦不簌才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破碎在地的刀剑、重伤染血的付丧神、阴冷凶恶的溯行军……一一映入眼底。
月色下的凄冷悲怆,连旁观者也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说:“溯行军太多了,时政放弃了救援,他们也许只有战斗到碎刀这一个结局。”
那神色极淡,不再伪装的少年轻声道:“还有一个结局。”
*
高大的万叶樱盛开出鲜妍的粉樱,白色狩衣的男孩仰着头看,伸手去接飘落的花瓣。他身旁放着选定的初始刀,没有去唤醒。
一片粉红的樱花瓣落在手心里,碾碎,渗出些微的红渍。男孩轻轻的敲击者打刀的刀鞘,樱花雨后,熟悉的声音传出来——“我是山姥切国广,受足利城主长尾显长的委讬所打的刀。……是山姥切的仿制品,但是,我才不是什么冒牌货,是国广的第一杰作!”
秦不簌看惯了前一振冷酷果决的模样,再见到熟悉的白被单,只平淡地回道:“我是唤醒你的审神者。”
如常的锻刀、出阵、远征、日课。
像是最平常不过的本丸。
有一日,压切长谷部带队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奇怪的溯行军打刀,那双眼睛狼一般凶狠的凝视着他。
某一日,伊达组远征时遇到了流浪的满级付丧神,三日月宗近、鹤丸国永,两振太刀本来随和的和他们聊着天,聊到审神者后突然拔刀就把他们砍成中伤,风轻云淡的离开了。
又有一日,山姆切国广在出阵时被另一振自己狠狠教导了一番,直言他一点都不像山姆切,整天披着被单自傲又自卑,有什么值得自卑的,他是好看又强大的刀。事后,金发打刀试图向前辈学习,成为那样的刀剑付丧神。
再有一日……
……五年之后,没有再和付丧神玩修罗场的秦不簌回到了家族,接过了家主之位。他的叔叔死于一场暗杀,小夜左文字很擅长这种事。
那些看他年幼轻视他的人,很快就发现在他的身边围绕着一群可怕的青年。
他对他们而言,犹如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