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却见那龙座上的人先是沉默，后竟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洪亮震耳，“同生共死，哈哈哈哈哈……”
旖君一时怔愣在地，茫然失措。
“朕就是最羡慕，也最厌恶你们这群人！”赭国的皇帝笑得失态，眼神已渐迷离，似是沉浸在了不可自拔的情绪或回忆里，“为了区区儿女情长，舍身罔顾世俗，做尽了荒唐可笑事，你们也竟然敢！”
最后一句似乎含着极重的怒怨，震得旖君一颤，几乎就要跪下去。
苏煜其实少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就是在九弟面前也不曾。而今如此，是看见了深深宫闱中竟养出这天真不知世事的女孩，竟对感情如此坦坦荡荡毫不避讳胆大放肆……
而这个年龄的自己，却已经学会将自己的心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算尽心机看透世故……终是逼断了自己也逼断了和那人的情愫。
这般情景是那位异国郡主完全没有料到的，眼前的彤国君王像是已全然看不见她，而是穿过她，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那个地方，牵住了他所有的五感六欲七情。
“皇兄何事笑得如此开怀，也说来让臣弟听听如何？”
几分张扬几分狂妄的声音忽然闯了进来。
转眼间，两名长身而立如玉树琼枝的男子已立在旖君的身旁。出声的是站着离她较近的一人，那人锦袍玉带，举手投足间皆是气定神闲的风流自适，只是俊雅的面容有些苍白而添了一分孱弱，却不减他贵族气势。
另外一人离得稍远些，却仍能清楚感觉到此人强烈的存在感，眉宇间有着一股逼人英气，而此时立定之势，又巍巍如山，不可撼摇。
这两位人中之龙的男子一入殿，本各揣心思的两人俱神色一变。
苏煜先是被那声音扯回了神志，正欣喜皇弟的到来，但眼光一触及他旁边立着的男人时，又敛下了嘴角。而旖君郡主，则是自那道声音的主人一进门开始，便是又惊又愣，好半天仍回不过神。
“参见皇兄。”
“参见皇上。”
“免礼。”
苏煜扫过那恭顺守礼的镇国将军，那人面色冷淡，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波澜不惊。
还记得当日在御书房，那人漫不经心拂过佩剑，语调傲慢：“我便是当真欺君，又如何？”
苏煜便笑了，手指摩挲着拇指的金玉扳指，道：“沈爱卿，就不怕，朕随意摘个罪名即置你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那人却慢慢抬眼，剑眉微挑，一字一句：“你可以试一试。”
明明是一君一臣，却充满着浓厚衅意的火药味。
收回思绪，苏煜又换上了一副明君慈兄的面孔：“皇弟你怎么来了？”。
“天底下有我不能来的地方吗？”苏晏答得自然也嚣张。
可这话却引得龙颜大悦，好些才止，苏煜又问，“皇弟怎么脸色不佳？身体释放已经痊愈？”
在这之前苏晏并不知道，自己在被绑的日子里魏子虔和沈从疆替自己称病，却也面不改色接道：“托皇兄吉言，臣弟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臣弟而今前来是欲问皇兄要一个人……”
“直说无妨。”
“她，”苏晏转身面向一直望着他的少女，唇边噙着笑意，却是丝丝嘲蔑，“彤国的旖君郡主。”
少女本就身形娇小，被他这样一笑一盯，更是颤抖如叶。
苏煜暗留心这两人的神色变化，一边若无其事的说：“刚巧，旖君郡主正要与朕私谈，似乎……是要做桩交易。”
“交易是不用做了，”苏晏轻笑，“臣弟这番就是要带这胡闹丫头回去的。她与臣弟发生了些误会，不想竟闹到了皇兄面前来……臣弟在此代她请罪了。”说着抓过那旖君郡主的手腕。
“哦？原来是这样么。”这位小郡主的事可小亦可大，若是苏晏能解决掉的话便是最好。苏煜知道他应该隐瞒了些什么，但是兄弟间的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于是道：“那人你就带走吧。”
被抓住的旖君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可苏晏不吃她这一套，二话不说准备拽她出去。小丫头脾气也犯倔了，不肯跟他走，偏是使力要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苏晏本就是在这儿咬牙勉力硬撑，被她这一反拽，力道被散，更是扯裂了他手腕上的伤口，疼得他脸色又是一白，又不敢疼出声。
忽然间腰上一暖，侧头，就见沈从疆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手扶住了他的身子，另一只大手抓过旖君刚逃脱回去的手腕，似乎是捏住了腕上的某个穴位，旖君立马没了力气反抗。
苏晏稳了稳身形，和沈从疆向皇帝浅行了一礼便匆匆告退。
外头的李公公见人都走了，于是进入殿内，看见皇帝一人在那养神闭目，似在思虑。李公公轻唤出声：“皇上？”
苏煜慢慢睁开眼。
他是越来越想念那个人了。
为情，不理凡尘罔顾世俗啊……
他，如今这样的他，还做得到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