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王爷》林软

4、第 4 章

　　随着项上首级的滚落，这具魁梧的无头躯体微微摇晃，终于也“嗙”的一声僵直倒地。

　　“虎哥！！”

　　“虎哥！！！”

　　众人大声惧喊，惊异非常，纷纷拔出武器警惕起来，猴子也赶紧起身奔过去。

　　虎哥的残尸倒在地上，颈上整齐的断口还在汩汩冒血，看得人寒毛直立。

　　这时，众人才终于注意到，门外不知何时立着的一名男子。

　　——身形颀长，面若神祗，杀气外露。

　　屋内一行人心中纷纷警铃大作，因这男子周遭无形泛起的一层气氲。

　　是练家子便知，此人功力必定渊深难测，世间已是罕有敌手。

　　他们这些人的功夫包括虎哥，不说有多出类拔萃，但也算得上个中翘楚了。然而，这个男人就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轻松杀人于无形，手法极其狠厉熟辣。

　　门口被堵得满满当当，沈从疆略略扫过他们一眼，向前迈上了一步。

　　屋内的人心都跳到嗓子眼，不禁都一个个攘攘着后退几步。

　　视野终于腾了出来。

　　于是，衣发缭乱、依墙喘息的苏晏便这样生生扎进了沈从疆眼底。

　　魏子虔带着人疾疾赶来时，也一眼看到苏晏的模样，反应过来苏晏是遭遇了什么，还来不及愤怒，就已先被身旁人的杀意慑到。

　　魏子虔察觉到沈从疆的眼神变化，不禁心说，眼前这群彤国人……也许现在自杀还来得及。

　　沈从疆动作比风还要快，一眨眼即来到苏晏的身边，蹲下身，揽过苏晏入怀。

　　‘猴子’那群人终于从迷茫中回神，举起刀剑就要朝沈从疆砍去。可远远还未近身，魏子虔身后的那批人已纷纷闪到面前，出手凌厉，每一招似乎都带着千军万马的杀伐之势。

　　一时之间，小小的房间内众人都纠缠在了一起。

　　乒乒乓乓的刀刃相接声不绝于耳，苏晏如若未闻，只是闭上了眼，知道终于安稳，于是毫不客气地偎在那人温暖的怀里，轻慢开口：“啧，才来。”

　　沈从疆已经将他身上滑露至肩的衣服重新掩好，对上苏晏安然的神情，低声道：“回去后，便让你来罚我。”

　　苏晏却是被他这话给逗笑，抬眼，想揶揄他几句：“呵呵，谁罚得了你？就是皇上，也罚不得。”

　　这一笑却牵动了伤口，一阵倒吸，本就已苍白得透明的脸色越发冷汗如雨。苏晏攥住了沈从疆衣襟，痛楚使他抖不成声：“从疆，好疼……”

　　站在一旁的魏子虔听了，都心疼得不行，也不知那沈从疆是不是已经难受死了。

　　沈从疆略略查看了苏晏的伤势，扶着苏晏身子的手从后面绕到了他面前，“咬着。”

　　苏晏有些疑惑，但仍是乖乖依言含住了他的大拇指一侧。

　　沈从疆低头，靠近苏晏的脸庞，苏晏本能地闭上双眼，黑暗中就听那人好听的清冷声音轻声道：“别怕，没事了。”

　　沈从疆右手抓过苏晏脱臼的左肩关猝然一接，同一时间，左手拇指上传来疼意。

　　等怀里的人慢慢缓过来，沈从疆才徐徐说道，“好了。”

　　苏晏松口，不住喘息。

　　一名黑衣青年走来立在他们面前，是和魏子虔同来的人之一。他朝着沈从疆垂首抱拳，姿态恭敬，只道两字：“完毕。”

　　抬头一看，果然就见墙边上被押制着一排人，齐齐跪在了地上。

　　沈从疆抬头看向魏子虔，后者心领神会，走过去接住苏晏虚弱的身子，为他伤口做简单包扎。

　　沈从疆来到那排人中央。

　　随着他的走近，那一片的气流都变得压抑沉重起来，跪着的一群人有些已按捺不住气血翻涌，五脏俱颤。

　　沈从疆的眸色中，又燃起方才初见到苏晏模样时一片深渊般的黑火，他一一略过跪下的人，抬起手，剑柄指向了其中面相尖嘴猴腮的一人：“你，出来。”

　　他记性极好，还记得谁是最后才至门口的人，苏晏身上的凌乱是拜谁所赐。

　　身后押着‘猴子’的人放开他，并把他的剑也扔还给了他。‘猴子’惊惶接过，不解地抬头看向沈从疆。

　　就见面前身形修长的男人徐徐拔出了剑，霎时光影潋滟，摇曳出玄华万千。

　　“全力来杀我，剑离手，则输。”

　　清冷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波澜。

　　‘猴子’怔住，愣了许久才问，“若你输？”说完都觉这是天方夜谭。

　　“尔等皆可安全归国。”

　　“我输呢？”

　　男人抬眼，手指抚过剑身，声音冰冷彻骨，“至少在我手上，你还活着。”

　　这罪名再大，终究还是需等那龙椅上的那位发落。

　　跪着的五六人望着他们的同伴，不由都咽了口口水。‘猴子’知已是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鼓足勇气嚎叫着砍上前去。

　　魏子虔看了一眼沈从疆手上的剑，轻轻一叹，“用绛血啊……”

　　高低是想都不用的。

　　十招未到，‘猴子’已精疲力竭躺倒在地，佩剑早被掷得老远。

　　——这，即将是他，以及他所有同伴噩梦的开始。

　　沈从疆并两指隔空点上了‘猴子’的笑腰穴，躺在地上的人顿时莫名且不可遏制的张嘴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众人皆疑，只有苏晏孱弱地勾起唇角，兴味盎然，一幅等戏的姿态。

　　特地为他们腾出的空地中央，沈从疆执起手中的剑，剑尖忽然直刺进‘猴子’大张的嘴里！

　　绛血剑是何等的锋利。它控制力极强的主人掌握着它，在那人口中一转一挑，又忽而收鞘。

　　一块鲜红沾血的肉块——竟像是那肉块自己从嘴里蹦跳出来似的，从空中落下，跌在了不远的地上。

　　舌头。

　　是还在放肆大笑的那人的舌头！

　　“啊哈——啊啊——”

　　‘猴子’却依然无法遏制自己的大笑，只是那声音凄厉，充满了痛绝的无望。

　　跪着的同伴纷纷别过脸去，不忍再看。这简直是一种煎熬。

　　之前最先来到沈从疆面前的黑衣青年，再次走来，垂首将几柄小刀呈过头顶。沈从疆接过，淡淡吩咐下去，“让他们都看着。”

　　于是，那一列站立的黑衣人连发拽起了他们的头颅，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每人手中的一柄长剑也横在手下人的脖间。似乎若是他们敢闭眼，下场就同‘猴子’一样。

　　沈从疆冷眼看着地上的人。

　　‘猴子’双手捂着流血的嘴，双眼惊恐大张，如同见到了地狱罗刹一样，慌张无助地扭身想逃。

　　“你，当真还要看下去？”魏子虔虽知那人活该，心中却仍有些不忍，不由地问向正痴迷看着的苏晏。

　　苏晏笑，“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