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不归位》只为韩公折腰

12、第 12 章

　　庆功宴上，无论是江吾以一当十的勇猛表现还是她擒杀张弛的头等功劳，都让她成为了此次战争的风云人物之一。
　　其间，高伯贤曾亲自向她敬酒，江吾表现的不卑不亢，可圈可点，高伯贤越看越欢喜，便问邓禹能否把江吾割爱于他。
　　邓禹当然同意，甚至哪怕高伯贤不说，他也会想办法把江吾送出去。
　　高伯贤大喜，连说了几声好，当即表示让江吾成为他手下的领军将领之一，统帅着八百凉州兵。
　　一时之间，江吾成为太古县的新贵人物。
　　这日，江吾和付守正在营中对练，突然有士兵来报，原来是邓禹派人前来拜访。
　　“有趣，让他进来。”
　　那人看起来应该是邓禹的家臣，带着一股不同于军中人的儒雅，他带来了邓禹的一封书信，和若干的金银。
　　“家父常在家里感慨江大人雄姿，今日一见，果真是少年英才，家父之形容不及江兄一半。”那少年说着恭维的话，然而却不显得虚伪，反而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哪里哪里，邓公子才是天质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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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不打笑脸人，江吾也是诧异了，邓禹那莽夫居然能生出这样的少年郎，只见他身长七尺，面色如玉，言谈之中引经论典，让人不由感叹，当真是谦谦君子。
　　等到那邓公子走后，付守问道，“这邓禹什么意思？”
　　江吾扬了扬手里的信，“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信里先说了一些道歉的话，却不忘点出他对江吾的知遇之恩，最后，是希望能够互相扶持，在这太谷县占一席之地。
　　付守不识字，江吾把这信的内容跟他讲了，又跟他分析说，“邓禹恐怕也知道我们不会善罢甘休，上次他只是用你来试试我的态度，庆功宴上，他见我并没有针锋相对的意思，就又起了结交我的心思。”
　　江吾顿了顿，又说，“我在高将军身前任职，邓禹可以借我们知道高将军的某些态度，而邓禹可以在某些地方给我们方便，就这样。”
　　付守都愣了，“我的个乖乖，这中间竟然这么多门道。”
　　“说起来麻烦，其实就是一眼能看透的事。”江吾说。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江吾看了付守一眼，嘴角抽了抽，“我既然收了他的‘敬意’，自然就表示要和他联合了，我的付大哥啊，你是怎么在这乱世长这么大的？”
　　付守强忍着想打他的冲动，在江吾面前挥了挥拳头。
　　“哦，我懂了，你是靠武力震慑。”江吾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付守绝倒。
　　玩笑归玩笑，不过江吾这样做还有深层的原因，看起来太谷县在这一战中大获全胜，然而并没有完全解除威胁，下次苏军再来，可就没那么容易抵抗了。
　　江吾交好邓禹，可以稳住邓禹，避免和他发生正面冲突，另一方面还可以借邓禹之手尽快在太谷县站稳。
　　在这场战争刚刚赢的时候，高伯贤就让士兵带着结果飞奔去凉州。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今日使者才到，而且身后空无一物。
　　众将皆是沉默的跟在高伯贤身后，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等到高伯贤看了来自陶承的书信，他一言不发的把书信传给宋羽，然后客气的对使者说，“不知大人要我和宋先生何日回州？”
　　“陶大人的意思是越快越好。”
　　高伯贤深吸了一口气，“那不知道我等走后谁人来接替我们？”
　　“大人自有安排。”使者仿佛听不出高伯贤语气的变化，只一味的拉长声调，带着不知道源自哪里的高傲。
　　“你……”
　　高伯贤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如今又被这使者阴阳怪气的一激，忍不住就要开口骂人。
　　还是宋羽赶紧拉开高伯贤，才避免了这场冲突，那使者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不屑的扫了一眼高伯贤。
　　显然是认为高伯贤在虚张声势，江吾感觉好笑，就高伯贤那个暴脾气，今天如果不是宋羽拉的快，估计这使者都得横着出去。
　　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就在帐内的温度要降到冰点的时候，宋羽给他的左右递了眼色，不多久，就有一个人进帐给使者的怀里塞了些什么，江吾眼尖，看见了那是一个金的小马。
　　“这是我的私藏，还请使者帮忙品鉴品鉴。”宋羽搭手，看起来很真诚。
　　那使者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终于不再鼻孔朝天，也回礼道，“好说，好说，还是宋先生讲理。”
　　一旁刚刚冷静下来的高伯贤又不冷静了，他把手搭在身侧的剑柄上，显然这使者一次两次的触碰了他的底线，让他起了杀心。
　　江吾赶紧在后面拽了下他的衣袖，高伯贤回头看了江吾一眼后，若无其事的把手放下，开始摩挲着手指。
　　宋羽干笑，“不知主公最近可提起太谷县的事？”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使者道，“我怎么敢妄议主公的事，不过主公对你二位可是多有不满啊。”
　　只说不满，但没有说为何不满，宋羽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暗骂，好一个贪财的使者。
　　但话已经说到这个分上，不弄明白是不可能的，他索性对那使者挑明了说，“还请大人指教，改日宋某必以重礼相报。”
　　“指教不敢当，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你两位击破苏军时，坊间便多有流言，说你二位对主公不曾派兵援助心生怨恨，再加上听说你们大败苏军，多有收获，却迟迟不见你们把缴获的物资运往凉州，主公自然多有疑虑。”
　　“太谷县在这一战中多有损耗，缴纳的物资也不甚多，都已经补贴下去了。”旁边有将领忙忙说到，这些物资确实不在了，而且现在他手上就掐着一份，怎么甘心再缴纳上去。
　　那使者瞟了他一眼，“这我就不知了。”
　　事情都已经弄明白了，宋羽等人与那使者又探听了不少事情，再结合那封来自陶承的信函，心里都憋着怒火，先前喜悦的心情荡然无存。
　　客气的让人送使者下榻，使者一走，高伯贤就愤怒的坐回上座，把头盔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掷。
　　“主公这是什么意思？就凭着那谣言就要治我们的罪？”
　　原属太谷县的将领们都不发一言，其实这件事情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只有宋羽开口了，“怕是未必，流言固然可怕，更可怕的却是人心。”
　　“先生何出此言？”
　　“先前太谷县离凉州中心太远，又多有大军压境之忧，所以人人避之不及，而此番将军大胜，苏军退去，太谷县兵强马壮，离凉州中心远反而变成了一个优点，自然成了人人争抢的宝地，将军与我独占此地，当为众矢之的。”
　　宋羽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这番分析，高伯贤默然，不一会，让各将领回军收拾起那些物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