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虚的女儿》积微北望

9、事情正在起变化

　　见回组长慵懒的话音刚落，瞬间鸦雀无声。仿佛一个静音的罩子，毫无预兆地笼罩在艳阳普照的真选组屯所头上。冲田的脸色明显呆了一呆，接着倏而一变：“你说什么？！”

　　将他的惊愕尽收眼底，佐佐木异三郎不动声色地说：“就像你刚刚听到的。我说过你们的精神很让人敬佩，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主动戴上手铐，或者双方兵戎相见。听说真选组成员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乡亲，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手铐银亮亮的光辉在正午无比刺眼，几乎一瞥见这个自己天天用来拘捕犯罪者的工具，真选组队员就炸了。早已做好准备的见回组顿时弓上弦刀出鞘，气氛急转直下，剑拔弩张。一片喧哗中，冲田的眉眼闪过了然，随即是更深的凝重，仿佛洞穿了某种黑暗而深邃的秘密，接着他把右手按在腰间刀鞘上，眼神重新凝聚在佐佐木异三郎身上，应付眼下的情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警察的职责是执行上级的命令，误会不在逮捕令的管辖范畴，你有什么冤屈，应该去找将军说。”佐佐木异三郎重申逮捕令，手指却很想把这张纸攥成一团。秘密。受大政殿单独传召收到松平片栗虎遇刺消息的时候佐佐木的震惊不比此刻的真选组少，听到凶手是冲田总悟的时候更加吃惊。冲田总悟是谁？真选组的一番队长，近藤勋的嫡系，松平片栗虎中意的人，江户警视厅的明日之星。年少成名，天纵英才，前程似锦，他去刺杀松平片栗虎？

　　……别开玩笑了。

　　德川定定宣布命令的时候，一直盯着佐佐木，若非一贯城府颇深，佐佐木几乎把质疑写在脸上了。好在他旋即低下头，恭敬地询问逮捕的法定程序和关押处理，德川定定没能看见他的表情，两边只谈了公事。松平片栗虎遇害？！什么时候，怎么回事，尸体呢？！这些佐佐木一句也没敢问。他和松平私交不错，近藤勋尚未上京被幕府挑中的时候，佐佐木和松平就已经是江户战后秩序的联手负责人了。

　　这里面有秘密，天大、天大的秘密。

　　“放狗屁，这不可能！”“你们在胡扯什么？！”“松平老大怎么了？！把话说清楚！”“别以为能骗过我们，混蛋，想带走冲田队长，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真选组愤怒地鼓噪，战火一触即燃，这一点也不出乎佐佐木预料，见回组来之前即做好了镇压准备，此刻包围圈井然有序，丝毫不慌乱。佐佐木的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冲田总悟，他在江户任职二十年，从未碰到过这样的事情。眼皮子底下出了天大的变故，自己身为当事人好友却丝毫不知情，无论作为督察警察长官还是精英人士，佐佐木都绝对无法容忍。冲田总悟显然是知道的，这个秘密，他一瞬间的晃神说明了一切。佐佐木思索怎么让他开口，上司和属下知情而把他佐佐木蒙在鼓里，怎么可能？

　　“这是上级签发的命令，我不管你们中间有什么误会，公然拒捕，是想抗命吗？”佐佐木缓缓把手按在刀上，他清楚冲田总悟的实力不容小觑，但佐佐木有信心打赢他。但凡冲田还有一丁点理智，都不会让属下抽出刀来，那等于叛变，将整个真选组推到幕府的对立面，等于迈入深渊。

　　果然，冲田总悟紧紧盯着他，浑身气势凌厉，随时来个一剑封喉都毫不令人意外，却在佐佐木的注视下，一寸一寸地，把刀按了回去。

　　“别胡闹，白痴。”他垂下手，撇头对群情激奋的真选组队员说。

　　队员愣了，不可置信地大叫：“你在说什么啊队长！难道要让那群白皮猴子真的把你抓走吗？！”

　　“老老实实看家，这里没你们插手的地方。”冲田不客气地说，随即眯眼望向见回组，“真选组是幕府负责管理江户治安的组织，你们封闭屯所，到底还要不要真选组执行公务？”

　　佐佐木异三郎由此认定冲田总悟不光知道这个秘密，连真凶是谁恐怕都一清二楚。他慢吞吞地说：“那么，就委屈冲田队长了。”

　　身后的属下旋即上前，把明晃晃的手铐套在了冲田总悟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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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跑江户城一趟，原本就士气低落的土方回屯所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傻逼了。他抓狂地揪住告状队员的领子，咆哮道：“你说冲田那家伙怎么了？！！”

　　银时万万没想到那个成天摆着一张臭脸的土方十四郎居然有求到自己脸上的一天……当他揣着佐伯俊雄的遗物步行回到万事屋时，就看见土方站在关闭的屋门外一根接一根抽烟，脚下踩了一地烟头。

　　倒不是银时路上故意磨叽，小绵羊没电了，三人只能靠腿回来。新八提议像早晨一样坐电车，被银时一票否决，理由是这一单生意就赚这么点点钱绝~对不可能用来买车票。结果漫长的路走得某退休老年武士腰腿疼痛，在眼睛宅男与醋昆布少女的一迭声抱怨里挣扎回歌舞伎町，结果就看见真选组副长满面严肃地蹲守在他们家门口。

　　这家伙连制服都没有换，黑云罩顶，一脸杀气，阴沉沉的眼神瞪得过路行人都退避三舍，马路上硬生生空出一块半圆。

　　“土方先生？”新八惊讶地叫道，银时咕哝：“什么啊这家伙……蹲在这里还要不要人开门做生意了？喂，白痴条子！我可没有违法乱纪啊。”

　　看见街道另一头走来的银时，土方太阳穴弹出一个“井”号：“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少来，快开门，我有事情。”

　　“听电视广播你们有逃犯要抓吧。”银时一边使唤新八开门一边吐槽，“照片上虽然是个美女但不一定来歌舞伎盯啊喂，别假借公事的名义到风俗店来公款消费啊。”

　　每次跟银时说话对土方的神经都是一个挑战：“我好像忘记跟巡警打个招呼叫他好好检查万事屋的客户了。最近江户有可疑分子潜入，真选组有义务保证市民的安全。”

　　银时立即不说话了，新八摸索着钥匙，恨不得把脑袋缩进眼镜里去。飞速打开门，分别为两人泡上一杯茶，银时摸了热腾腾的茶杯一会儿，才靠着沙发背说：“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公务缠身的鬼之副长可不是为了逛风俗店才来歌舞伎町的吧。看来你们已经找到爆炸原料的线索了，搜查结果怎么样？”

　　“别再提风俗店了……”土方头痛，用手拨拉了下刘海，漆黑发丝扫过的英挺眉眼没多少掌握线索的如释重负，反而盛满困扰，“我这次来并不是以真选组副长的身份，而是一个普通人……来委托万事屋一单生意。你们的营业范围里应该有包含替客户调查案件这一条吧。”

　　确实有，不过一向被正规警察部门例如真选组所禁止。银时喝了口茶，觉得完全没有草莓牛奶美味：“如果委托人是你的话，那当然是——没有了。”

　　“……为什么非针对我啊！都说了我不是来万事屋找碴的！”

　　“你可能会钓鱼执法。”银时犀利地指出，死鱼眼写满“别想骗我”。

　　“……”土方无语，胳膊撑在双腿膝盖上抱住头，好像失去了与他争吵的力气，认命地说，“今天中午，总悟被见回组的人带走了。”

　　“罪名，谋杀警视厅总官长松平老大。”

　　银时：“……”
　　银时：“？”
　　银时：“？？？”

　　卧槽？

　　神乐第一个跳起来：“那个白痴蛀虫干什么了？！”
　　新八惊悚地大叫：“我出现幻觉了吗？！这是做梦吧，一定是做梦吧！”
　　“今天一定是愚人节吧！”

　　“这种事情根本不不可能发生啊！”

　　“很不幸，这就是现实。”土方揉了把脸，“直到我带着大多数队员回来前，屯所一直被见回组封锁，他们不想让在场的任何人有报信的机会。我返回时，一切都晚了，这段时间足够他们把总悟关进监狱，该死，我们的车甚至走的是同一条路。”

　　“……猩猩呢？”银时从听闻这件事就是三人组中最镇定的一个，但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像外表一样平静无波。

　　“局长在太政官内务安全司那边开会，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土方看上去是真急眼了，连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口，“我不在，局长不在，真选组九个半番队都不在，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巧合？松平老大遇害的消息根本没有任何风声，警视厅内部甚至没人知道，这怎么可能？说松平老大遇害，总该有个遇害方法吧，可如今警视厅总部被见回组的人封锁，总悟做了什么才被他们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