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昔日仇人一飞冲天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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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查到船主隐瞒的事情了。”
山崎退激动得手心冒汗，飞快敲打键盘，向土方展示港口新发来的情报：“离开北海道后，‘阿波丸号’应当在陆奥停留一段时间，但班轮晚了十天才抵达预定地方，船主解释遇见风暴，但查海事记录，那几天风平浪静。船主供认他在津轻海峡泊了十天，等待一艘叫‘坚忍号’的船，船上的人将北海道装船的十二条集装箱换成A原料，岛田明日香也是在那里上船的。”
“船上的水手怎么不说？”
“他们有默契，据说泄露有大麻烦。水手，你知道，就是‘什么都没看见’。”
“这个组织的手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长。”土方喃喃，“接头人查得怎么样了？”
山崎退面露难色：“没有异动。大宗购买者已经全部被监视，但时间有限，我正在想办法让万事屋引犯人出来。”
“别死守一条路。”土方吩咐，“去电视台发布通缉令，通缉岛田明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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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又找哥哥又找住处的，把阿银当保姆吗？”
坂田银时提着包袱卷，重重往地上一墩，包袱散发出阵阵异味，据佐伯奈美惠讲，她一路上就盖这一床被子。
好在阴雨天店里没什么人，不然光这味道就足够被登势婆婆和她的暴力打工女轰走了。银时一边挖鼻孔一边抱怨：“漂亮的妙龄少女哦，怎么比对电线杆撒尿的大叔还不讲卫生！阿银的棉球都塞进食道了，今晚还怎么愉悦地看Jump啊。”
“自己接的活，跪着也要干完。”登势婆婆站在桌台后抽烟，“要不是你交了两月房租，我才不会让你的顾客进我的客房。”
“嗨，嗨。”银时无精打采，小声嘀咕，“见人家年轻貌美就心生嫉妒么。”
“……再拖欠房租就给我滚出去！”
彼时谈完委托已近傍晚，雨淅淅沥沥，佐伯奈美惠初到江户，人生地不熟，坂田银时只好给她安排住处。成功收获第二枚好人卡，乡下少女千恩万谢地去“参观”新屋子了，银时悻悻地背起锤头，去修阿育婆婆漏水的房顶。
挣钱怎么就那么难呢。
据说最近有大风，希望佐伯奈美惠也跟霉气一起刮掉吧。
“你说——野村秀一？”
松平片栗虎点着文件，一字一顿地重申道。
他认识这个年轻人，甚至，颇为熟悉，毕竟谁都熟悉自己的上司。侍所是集合幕府中央所有当权派的政治机关，侍所所司总长即是将军之下的政界第二号人物，可谓，权倾朝野。
这事儿怎么和野村秀一扯上关系？
松平片栗虎胸中波涛翻滚，面上仍风平浪静：“诽谤朝臣，罪当处斩。”
冲田总悟嘴角挑起一丝讥诮的笑：“您看完就知道了，他可不是什么‘朝臣’。”
……那开启通天路的金汤匙，是她赐给他的。
窗外铅云低垂，电线猎猎摇摆，天气预报今夜有大风。湿透的旗帜粘在落地窗上，浮在雨里的江户和雨外的办公室一样，压抑而凝肃。
话说到这份儿上，松平片栗虎便翻开文件夹。只一眼，他就愣住了。快速翻到附录，捏起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这是——”
冲田语气平稳：“天照院奈落三羽之一，胧。他导演了五年前的血洗多摩郡惨案，拍照者已被杀。”
照片是一片萧杀的黑白战场，一身僧人打扮的胧敲碎一名军官的脑袋，忽然发现记录者，禅杖随即朝镜头扫来。
冲田还想解释，松平蓦然制止了他的举动。他拉开抽屉，掀掉所有东西，把手掌往上一盖，抽屉底部倏尔弹出一个密码盘。输入密码，办公室随即阵阵颤动，天花板落下大批厚重的钢板，迅速封死门窗，顷刻，警视厅长办公室就变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箱子。
“现在你可以说了。”松平片栗虎合上抽屉，“真选组在班轮上发现的图案，和你在文件里提到的……一模一样？”
“她是卑弥呼。”冲田说，透过色泽浅淡的刘海，眼神灼然而笃定，“与之并列的还有素盏鸣尊、与织田信长大战的九尾妖狐。”
松平浓眉拧成一个川字：“还会发生两起案件？”
“第一起已经发生过了。”冲田答道，“吞噬……小野绿的赤红妖兽燃起熊熊大火，不仅把自己烧成灰烬，也点燃了整个伊佐之森。村子化为火海，不得已，村民暂居于神社中。就在小野绿死去的第12天，神社突发惨案，借宿的156名村民离奇被杀，死者皆被割走了头颅。神官明岚被绑在神社正中大殿的柱子上，摆成和画上素盏鸣尊一样的姿势，手中托着自己的头。”
“神社守呢？胧呢？”
“不知所踪。搜查官在神社下面发现一间被焚毁的密室，里面堆满刀枪剑戟和厚厚的灰尘，用途不明。”
“少鬼扯，你知道。”松平片栗虎举着报告，“和小野绿深入地穴的影子神社，发现无数堆放的尸体……灰尘是神社豢养的不死人，对吗？”
“可谁杀了他们？”冲田问，“飞船自毁后我和小野绿没去神社，他们就悄无声息地死了，这不合情理。飞船在山谷外可能留了第二手准备，但胧也十分可疑，天照院支持武州城主必然有所图，而除了卑弥呼的传说和某样东西，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是他们只能从偏僻贫瘠的武州得到的。”
“……不死药。”松平重重叹了口气，扶额，“居然把这么重大的事藏几年，你怎么想的？既然飞船被伏击，敌人很大概率瞄上了它们的技术。不死药的配方很可能并未流失，一旦天人用它攻击地球，什么后果你懂吗？……算了，时隔七年，这幅诡异的画像重新出现在江户，这当中蕴含的意思，你心里有数吗？”
冲田淡淡地说：“没有。”
“……”
松平差点被噎死：“你查了七年，一点线索都没查到？！”
鬼笛找了二百多年也没找到红刹鬼。冲田说：“明岚死了，无论谁杀的，都是灭口。城主以寻找神社守为名趁机占领了神社，把道场逼到了绝路上，近藤先生不堪受辱，带着我们到江户投幕。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多摩郡叛乱，幕府派兵镇压，武州城主自感没尽到对臣民的责任、愧对天地，决定将武州交给幕府管理，退位后失踪。野村秀一就是那时候进入江户的，一路突破种种阻碍变成如今幕府的实权派人物，大事小事都得听他的，据说鬼笛也被收归麾下，变成野村的私人卫队。我在真选组，稍有动静就可能被上面盯上，有野村挡着，谁也别想碰当年的真相。”
松平点燃一根雪茄：“所以你才来找我。希望用警察厅长的身份，绕开野村？”
“这件事查不查都无所谓。”冲田垂下眼，“都过去了……即使查清楚，也无法弥补当年的过错，死者也不能复生。当年的状况给道场每一个人都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因为卑弥呼的画像很可能牵涉到那个案件，我才来提请报备。如果可能，我希望这件事永不再提。”
“你说得轻巧。”松平抽着烟，“看过这种秘辛，谁晚上还睡得着啊。天人想毁灭地球，喂点不死药把老鼠养成哥斯拉就行了，为了续命，人类自己就能打破头。这东西足够引发第三次攘夷战争，它存在，江户就像坐在火|药桶上，指不定哪天就被炸上天。真是，我还以为自己在警视厅长这个位子上干得不错呢。”
“必须彻查此事。”松平片栗虎斩钉截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阴谋危害江户前将其扼杀。”
冲田耸了耸肩。警视厅官长的决心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触动……七年来，他尝试了任何一个方向，每根线头都极尽探究之能事，无果，情报缺失了很大一块儿，致使真相永远潜藏在迷雾里，扑朔迷离。
……如果换成小野绿，情况肯定截然不同。
那家伙总有种看穿一切的犀利眼光，拨开假象、危机、阴谋，直指最关键的核心，迷雾在她眼前仿佛不存在，加上手中的剑，奇迹便如花朵在掌心层层绽开。她确是能创造奇迹的，冲田对小野绿总有种莫名其妙的信心，好像即使情报只有一张白纸，纯猜，她也比别人猜得准。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猜不到自己的死呢？
冲田静静看着松平片栗虎拎起电话，冷寂的房间仿佛逐渐灌满了水，淹没口鼻，令他无法呼吸。小野绿总说他长了副富有欺骗性的皮相，可她能一眼看穿天人与武州城主勾结的阴谋，怎么就看不穿，他说话时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为什么要信守承诺，明明是个连母亲的身世都拿来撒谎的混蛋。明明有反击的路可以走，却为了“不杀害无辜的人”，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
束手就缚。
……恶龙受勇者诱惑折断双翅、拔除利爪，然后被勇者所杀。
她是自愿走向那个结局的。
清醒的，甘心的，一步步，走上最后的处刑台……
冲田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直到最后一刻，她是否意识到那是一个骗局？
“我手上没有沾过人类的血，以后也不会沾。”撕毁的协定不计其数，为何偏偏对这个如此执著？就因为，是他说的吗？
……如果我不曾骗你就好了。
如果我不曾佯装求助、诱导你发下那样的誓言，如果我至始至终和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如果两害相较取其轻时，我能更相信你一点……
正因为知道你会把它当真，我才故意说的啊。
土方先生说的没错，我真是一个最糟糕最糟糕、无可救药的——
松平片栗虎察觉到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想汇报的？”
冲田的手掌穿过刘海，揉了把眼睛：“没有。”
“那就好。万一再有某件大事瞒了七年，江户可担待不起。我刚和东应大学古代史司的一个老朋友通过电话，他曾在京都崇文寺任职，可以信任。将卑弥呼的画像发给他看看，同时，你那边也不要放松，明白吗？”
“是。”
冲田总悟点头遵命，辞别松平，外面的天色已陷入漆黑。华灯初上，江户的夜晚歌舞升平，谁又知道，这和平的景象还能持续多久？
……凯瑟琳从睡梦中惊醒。
耳边萦绕着断断续续的窃窃私语——音量极低，但凯瑟琳出身名盗贼，感官比人类敏锐许多。有人在说话……听语气，似乎在争吵，气急败坏的女声蓦然把电话挂断，发出“叮”一声。
凯瑟琳悄然起身，拨开窗帘。透过重重雨幕，一个身披白衣的黑发身影站在电话亭里，烦躁地徘徊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昔日仇人一飞冲天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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