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重生他都在暗恋我》习谙

5、05

　　其实，说董子月帮了原箫，这话不假。

　　原箫在她记忆中和体委成了同桌，两个月后，他就把一米九像狗熊的体委揍趴在天台栏杆哭爹喊娘。
　　虽说最后原箫拍着体委的肩下了楼，但紧接着的国旗下讲话，原箫当着全校宣读了一份万字检讨书，并被处以严重警告，取消当年评奖评优资格。

　　体委被下了面子，直把原箫描述成什么反社会型人格分子，他自己清清白白无辜受累。
　　原箫本人是个闷葫芦，一声不吭，由他造谣。再加上原箫性格确实不受待见，所以班里同学刻意地孤立他，他以透明人的状态待到毕业。

　　董子月在当时跟原箫没牵扯，一直沉浸在疼痛的青春文学，连这号人的存在都没注意过。
　　不过，这次，她对他有了兴趣。

　　反正她的性格垃圾，任性、跳脱、蛮不讲理，主动要求和异性同座这种“有伤风化”的事也像她能干得出的。
　　再说，这位在半小时前还帮了她，她这一折腾权当债清。

　　“董子月？”英语老师骤然拔高声音。

　　女孩下意识“噌”地从座位站起。

　　“请辨析这三个词语的用法进行填空。”

　　“？”董子月沉默地盯着白板。
　　有高考的基础在，这三个词她都认识，但是具体的用法却是不记得了。

　　周围一圈有同学开始捂着嘴笑。
　　“老师真坏，刚刚董子月眼珠子都快瞪到同桌脸上了，哪听得进课？”
　　“算了吧，就她那水平，这三个词她都没见过吧。”
　　“哈哈哈，绝了。”

　　一群鸟人，不敢当着她的面骂她，在底下想破脑袋钻着空子损她。
　　董子月嘴里哼一声。

　　“老师，这道题我……”她也不想瞎蒙，打算像以前一样“不会”了事。

　　话说了一半，她一顿，看到她的新同桌把手搭在膝盖，伸出食指。修长白皙，惹眼得很。
　　可从旁人的视角看去，原箫正襟危坐，面容冷淡严肃，压根没把同桌的窘境当回事。

　　“嗯？”英语老师道，“怎么了？”

　　“我会。”董子月一笑，眼睛弯弯，余光觑着课桌下，“答案分别是A——”

　　三根指头。
　　“C——”

　　两根指头。
　　“B——”

　　“正确。”英语老师点头，示意她坐下。

　　董子月再次肯定了自己做的决定。
　　她这个同桌真是个不吭吭唧唧嘴碎话多的宝贝，一言不合就帮她什么的真是妙。

　　.

　　不过，这个想法在和原箫坐了一天之后就消失殆尽。
　　无他，原箫实在是太安静了。

　　不搭理别人对他的好奇也就算了，一整天居然都没和她这位同桌说过一句话。
　　他们毕竟在早上还有一面之缘，他算得上她的债主。
　　原箫动作极轻极静，简直像在刻意抹掉自己的存在感。

　　董子月忍不住时不时确认一下他的呼吸，她在某些瞬间会有一些诡异的错觉，也许下一秒，他的身体就会变得冰凉，渐渐长出尸斑。

　　“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她晃晃脑袋揉揉脸，接着书本一合，站起身，对正在做作业的同桌说，“我出去。”

　　原箫闻言，默不作声地让到一边。

　　董子月嘴一撇，总感觉他这副疏远的样子让她哪里不太舒服。

　　.

　　在体育馆跑了一身汗，出来时，天已经暗了。

　　“还没走？”董子月打开灯见到趴伏在课桌上的身影，她凑近了看看，问道。

　　男生没起身，只从手肘间露只眼睛看她，大概是因为困顿，他睡眼惺忪地摇了摇头。额前两根毛不安分地翘着，脸上防备尽消，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乖乖的。

　　“怎么？在等我？”董子月对这样的原箫感到稀奇，她把下巴垫在手背，趴在原箫面前，眼睛眨了眨。
　　气息一下靠得很近，对方睁大了眼，瞬间清醒过来。

　　“唉呀，别着急，我开玩笑。”董子月拉过旁边的一个椅子，一屁股坐上去。

　　“你刚跑完步？”原箫抿了抿唇，在她赤.裸.裸打量的目光中艰难开口。

　　董子月的额际还有汗在渗出。

　　原箫示意她看手表，“已经放学一个小时了。”

　　“在准备长跑项目。”董子月半瘫在椅子上靠着桌子，她从运动裤兜拿出一截折叠的红色袖章。

　　“还有一个月运动会。”她把袖章展开，上面的数字显露出来，“这是我的运动员号码，一百二……总感觉这个有点怪怪的。”

　　她困扰地皱眉，很快又想通了一样舒展开:“不过也没差。”

　　董子月很白，指节捏在袖章上，像是雕琢的玉。

　　原箫的眼神在她的手指上停顿，再开口，嗓子沙哑得严重:“数学老师布置了一道思考题。”

　　“思考题？黑板上这个？”董子月一扭头，看到半黑板密密麻麻的小字和一个抽象的例图。

　　杜崇兼任数学老师，他有一摞半米高的试卷都是他自己做过，平常有事没事就把那摞试卷翻开看看，圈两道题留给班里。

　　董子月眼前一黑。
　　杜崇这个家伙，题目一次比一次出得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练字。

　　“你不走？”董子月闷着头抄到一半，停笔问他。
　　她没有坐回原箫旁边，随便抽了张草稿纸就找了张前排的空位坐下。

　　“嗯。”原箫过了一会才应。

　　董子月后知后觉自己哪里惹到这位，仔细回想了下也没头绪，只好归结于学霸总有些怪脾气。

　　啧，她懂。

　　等她好不容易把那张抽象的例图勉强誊抄下来，一抬头，原箫拎着书包斜倚在门框，目光放空地落在她身上。

　　“下一站公交二十分钟后到。”

　　被题目糊住脑子，董子月迷迷瞪瞪一会才反应过来原箫是在委婉地催她。

　　“诶！马上！”

　　匆匆忙忙拉好书包，董子月抱在怀里才发现，原箫握着门把手，目光在她身上。

　　教室的灯倏然熄灭。

　　走廊光线贴着原箫的身体轮廓落入教室，他的侧脸小半落在阴影中，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别发呆。”他开口。

　　董子月一抬下巴想要反驳，又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只得闭了嘴小跑着奔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