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阿波罗》蜜糖琥珀

5、第 5 章

　　“好啊，好啊，有派对我肯定参加啊！……我也觉得我好像该去置办几件礼服裙了，不过我今天有一项重要工作……嗯，校报的，可能没时间去shopping……我上次给你的那几片可可丽人的面膜好用吧……比万雅的好用多了，你需要我给你带……”周末一大早，陈佳琪就在马桶上叽叽喳喳地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一个问题让她沉默了片刻：“我室友？她啊……我问问吧，不过夏大美女好像今天要打工的，应该不会和咱们一起去……许公子说要邀请她？许公子什么品位？……行啊，给我什么好处？”
　　走到洗手间门口的夏晨薇听到有人在里面说话，便转身回了房间。
　　今天去市区的时候刚好可以把罗墨阳的西服拿去干洗，她打工的森永书店斜对面就是一家连锁的干洗店。她把西服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大布袋子里。

　　“Vivi，你今天去打工吗？”
　　夏晨薇在厨房吃早餐的时候，陈佳琪过来冲咖啡。
　　“去。”夏晨薇吃完了鸡肉三明治的最后一口，顺手折起了桌上那张她刚看完的报纸，那是一份当日的本地报纸。在这份报纸上，TD公司因为一间非洲矿业公司收购案，上了头条。
　　“有事吗？”见陈佳琪一直盯着自己，夏晨薇问道。她发现陈佳琪今天的妆容格外浓艳，虽然她平时妆感已经够重的了。
　　“没事……我不是早和你说了，你要是觉得累就和我说，我带你卖可可丽人，国货，纯植物的，比万雅还好用，国内面膜第一品牌。在社交软件上买就行，不用囤货不用店面，业绩好的话多给你提成……”陈佳琪说，虽然是假意关切的话，可是还是难掩居高临下的语气。
　　“没事就好，有事你或者需要从市里买什么回来，你给我打电话好了。”夏晨薇喝完最后一口薄荷茶，淡淡地回答道。
　　“这件衣服……”陈佳琪看到了夏晨薇放在一边装着罗墨阳西服的袋子，“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的？你告诉我啦……”她凑到夏晨薇跟前用了极其矫揉造作的语气。
　　“一个普通朋友而已！”夏晨薇站起身来，陈佳琪的语气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出门了！晚上见！”
　　普通朋友？可这件衣服不普通啊！
　　陈佳琪端起咖啡杯喝咖啡，目光落在桌上张刚才夏晨薇读过的报纸上。头版是一篇《TD公司疆图再扩张》的文章，文章的配图是罗墨阳的大幅照片。
　　“这男人真帅真有型！”陈佳琪暗自赞叹。
　　对各种大牌极度敏感的她同时发现罗墨阳照片上西服和夏晨薇手里那件有点神似，而且是同一个牌子——从不量产，只接高级定制订单、以昂贵著称的品牌Ktion。一件衣服的手工费有时候抵得上一辆高级轿车。
　　陈佳琪眨眨眼继续喝咖啡，巧合而已，这种商界精英怎么可能和夏晨薇那种打工小妹扯上关系。还是自己这种白富美才配得上。

　　“夏公子还要不要加码？”穿着燕尾服的老荷官狡黠地望向坐在赌桌边的夏晓辉。
　　“加加加，我再加十倍！”夏晓辉不耐烦地按掉手中的烟，朝阿牛使了个眼色。
　　“真豪爽！果然是山河夏家的人！”

　　牌都翻开后，夏晓辉的冷汗滴落下来。
　　他输了。
　　输的一干二净。包括刚才阿牛借来的一千万高利贷。
　　“夏公子您还跟不跟……”
　　“跟，稍等我一下……”夏晓辉看了阿牛一眼。
　　“打电话，一会开盘就让他们抛五千万晨曦的股票。”夏晓辉红着眼睛，压低声音对阿牛说。

　　“您好，我是H大杂志《H格调》的记者，想采访一下贵公司的总裁罗先生。”
　　陈佳琪站在TD大厦的门禁处，用一种娇滴滴的声音对穿着保安制服的黑人小伙说道。
　　“请问小姐有预约吗？”保安把她领到一楼大厅的前台，一个年轻的金发女接待认真地问道。
　　“……没有。”思忖了一下，陈佳琪还是如实答道。
　　“没有的话，就没办法了，今天先生的日程已经安排满了。”金发女接待朝陈佳琪耸耸肩。
　　“能不能帮个忙通报一下？听说先生也是H大的校友。给我十分钟就好。”陈佳琪挤出笑容对金发女接待央求道。
　　金发女接待带着职业化微笑着摇摇头：“您现在可以预约下周四下午的会面，不过预约归预约，这些预约还要被秘书处筛选，所以也不是百分百能见到先生。”
　　“一周以后？”陈佳琪面露急色，“若是今天采访不到罗先生，我就有大麻烦了，您就帮帮我通报一声吧……”说罢她竟然掉下了几颗眼泪。
　　金发美女不动声色地看着陈佳琪“表演”。
　　“求求你了，今天就安排我见一下罗先生吧！”陈佳琪开始软磨硬泡。
　　金发女接待不再说话，悄悄按下了手边的那枚橘黄色按钮。
　　“小姐，请随我到休息区喝杯咖啡吧。”两名穿着保安制服的黑人小伙立即出现在陈佳琪身后，礼貌地说道。
　　“你们干什么？不许碰我！”没有任何征兆，陈佳琪突然大喊一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两名黑人小伙赶忙无辜地举起了双手，像极了打比赛的球员向裁判举起手示意自己并未犯规。“你们这是骚扰！我要报警了！”陈佳琪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有点歇斯底里地喊道。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TD大厦正门，稳稳地停下。
　　罗墨阳刚从车里出来，所见到的场景就让他深深地皱起眉头。
　　“去看看怎么回事。”他吩咐谭业道。
　　“您还是从后门的专用电梯去办公室吧。”谭业看了一眼身后乱糟糟的大厅对罗墨阳说。
　　罗墨阳点点头，返身回到了车上。
　　他的车刚刚驶离TD大厦前门，夏晨薇就提着洗好的西服走上了TD正门前的台阶。干洗店最近新来了一名亚裔店员，是个酷酷的女孩，夏晨薇试着拜托她优先洗罗墨阳这件Ktion，女孩竟然爽快地同意了。才过了一个多小时，就通知夏晨薇可以取衣服了。

　　小心翼翼地提着西服走进大厅，夏晨薇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人群中大呼小叫的陈佳琪。
　　她在这里干什么？
　　第二眼，夏晨薇看到了那个穿黑西服一脸冷峻的男人正在和陈佳琪说着什么。他不是罗墨阳的助理吗？
　　“夏小姐，您来了？”
　　谭业扭头看到夏晨薇，便抛下冷着脸的陈佳琪走过来招呼。
　　“罗先生的西服我洗完送来了，你拿给他吧。”夏晨薇伸手把装着西服的袋子递给谭业。
　　哪里知道谭业却没有伸手接。
　　“先生吩咐夏小姐若是过来公司的话，一定要让他见到。这会儿我需要处理一些突发状况，不如夏小姐在等候区稍等我一下，我带你上去先生办公室。这是我电话。”谭业道，他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给人感觉冷冷的。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夏晨薇接过谭业递来的名片，看了一眼陈佳琪的方向顺口问道。
　　“没什么，那位小姐今天一定要采访先生，又没有预约。”
　　我不是也没有预约吗？夏晨薇暗想。这位罗先生可真有意思。
　　“她，是我的室友。”夏晨薇看着不远处的陈佳琪对谭业道。
　　此时陈佳琪也刚好看向这边。与夏晨薇四目交接，她疑惑不已：夏晨薇这个打工的土妞儿怎么和刚才那位自称是罗墨阳助理的人似乎是认识的样子？
　　“哦？”尽管有些吃惊，谭业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波澜不惊。
　　“罗先生那边呢，我就不上去了，拜托你帮我谢谢他，因为我正在打工，是请了假跑出来的，没法当面感谢他。不如让罗先生见我的时间送给这位小姐。”夏晨薇说着把手里的西服塞到了谭业手里，“对了，还要麻烦你转告罗先生，欠他的钱，我下个月就能还上一笔。我还写了一张欠条，也装在这个袋子里。”
　　夏晨薇对谭业把话说完又朝陈佳琪招招手，在谭业回话之前转身匆匆离开了TD。

　　“你……怎么来了？”心力交瘁的夏晓辉回头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夏长河像看着一位天外来客——他此时不是应该在玄武的晨曦公司工作吗？怎么跑到澳门赌场来了？
　　“还有多少筹码？”夏长河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夏晓辉通红的眼睛和他面前的一小堆筹码。
　　他怎么也没想到，十几年前经常缠着他要和他学变魔术的可爱男孩，怎么长大后会变成这样。
　　他是他的亲叔叔，即使他再混账，他也不能不管他。
　　夏长河招呼侍者端来一把椅子，坐到了夏晓辉身边。
　　“压多少？”荷官看着眼前这个眉目间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问道。
　　“全压。”夏长河看了夏晓辉一眼，把那一小堆筹码全都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