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阿波罗》蜜糖琥珀

4、第 4 章

　　“夏晨薇你说话啊……别给我装聋作哑……今天你不给我钱……我就……”罗墨阳弯腰把手机捡起来递给夏晨薇的过程中，夏晓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你是哪位？”罗墨阳把手机递到夏晨薇面前，她刚要伸手接过来，他却突然接起了手机。
　　夏晨薇见他接电话，心中一紧，暗自大叫：“不妙。”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嗷，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夏晨薇那个小婊子的男朋友吧？我告诉你，我是她哥！”夏晓辉的声音大声从听筒里传来，夏晨薇在一旁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罗墨阳研判的目光落到夏晨薇脸上，夏晨薇无奈地点点头，夏晓辉说的没错，他是她哥。
　　“你告诉夏晨薇，赶紧给我打过八百万过来，不然我马上把她爸爸赶走，把晨曦公司出手，反正是个陪钱货，早就想卖了。”
　　“好的，你稍等一下。”罗墨阳不理会夏晓辉的叫嚣，极有涵养地答道。
　　“你有他的账号吧？”放下电话，罗墨阳转头问夏晨薇。
　　夏晨薇点点头，又赶忙摇摇头：“你要干嘛？”
　　“帮你啊，你有八百万吗？”罗墨阳风轻云淡地说。
　　“没有……我不用你帮忙……”夏晨薇吓了一跳，这人一言不合就给钱是几个意思？
　　“为什么？”
　　“我又不是欠他钱，何况……”
　　“何况你和我又不熟对吗？”罗墨阳准确地说出了夏晨薇咽回去的半句话。
　　“……”
　　“没关系，我认识南风先生……”罗墨阳深深地看向夏晨薇，“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我就不给你算利息了，以后你慢慢还就好了。”
　　“……”

　　车子开到H大学附近。
　　“罗先生，今天谢谢你，你的钱我会慢慢还上的。把我送到到这里就好了！”夏晨薇对罗墨阳轻声说道，她租住的house离这里已经不远了。
　　罗墨阳点点头，笑容温暖。
　　坐在副驾驶的黑色西服男很有眼力，车一停下，他就赶忙下车打开了夏晨薇身侧的车门，于此同时手里撑开了一把黑色的雨伞。
　　“谢谢你，不过没事的，这点小雨，我不用伞。”夏晨薇朝黑色西服摇摇头，转身欲走。
　　“等一下。”罗墨阳好听的声音透过半开的车窗飘出来。
　　夏晨薇回头。
　　“披上这件衣服。”
　　他毋庸置疑的语气像有魔力一般，让夏晨薇想拒绝都说不出口，只得乖乖地转身接过他递来的一件西服外套。
　　走出两步，她惊觉是不是应该给罗墨阳写一张欠条啊。可是回过头，他的车已经消失在夜色里了。
　　唉，这多不好啊……

　　“哎呦，Vivi这是谁的衣服啊？”
　　回到租住的房子，夏晨薇的室友陈佳琪一眼就看见了夏晨薇披在身上的高级西服。
　　“一个……朋友的。”夏晨薇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她哪里算的上是罗墨阳的朋友呢？
　　“是男朋友吗？”陈佳琪敷着面膜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即使隔着一层面膜，夏晨薇也能看出她脸上八卦的表情。
　　“不是啦，你陈大美女还没有男朋友，我怎么敢有呢？”夏晨薇看了一眼陈佳琪面膜上那个万雅集团LOGO——额头上那个大大的Y，赶紧拿了睡衣钻进了洗手间。
　　夏晨薇一直秉承“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理念，从认识陈佳琪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她和这个说话嗲兮兮的傲娇女孩不是同一类人。
　　“我没有看错吧？那是一件Kiton？ ”陈佳琪看着夏晨薇披着西服闪进洗手间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陈佳琪的爸爸在国内做生意，她算是富二代，奢侈品傍身，因此一向看不上夏晨薇。她眼中的夏晨薇衣着朴素、不爱交际，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在屋里宅着，隔三差五还要外出打工。而且夏晨薇从来不买任何化妆品，包括洗发水竟然都是自己调制的，她在阳台上种了好些奇奇怪怪的植物，那些化妆品的原料竟然都是这些植物。
　　虽然夏晨薇皮肤吹弹可破、头发光彩照人，还是免不了被陈佳琪暗地里嘲笑：“这么穷还非要出国念书。”

　　洗手间里，夏晨薇呆呆地看着门旁边那面穿衣镜。
　　镜中的自己还披着罗墨阳那件大大的西服。
　　今天下午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太过虚无缥缈。要不是这件实实在在存在的西服，夏晨薇恐怕真要觉得自己是在梦境中了。
　　轻轻脱下罗墨阳的西服，夏晨薇湿漉漉的身体打了个寒颤。
　　对嘛，这才足够真实！
　　转身走向淋浴间，鬼使神差地夏晨薇又扭头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这一眼，却让她差点疯掉。
　　她看到这条裤子屁股的位置上，有一块鹌鹑蛋大小的血迹……
　　这是一条浅咖啡色的裤子，是书店的工作服，要不是为了下午上班换衣服方便，夏晨薇断然是不会在大姨妈来的第一天穿这种浅色裤子的！
　　看着这滩血迹，夏晨薇欲哭无泪——恐怕是被罗墨阳看到了，不然他怎么会让她披了他的西服回来呢？

　　洗完澡去厨房倒水，电话又响了起来。
　　“薇薇啊，刚才你妈妈给你打电话说信号不太好，你这会儿回到学校了吗？”电话里传来爸爸夏长河的声音。
　　“我回来了爸爸，放心吧！”夏晨薇对爸爸说道。
　　“回去就好，今天打工累了吧，早点休息，别睡太晚！”
　　“爸……你最近看见夏晓辉了吗？”夏晨薇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啊……他好几天没来公司了，怎么他联系你了？”
　　即使隔着越洋电话，夏晨薇似乎在此时看到爸爸说这话时皱起眉头的样子。
　　“没有……”夏晨薇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爸爸天天在晨曦公司操劳，夏晓辉的事还是别让他费心了。
　　挂上电话，夏晨薇望着天花板出神，她知道，要不是为了自己能够顺利出国留学，爸爸绝对不会答应回到山河公司给夏晓辉打工。

　　“Vivi，你竟然认识夏晓辉？”
　　端着咖啡杯假装从厨房门口走过的陈佳琪回扭过头来好奇地问夏晨薇道。显然，刚才夏晨薇打电话的时候，她一直在厨房门口偷偷地听着。
　　“嗯，我哥。”夏晨薇随口答道。
　　“不是吧？你哥就是那个山河集团的继承人？”陈佳琪瞪大眼睛问道，“刚才我看见他还上了微博热搜呢，你看看……”陈佳琪说着举起手里的手机，念道：“山河集团继承人夏晓辉拉斯维加斯豪赌，一掷千金……”
　　“不是不是……同名同姓而已……叫这个名字的太多了……”夏晨薇发现了自己的疏漏，赶紧说道，她很少说谎，因此有意避开了陈佳琪的眼睛。
　　“我就说嘛，要是你哥哥是夏晓辉的话，你还用出去打工？”陈佳琪回过头，眼神有难以掩饰的轻蔑。
　　“是啊。”
　　“你看夏晓辉那个当演员的表姐，叫金什么，天天带资进组拍电影，还总是整容，结果就是红不了，我到现在也记不住她的名字……”陈佳琪还在絮絮地说，夏晨薇已经上楼了，不想和不相干的人说话浪费时间。
　　夏晨薇的房间在二楼，向阳的方向。有一个大阳台，夏晨薇在这里种了大大小小上百盆植物。在房间中央有一张比床还大的工作台，上面摆着各种瓶瓶罐罐，她没事的时候就爱摆弄这些瓶瓶罐罐，做面霜、做护手霜、做洗发水……口红和睫毛膏也能做。

　　何香云再次堕入了那个让人绝望梦境：一片昏暗中，她奋力朝前跑，身后却有一伙人在追她。
　　根本顾不上回头，何香云却清楚地知道这些人中都有谁。
　　虽然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那些人也只是梦中的景象，可她却不能停下来，或者说她根本就停不下来。她的身体根本就不听她的使唤，她不停地加速再加速……一直跑到出现了濒临死亡窒息感，她才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摆脱梦境。
　　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陈婆婆，我最近接连做着同一个噩梦。”何香云亲自给来她笃信的“高人”陈婆婆倒了一杯极品碧螺春。
　　“我这边也看到夫人最近是被一些邪气所缠……”陈婆婆眯着眼看了何香云一会儿，又喝了一大口茶水，再点起一根烟悠悠地说道。
　　“该如何是好？”何香云给站在身边的阿琳使了个眼色，凑近陈婆婆问道。
　　“这个……”陈婆婆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眯着眼睛掐起了手指头。
　　阿琳轻轻地拿过两捆整整齐齐的钞票，放在何香云和陈婆婆之间的茶桌上。
　　陈婆婆眯缝着眼睛看了一下那些钞票，随即又合上了，她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我看到了一个女孩！”半晌，陈婆婆忽然圆睁了双眼，大声对何香云说。
　　她的声音吓跑了何香云膝头的暹罗猫。何香云也被她吓的一激灵。
　　“请陈婆婆明示！”何香云把两捆钞票朝陈婆婆那边推了推。
　　“这个女孩和你相冲。”陈婆婆把一只手放在那些钞票上，双眼直直地盯着何香云说道。
　　一时间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停滞了，只有阿琳端着茶壶给何香云茶杯添水的声音。
　　“这女孩是谁？”何香云神色紧张地问道。
　　陈婆婆眯着眼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那我该怎么办？”
　　“别着急，按我说的做……”
　　何香云瞪大眼睛静候陈婆婆的金口玉言，恐怕听漏了一字一句。

　　夏晓辉从宿醉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他迷迷糊糊地打开手机，马上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夏晓辉，你混蛋！”姚鸥高亢嘹亮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夏晓辉只觉得一阵耳鸣，本想手机拿到耳朵远一些的地方，可又怕姚鸥生气。
　　“宝贝，怎么了？”他宠溺地问道。
　　“你不是说去美国谈生意吗？”姚鸥怒气冲冲地问道。
　　“对啊，我是在这边……谈生意啊。”夏晓辉从床上坐起来，揉着因为宿醉而胀痛的脑袋说道。
　　“你谈生意怎么谈到赌场去了？都上微博热搜了，你知道吗？”
　　“你听那些狗仔乱说，我那是陪客户来着！”夏晓辉赶紧解释道。
　　“你把手机关了又是几个意思？”
　　“我这不是和客户谈判吗？谈了一天，累死我了，就想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宝贝生气了？乖啊，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夏晓辉赶紧好声好气地哄着姚鸥。
　　“要是让我知道了你骗我，你趁早也别回来见我了！”
　　“老婆大人，我夏晓辉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你，骗你这件事真是不敢，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你说这世界上几十亿人口，我怎么就偏偏害怕你呢？难道我上辈子就是被你欺负死的……”夏晓辉开始漫无边际地胡扯，他知道有时候这一套对于姚鸥来说是很受用的。
　　“越说越没谱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周末，我肯定回去，陪你逛街去！”
　　“不行，三天之内必须回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周末就是你最后的期限了，别怪我提醒你！”姚鸥斩钉截铁地说。
　　“好好好！我这就让阿牛给我订机票去！”

　　“订机票，今天最早的一班。”夏晓辉对阿牛说。
　　“直飞玄武的吗？”阿牛问道。
　　“不，我们先去澳门。”夏晓辉挠了挠自己蓬乱的头发，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