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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将军 ...

  •   “不如,您先让我来?”叶思北提议道。

      傀儡君笑了笑,道:“不,先请这位仙子来吧。”

      陆芷辞一怔,很快笑起来,微微一欠身,朝着前方走了去。

      叶思北在她经过之时,道:“既然如此,希望这样道友有些精彩的故事啊,说谎也说得有水平一点。”

      叶思北面色沉沉,他之前看这傀儡用的是一种特殊的回溯术,或许他可以尝试用阵法破一下这种法术,只是这傀儡完全不给他机会。

      陆芷辞闻言也对叶思北笑了笑。

      她背脊挺直,长发垂到腰间,温言道:“清虚剑阁陆芷辞,一生从未行过有背于心,有背于门中准则之事。自认坦坦荡荡,若阁下要审定我有罪,就尽管判吧。”

      不愧是女主角,叶思北看着陆芷辞的背影。

      “只有一件事想请教阁下?”陆芷辞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物模板,在她刚刚说完那番话后,OOC度下降了1%,原著女主角的人设还真不能违背。

      陆芷辞琢磨着应该这样问:“清虚剑阁中清虚峰林赫阳,应该曾来过这千辞塔,不知阁下能否告知他的踪迹?清虚剑阁的弟子,就算不幸身陨,也得有名有姓,让其他人有地方可寻。”

      傀儡君道:“林赫阳?哦,他死了,我把他扔到万禅河底了。实在挂忧的话,待会把你也沉到万禅河底吧。”

      他这话一说,人群中有几人面色都变了变。林赫阳在原著里是参与了善恶审判的,也是他得到将魂引后,将这些傀儡悉数绞杀,剩下的人才出了蓬莱。

      主角是不可能死的,虽然没有得到将魂引,也应该会在万禅河底有机缘,希望他也能给力点吧,叶思北心想。

      陆芷辞道:“多谢告知。”话毕,她转身回到了修士群中。

      叶思北在运转着自己的功法,只是这地方的灵气实在太稀薄,他只能用那点微弱的灵气勉强滋养着伤口。

      “我突然想知道,十二星楼诸位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傀儡君却将目光转向了十二星楼的人,随手指了一个,“洛云书不在,那你先来说?”

      傀儡君指的人是段吟崖。

      “我很好奇十二星楼的阁首们,都曾做过什么样的事情?”

      段吟崖站起身,面色平静道:“自我当上副阁首以来,也自认未做任何亏心事。”

      “无论答案是什么,想必阁下与十二星楼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我也就不在此多费口舌了。”段吟崖扬起头,“但有一件事,需得让在做各位都听上一听。”

      傀儡君的眼珠子溜溜地打着转,段吟崖道:“阁下也会很感兴趣的。”

      段吟崖偏过头,看了一眼叶思北,目光冰冷,叶思北被他这眼神一看,心里猛地一颤。

      “五年前,我派德高望重的齐长老,卜算到了两件事,一件是苏云境将有飞升大能,而另一件则是——”

      段吟崖讥诮地笑道:“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很多,卜算不到命格的人。”

      “各派各门,乃至十二星楼里都有这样的人,万里河山图自出现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于是我们先审问了十二星楼里的人。

      “这些人要么语带支吾,唯唯诺诺,根本说不出自己能混进十二星楼的原因,要么口出狂言,大言不惭,并自以为能预料今后之事,对我派长老多有不敬。”

      “——将这群人处理后,我们转向了其他人。”段吟崖看着叶思北,道,“想必在座各位,都不会忘记四年前于清虚剑阁的新秀之争吧。”

      “当年以此排定了当今的四大新秀,新秀之一的陆道友还记得吗?”段吟崖问向陆芷辞。

      “记得。”陆芷辞也只能这样答道。

      段吟崖道:“那次新秀之争,本是青年辈的争斗,但是一群中年辈往上的剑修入无情道,于清虚剑阁青冥山大开杀戒,十二星楼收到清虚剑阁的求救信号,暂时先处理这件事。”

      叶思北的目光闪烁不定,他深吸一口气,手慢慢地握紧了。

      “十二星楼曾布下天罗地网,长老亲布渺渺无念阵法,这迷阵,连那群剑修中的大能都逃不出去。”

      段吟崖忍住心中的嫉恨,道:“但是,在此之前未曾学过任何阵法的,叶思北,曾经的清虚剑阁弟子,却能从这迷阵里走出来。”

      这句话着实引起了一些波澜,修士们尽管不敢有什么议论的行为,但都有意无意地打量了叶思北一眼,陆芷辞也不动声色地往这边看了一眼。

      叶思北也慢慢站起了身。

      傀儡君道:“你话说完了吗?听起来很无聊嘛。”

      段吟崖笑道:“精彩的转折总要留到最后。我派长老以为这位叶姓修士乃当世奇才,不通任何奇门遁甲术,却能从其中走出来。齐长老几乎想要从清虚剑阁手中将这位弟子要过来。”

      “然后你们就发现其实我就是清虚剑阁里,那个看不到命格的人,于是觉得此等天赋不能为贼子所用,不能为你们无法掌控的人所用。从五年前追杀我到现在。”叶思北也开口了。

      段吟崖面色不改,道:“不,话要这样说,命格不在万里河山图上的人,本就是不稳定因素,无法看到命格,谁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对修真界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冠冕堂皇的理由。十二星楼也不过是一群披着君子皮的小人而已。”叶思北道。

      段吟崖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其他修士,道:“诸位修士若能出这蓬莱,请将这件事告知你们的门派,今日就算十二星楼的人尽数折于此,也不能放过这样的人。”

      叶思北听了这番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多大仇?多大恨?

      “啧,段阁首的这番话其实深得我意啊,你们十二星楼真是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门派啊。”傀儡君像看好戏一样看着这场闹剧。

      “不过十二星楼还真是没用,之前抓我抓不到,追杀这样一个小子也抓不到?”傀儡君道。。

      “叶思北一行三人,他的师父和师弟,”段吟崖道,“他们三个人,都是命格不在万里河山图上的人。”

      叶思北完完全全地愣住了,有一瞬间,他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屏蔽了整个世界一样,他感到自己像浸在寒潭中,四肢百骸都开始僵硬。

      而段吟崖最后道:“所以追杀你们的原因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叶思北动了动唇,而傀儡君却笑得很开心,道:“那下一位,这位叶道友,前来说说?”

      *

      千秋谷外基本上已被十二星楼的人接管了,陆陆续续地有人从蓬莱里出来,在他们的讲述里,蓬莱是个尸魂遍野,黯淡无光的地方,他们连将魂引的影子也没见着。

      因而各修士对将魂引的兴趣也消散了不少,千秋谷外的人也渐渐地离开了这里。

      在千秋谷外有一座普普通通的酒肆,这酒肆的生意也慢慢萧条,平日里只有些偶然路过的修士。

      在这酒肆中,有一桌上坐了一对很奇怪的组合,年轻的那个衣着整洁,风度翩翩,而年老的那个看起来很邋遢,抱着酒坛就不肯撒手。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前辈。”穆未年道,他语气里已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意气风发。

      卢亦鸿道:“我得来等等我的徒弟啊。瞧这样,蓬莱里是不能往外出了吗?”他咕噜噜地灌了一口酒。

      “对,开启了阵法,幸亏我们那时已经到了蓬莱的边境,稍微费了点功夫才出来。”穆未年又回忆起蓬莱里的血红色的天空。

      他道:“只是不知道在蓬莱里的人会怎么样了?”

      卢亦鸿道:“也不会怎么样。蓬莱里那个什么扬恶宗,掀不起什么波浪来。”

      “前辈当时就是料到了这样的场景吗?”穆未年摇着自己的酒杯。

      这几日的天气不太好,即使是在白天,天空也灰蒙蒙的,于是这酒肆里也比较暗。

      卢亦鸿只喝着酒,道:“差不多吧,你这人话也太多了吧,别打扰我喝酒啊。”

      “前辈在蓬莱里有什么亲友吗?”穆未年问道。

      卢亦鸿看向蓬莱的方向,道:“有两个不成器的徒弟。”

      穆未年道:“想必是两位都天资过人,不然您也不会这么放心让他们进蓬莱吧。”

      “谈不上谈不上,”卢亦鸿将酒放了下来,道,“这其中一个嘛,优柔寡断,心慈手软,看起来真不像我徒弟,你说在修真界的人,能一点杀气都没有吗?”他说到最后,语调微微上扬。

      穆未年轻咳了两声。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吧,不行,身上一点杀气也没有,就算学了再多的道法有什么用呢?他被人追杀,想的不是复仇,想的是用什么办法能再不被发现。”卢亦鸿好像终于找到了抱怨这件事的机会。

      叶思北站到“明镜高悬”的那块匾额下,道:“四年前,于十二星楼的第一次追杀中逃脱,未能杀人,两年前,零零散散地有了反杀的机会,此后于千秋谷中全灭十二星楼第十一阁中,除阁首以外所有人,一年前,逃脱十二星楼的天罗地网,到最近才被重新发现踪迹。”

      叶思北只自顾自地说:“段吟崖,你们尽管来,来多少杀多少。”

      他的面容被夜明珠所映照着,显得冷淡而漠然。

      卢亦鸿抱着酒坛,几次想喝又没喝,道:“真烦,人老了就喜欢回忆往事。看到他这样的心性,本来不想收他做徒弟的。你说,有个这么优柔寡断的徒弟像什么样。后来,我发现,这孩子吧,他心里有自己的善恶是非观。”

      酒肆外仿佛有鸟鸣的声音。

      “别人来杀他,他总躲着;别人抢他机缘,他也不生气;遇见什么事情,他还爱打抱不平;自己顾不过来,还想顾别人;真要杀人的时候吧,他居然斩草不除根。我原以为他就是这样一副不爱与人争斗,关键时刻还优柔寡断的性子。”

      “后来发现吧,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会变得很,怎么说,很沉着冷静,他能在绝境里保持自己的本心,而到了那种时候,他杀人的手也不会抖。”

      叶思北抬起头,看向那群修士们,道:“诸位出去也尽管说,要和十二星楼坚持那什么道理,要追杀我,奉陪到底。”

      夜光珠的光洒在这群修士脸上,将他们面上的神色映得清清楚楚,叶思北看着他们挑了挑眉。

      “有一次,我以为他终于开窍了,他抢机缘的时候遇到一群贪心之徒,我这个徒弟呢,把他们打败以后,没杀他们,让他们立下了很歹毒的心魔誓。我心里的欣慰多过惆怅,心想这小子终于懂得威胁人的方法了。”卢亦鸿笑着说,将酒倒入杯中,慢慢地抿了一口。

      店家在酒肆里点起了蜡烛,烛光莹莹地照着。

      忽然间,整座千辞塔抖动了一下,这抖动的幅度并不是很大,傀儡君脸色一变,指引着千辞塔外的傀儡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叶思北估摸着应该是虞将远搞出来的事情,他心神微定的同时,又继续说:“我会用十二星楼的禁术之一——此间明明阵法,让你们所有人都立下心魔誓,如果说出去,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对了,这阵法还得感谢十二星楼,”叶思北对段吟崖笑了笑,道,“要不是你们,我还真学不会这样的阵法。”

      “叶少侠不觉得自己有点喧宾夺主吗?我也没让诸位立心魔誓啊。”傀儡君道。

      “以阁下的观念,我这种人不应该好好活着吗?而且让他们立心魔誓的做法,不也很合您的心意吗?”

      傀儡君大笑了几声,道:“有理有理。”

      卢亦鸿叹道:“后来我问他,怎么想到威胁别人立心魔誓的?不是号称永远不用这么歹毒的阵法吗?”

      “然后?”穆未年道。

      “然后他说,他只是随便编了一个阵法,那阵法根本没有让人被迫立心魔誓的作用,他只是用了一个幻阵,让那些人以为自己立下了誓言而已。”卢亦鸿摇着头道。

      “那可真是……”

      “我可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还是改不掉骨子里的善恶是非观。”卢亦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

      “您这样谈及您的徒弟,应该是对他的行为很满意吧。”穆未年试探着问道。

      卢亦鸿的影子映在地上,他将酒杯里的酒一口气喝下,道:“不,我不认同。天道可不是那么善良的东西。”

      “只是我觉得,大道三千,如果这是他的道,不妨也可以一试,中途死了残了只能怪自己。”卢亦鸿说得极不客气。

      “至于其他的,他自己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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