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一个普通审神者的成长日记》帆过十洲

15、15

　　麻衣领着五虎退出了门。
　　之前逛万屋，跟着她的大多是外表是成年人的刀，药研藤四郎是唯一的例外——但他以粟田口的兄长自居的模样实在太过可靠，总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他其实也是一柄短刀。
　　这次跟出来的五虎退不仅外貌是货真价实的小孩子，性格也是麻衣的本丸里最软的一个。小小的孩子一出门就拉住了麻衣的手，攥得紧紧的。
　　孩子的小手软软的，抓着它的麻衣很有一种“大姐姐”的使命感。
　　然而下一刻，五虎退仰起头来认真地说：“主人你不要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麻衣被这孩子抢了台词，猛地噎了一下，干咳了一声，重新说道，“好，那就拜托退酱了哦！”
　　五虎退立刻认真地点了点头。
　　话虽然这么说出来了，麻衣却并没有真的指望五虎退能做什么——一则是到万屋的结界很牢靠，几乎不会有溯行军袭击的危险；二则她人生地不熟的，虽然只有泠一个朋友，却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一点都不用担心在时之政府的地界里和别人起什么大冲突。至于拎包这种事情，麻衣是一点也不想虐待儿童的。
　　结果五虎退除了一脸警惕地在拥挤的人群里替麻衣挡开一条“生路”，还自动自觉地分担了一个袋子。
　　那个购物袋不算小，五虎退如果这么拎着它走在现世，大概是会有人说麻衣虐待儿童的。
　　不过万屋里来来往往的审神者们带着短刀出行的不少，没有一个小短刀是空着手的。
　　即使这样，麻衣仍然很不放心地问：“退酱，不沉吗？需要我来拿吗？”
　　“不需要的！”五虎退坚定地回答，并且补充道，“如果主人拎不动了的话也可以交给我！药研哥哥说了，我们是男孩子，主人是女孩子，需要多照顾！”
　　麻衣哭笑不得地说：“药研自己说的只懂得战场上的事情吧？怎么在这种方面天天跟你们说些有的没的？”
　　“这、这个也不算什么吧？”五虎退歪了歪头，“乱……和厚哥他们，也都很赞同。”
　　“……我现在迫切地希望药研赶紧把一期一振锻出来。”麻衣说，“鸣狐根本拉不回你们奔向无穷远方的脑洞了。”
　　“诶？”五虎退完全没听明白麻衣在说什么。
　　麻衣见状也没有解释，只是看了看手里的袋子，说：“前面那里有一家甜品店，泠和我提过的，我还没有去过。”她说着，对五虎退挤了挤眼睛，“咱们要不要去尝个鲜？不要告诉药研他们哦。”
　　“可、可是……”五虎退嗫嚅着说，“有好的东西，一定要和大家分享的。”
　　麻衣长叹一声，说：“也不知道你们粟田口的家教是好，还是好过头了——不过退酱你不用顾虑这么多，今天陪我来逛万屋的只有你一个嘛！这个甜品是……嗯，辛苦费！”
　　“辛苦费？”五虎退听得半懂不懂的样子，不过还是点头认同了。小短刀歪头想了想，又追问道：“以后谁陪您来万屋，都可以一起吃甜品吗？”
　　麻衣笑了，说：“那取决于最近万屋开了什么新店呀，尝鲜当然不能少了卖苦力的近侍。——不过今天就不给他们带啦，咱们手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太拿得下了。”
　　他们聊着些有的没的，走进了甜品店。
　　万屋的商店大多和那天麻衣与泠见面的咖啡馆一样，坐满了与友人交谈的审神者。他们的近侍大多在商店里拿着清单“拼杀”，也有一些在街边的椅子上小憩，等待自己家的审神者与友人聊得尽兴了再一同回本丸去。
　　像麻衣这样，买完了东西大包小包还拖家带口的，实属罕见，店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侧目。
　　麻衣没什么感觉，倒是五虎退有点坐立不安。
　　穿着围裙、长相甜美的店长送来了菜单，麻衣就把五虎退按在了椅子上，说：“自己点你想要的——我要一块抹茶蛋糕。”
　　“我也……”五虎退立刻就想说一句加一。
　　麻衣还没说什么，店长就失笑道：“没关系的哦，可以慢慢看。”
　　“啊、是。”五虎退慌慌忙忙地扫了一眼，胡乱地指了一块芒果慕斯，说，“那、那就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说好了请你吃甜品的嘛。”麻衣看了看菜单，又对好脾气的店长说，“再要一杯水果茶两个冰激凌球吧，巧克力和香草的。”
　　“好的，请您稍等。”店长姑娘对麻衣欠了欠身，又对五虎退甜甜一笑，说，“桌上的薄荷糖可以吃哦。”
　　“不、不用了！”五虎退几乎要站起来了，“那个，我、我是说，有……有蛋糕了……”
　　“有蛋糕了也不耽误吃糖喔。”店长从围裙上的大兜里掏出了一颗葡萄味的水果糖放在了他面前，“喜欢的话我还有，不用那么拘束，这里是我开的店呢。”她扬了扬下巴，说，“我是店长，我做主。”
　　五虎退讷讷地应了，麻衣失笑道：“谢谢您——退酱，想吃就吃吧？喜欢的话，下次我回现世多给你们带一些回来。”
　　“嗯！”五虎退见主人答应了，便点了一下头，拿起了桌上的水果糖。
　　店长见五虎退接受了糖果，便转身离开去忙了。麻衣随手从号牌下的小碟子里拿了一颗薄荷糖塞进了嘴里，五虎退却还在把玩手里的糖果。
　　麻衣问：“不吃吗？”
　　“不吃。”五虎退把它放进了衣服兜里，问，“可、可以带回去吗？”
　　“当然可以。”麻衣心软得一塌糊涂，“唉……万屋连奶糖都有的卖，居然没有卖水果硬糖的，不科学。”
　　“就是很不科学。”店长托着碟子走了过来，“两位的抹茶蛋糕、芒果慕斯和冰激凌。水果茶请稍等——说起这个来，不知道为什么万屋买水果简直太难了，又不好吃又贵，我每次回现世都要倒一堆乱七八糟的水果回来，好做水果蛋糕。不过水果不经放，反而水果糖留到现在了。”
　　“这可提醒我了，下次我回现世可得多带点水果来，也许还可以带点种子试试看能不能自己种出来。”麻衣说。
　　“我种了橘子。”店长撇了撇嘴，厨房按了铃，她一边转身一边说，“不好吃。”
　　麻衣拿起小勺戳了一小块抹茶蛋糕送进了嘴里，满意地眯起了眼睛：“确实好吃，和现世的甜品店差不多。退酱你要不要尝尝？”
　　“不、不用了。”五虎退把自己的芒果慕斯推了过去，“主人要尝尝这个吗？芒果是水果吧？”
　　麻衣于是不客气地戳了一小块，一边往自己嘴里送一边说：“冰激凌是给你要的哦，咱们自己在本丸可做不了这个，也带不回去，会化的。”
　　“喔。”五虎退又把自己的芒果慕斯往麻衣面前推了推，舀起了一勺冰激凌。
　　“您的水果茶来了~”店长托着一个漂亮的高脚玻璃杯回到了他们的桌边，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如果您想种的话可以试试，不过别报太大希望。”
　　麻衣点了点头，说：“我还是想试试，万一好吃呢？小夜喜欢柿子，咱们可以试试种柿子树。退酱你觉得呢？”
　　“可、可以啊，听主人的。”小短刀这时候又非常没有主见了。
　　店长笑眯眯地说：“两位用餐愉快，有需要尽管叫我。”
　　“好，多谢啦。”麻衣应道。
　　“谢谢您。”五虎退也赶紧站起来说。
　　“不用站起来哦，冰激凌确实要赶快吃。”店长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再教你一个，你家审神者呢，是女孩子，不能吃太凉的东西，所以冰激凌就拜托你啦。”
　　“诶？”五虎退还没反应过来，店长就踩着小皮鞋忙去了。
　　麻衣摇头道：“快吃吧，光忠还在家等着咱们把东西带回去，他好开展厨艺试验呢。”
　　“嗯。”五虎退于是放弃了追问，只是把“主人是女孩子不可以吃凉的”这个小知识记了下来，暗暗琢磨着得提醒一下几振轮流担任近侍的打刀。
　　这个活儿他自己感觉自己是做不来的，大概还是交给药研藤四郎比较好。
　　麻衣一边吃着自己的蛋糕一边看着五虎退，很有点心酸的感觉。
　　她后来给现世的同事奈美学这段的时候简直声泪俱下。
　　“我本来以为我是带弟弟出门玩，特别开心地拉着退酱的小手，结果退酱说要保护我，还帮我拎了一个最大号的购物袋。他从收银台上把那个大袋子抱下去的时候我感觉是我太天真了，我哪是带着弟弟出来的姐姐，分明是带着儿子出来的妈，还是儿子特别懂事儿特别能干的那种。”说到这里，麻衣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接着说，“你说我男朋友还没有呢，怎么就提前体会带儿子的感觉了呢？哦，还得是长大了的儿子！”
　　奈美慢吞吞地搅拌着自己的奶茶，说：“你还说审神者是管理岗位，我听你说的，怎么像是保姆岗位。”
　　“……”她说得好有道理，麻衣感觉自己竟然无法反驳。不过她还是挣扎了一下，说：“至少还是要安排远征出阵什么的！分配工作什么的！虽……虽然每一部分工作也都有付丧神负责吧……”
　　麻衣说着说着，就在奈美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放弃了挣扎了。
　　好吧，她想，保姆就保姆吧，至少短刀们都挺可爱的，长得又顺眼，性格又乖巧，实在是不能不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