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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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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么跟什么啊,栩栩更懵了,不过直球什么的,确实是几天前和小白相公盖棉被聊天时,说到的一个新词——
但是这跟眼下这种情况有啥关系啊。
“不是,那个……相公,你要不要先放我下来。”栩栩在白书臻怀中挣扎了一下。
“怕什么,又无人看见。”白书臻轻笑一声,故意颠了下怀中人儿,惹得栩栩又是一声惊呼,抱紧了自己。
“咳咳!”不轻不重的一声咳嗽,让夫妇二人同是一惊,有人未到而声先至——
“谁说无人看见呐!”
淡淡烟雾自巽地而生,又迅速散开……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抚须而现,边笑边道“诶、我说白老弟,你可不能仗着化形后我长得没你整齐,就不把我老人家当人了啊!好歹我如今也这把年纪了,咳咳咳咳……”
白书臻额角一抽,“招呼了声“参老”,尔后把栩栩往怀里揽了揽,道:“娘子,这位……”
刚要介绍,参老已经抢先一步道:“我早就带着娃娃们见过许娘子了,许娘子你说是不是啊,嘿嘿……之前你答应过我的可要算数哦。”
“娘子?参老他……你都知道?”白书臻一时没反应过来,蒙圈的样子简直颠覆了参老千八百年前就固定的三观。
“嗯,我都知道。”栩栩抿嘴一笑,“所以没跟相公你商量,就答应参老把孙儿留在店里帮忙了。”
参老那些孙儿……
白书臻一噎,但面对自家娘子时的那种柔情蜜意,仍最大程度地维持着,眉目缱绻道:“娘子你开心就好了。”
另一边,参老被白书臻无缝转换的寒凉眸子激得一哆嗦:“咳咳咳,我就说白老弟找了个好娘子哇!咳咳,福气在后头呢。”
“爷,爷爷……”
小参娃忽然炮弹一样直冲过来,撞到参老身上,大约是把自己也撞蒙了,一时忘记要说什么,就抱着着参老的大腿,仰头眨巴着大眼睛。
“呜呜”半天,终于想起正事来,深吸一口气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唔还有七哥,让我来捡球。”
好嘛,那个球——
白书臻悟了,栩栩也悟了。
原来这参老不知打哪个圈内妖那儿听说,跟着白书臻开药铺能够攒功德,君不知,在苏州保安堂,一期功德营干过的白福等五方鬼,如今在地府,都已经晋升为见习黑白无常了。
眼看这第二期也开营了,怎么着也要给自家孙儿占个坑吧。
保安堂忽然多出来了八个小萌娃,热闹自不必说——
那上得门来,不为看病抓药,只一心求生儿子秘方的婆婆婶子大娘子真的不要太多。至于这留在药铺里,到底是真帮忙还是帮倒忙,就很有的一番激烈讨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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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梆子敲打的声音幽幽回荡着。
是夜,打更小哥独自走在寂静清冷的街道,重复着十年如一日的枯燥工作。阴风忽过,小哥一个哆嗦,随即搓了搓后脖子,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刚刚是错觉。
小哥一条街走到尽头,正拐弯去另一条街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令人胆颤的女子哭声。
“呜呜呜嘤……呜呜呜……”
那声音断断续续,虽不甚分明,但其中所透出的那种幽怨哀情,真真是催得人头皮一阵麻过一阵,饶是小哥想自欺这是猫叫,也绝难做到了。遂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快走了几步,想要尽快走出这鬼气森森之地。
一口气跑数丈,小哥再回头看时,已经冷静了不少,他借着月色,依稀辨认出,刚才那处分明就是保和堂的后院。
……
梁梿在保和堂养伤,白日里,栩栩才给她复诊过——恢复良好,并无异样。然而子午过后,她却不得不承受刮骨抽髓般的痛苦。一连五天,一日甚过一日。
“呃……”
厢房里。
梁梿瘫坐在椅子上,痛苦地干呕着,要不是她身上一道道连同椅子一起束缚着的绳索,怕是早就跌到地上了。
最初的一波苦痛熬过去,她大口喘息着,嘴唇乌紫干裂、面色更是惨白得不似活人。
并非是她刚遭遇了谁人的私刑,把梁梿帮在椅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
梁梿几近虚脱地瘫在椅子上,头一歪,刚要陷入昏迷,蓦地一个激灵,睁开双眼——
金钹法王来了!
梁梿瑟缩地僵在椅子上,小心地屏着呼吸,巴不得自己变成透明人。
片刻,金钹法王抖着披风,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又绕着梁梿看了一圈,阴恻恻笑道:“小姑娘,你看起来不太好……”
躲不过去了!
梁梿深吸口气,道:“法王,我,多谢法王关心,我没事……”
气虚加上害怕,声音颤得厉害。
“是吗?”金钹法王忽然凑近,伏在梁梿耳边,低语诱-惑道:“我不信,有人尝过鲜血的味道后,还能忍住不想第二口……这样压抑自己,也太痛苦了吧,嗯?”
梁梿瞳孔一缩,整个人猛然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不要——不要,不要再说了!”
金钹法王嘲讽又自得地哼一声,披风动处,隐作一团如血般的红色光团,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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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李公甫从起床后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他心中隐隐不安,洗漱完毕,去花厅吃早餐的路上,一直都在边揉眼皮,边神叨叨地念着什么。
“头儿,不不不好啦!”
早饭吃到一半,李公甫被突然拍得震天响的门板一惊,但随即也松了口气,之前满心的惴惴总算落实——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李公甫把剩下的半碗粥一口灌下肚,起身去应门的几步路,刚好把最后的几口发糕咽下:“我说你们这帮兔崽子,就会一惊一乍的,又怎么啦?”
“头,头儿……”
院门外站着的两个衙役互看一眼后,左边那个瘦高些的回道:“头儿,是那个血腥怪物——它,它又出现了!”
李公甫重重吞咽了一下,确认道:“你刚才是说那个东西,又……又出现了?!”说着,一只脚已经迈出院门,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朝屋子里的许娇容喊了句:“我中午不回来,你也不用来衙门送饭了!”
就和着两个手下望衙门去了。
许娇容闻言急忙忙赶出来,想问问丈夫刚那话什么意思,做什么又不回来、还不让送饭什么的,是不是出事了?终究晚了一步,对着一派平常的市井小巷,摸摸自己的额头,自我安慰一番后,便回了院子,掩上院门。
“头儿,那个蜈蚣精不是已经让法海禅师收走了吗,怎么这会还能伤人?“手下甲问道。
李公甫也不解,一想到还没过几天的太平日子又将不太平了,遂不耐烦道:“废话,我要是知道为什么,能让那玩意儿再出来祸患乡里吗!”
手下乙赶忙接话道:“就是呀,头儿,那次法海大师用金钵收服蜈蚣精,可是大伙都是亲眼见证的,总不能是那蜈蚣精又逃出来了吧?”
三人说着话,没多久就到了衙门口。
从金钵逃出来了……
李公甫思考着手下不经意的猜测,一点完卯,随即又脚步不停地带着那两个手下直奔去了金山寺。
彼时,法海刚领着弟子们做完早课,见李公甫造访,说明来意后,索性亲自带着他们去了关押蜈蚣精的镇妖塔。
镇妖塔高有九层,李公甫及其手下跟着法海,一路穿行而来,光是望着能看到的半截塔顶,就隐隐感到一种压迫感,走近了之后,那种令人压抑的森然之感就更明显了。
待到过了最后一个月洞门,走至镇妖塔塔底的小门,三人齐刷刷打了个寒噤。
“方丈。”守塔的小沙弥一左一右,走上前来,十分对撑地朝着法海行了个佛礼。
法海望一望塔门上原封不动的结印,颔首而笑,念一声:“阿弥陀佛。”
转身对李公甫道:“那畜-生既被我用金钵收了封压在此,就绝无可能再见天日。施主可以放心回去了。”
不,不是——
这还没进去看看呢,怎么就放心了?
李公甫三人-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到那门上的结印,是以莫名其妙外加纠结为难,互相对了个眼神,想要拦住法海详询一番,不想后者刚听完一个从外面跑来,小和尚的耳语后,就举步离开了。
李公甫并两个衙役慢上一步,跟着法海追了一阵,未果后,只好悻悻出寺,下山去了。
“头儿,我们就这么走啦?”一个手下不甘心,一步三回头地想要再回寺里,去找法海问个究竟。
李公甫烦躁地一挥手:“我说你真是没一点眼力见啊,啊?人家都那么明显的送客了,我们还赖着不走走,等着被赶出来啊……”
“可是……”
李公甫在在心里一番权衡,最后之得无奈地叹口气,安抚属下道:“好了好了,我们就相信大师的话吧,先回衙里看看那个最新的遇害者尸-体吧,如果发现新的蛛丝马迹,再上金山寺来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