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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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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酒馆大门的男子,在听到年轻女人这一声爸爸的呼喊后,他身躯猛地一震,眼神从小女孩的身上移向了年轻女人。
但打量了年轻女人良久,这男子却脸露疑惑之色,一直犹豫不前。
直到年轻女人拨开刘海,露出额头一点朱红色的胎记,这男子才颤巍巍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年轻女人的手臂。
“阿莲,真的是你么?我不是在做梦吧?”这男子喜极欲泣。
“爸爸,你没做梦,你摸摸,这是女儿的脸。”年轻女人反抓住男子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抚摸。
“真的,我没做梦!阿莲,想不到你还活着,并且这么大了……”
“我不在的日子,你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吧?我可怜的孩子,没娘又没了爹。”男子感慨。
“都过去了,爸爸。女儿现在过得很好,你瞧,现在又给你添了个外孙女。”年轻女人一把拉过小女孩,她指着男子吩咐小女孩:“快叫姥爷!”
“姥爷好!”小女孩仰着头,甜甜地叫唤了一声。她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男子,不待男子应声,又接着自言自语:“姥爷真的很英俊,和大哥哥差不多呢。”
男子难得的老脸一红,他摸摸小女孩的脑袋,对年轻女人说道:“有你小时候的影子。”
小女孩嘴里的大哥哥,李寂然此时也推开酒馆大门走了进来,他脸皮厚,对小女孩的夸奖欣然接受。
李寂然倒了一杯酒酒递给男子,顺手也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同时悄然拔下了一根小女孩的头发。
“就冲你刚才说哥哥英俊,哥哥一定要送你一件礼物。”李寂然藏起小女孩的这根头发,笑着调侃小女孩。
……
男子与年轻女人在黄泉酒馆一直待到打烊,他们一时执手微笑,一时抱头痛哭。最后无奈的李寂然只好拉下脸皮驱赶,父女俩才带着小女孩依依不舍地离去。
而这时李寂然送给小女孩的礼物也制作好了,是一只精美的香囊,里面盛满梅花镇的梅花花瓣,包括一张小小的符。
小女孩很喜欢这香囊,接过来就贴身佩戴。
而待男子与年轻女人走后,喧闹了一天的酒馆终于沉寂,让春兰与玲玉都去休息,李寂然却拖着躺椅,又坐到了门口。
昏黄的路灯下,李寂然的身影冷清寂寥,但说不清道不明地又带着一丝温暖,仿佛就像是渡口的船,夜归人的孤灯……
这般安宁地坐了一个多时辰,李寂然望见男子又走了回来。
“你将她们送回家了?”李寂然微笑着欠身询问男子。
男子点点头,欲言又止。
“你心事已了,再无挂碍,魂魄即将消散,欲要谢我,又觉得矫情;欲要托付我照顾她们,又觉得实在是交浅言深,对不对?”李寂然再笑。
男子面无表情,但最终还是又点了点头。
“其实你不必烦恼,这酒馆的后门进去,有一梅花镇,是我先师祖缔造的一方乐土。你径直去里面挑选一间空宅居住即可。那里可保你魂魄永不消散,除非你自愿离开,选择轮回转世。这样一来,你们父女自可时常相见,也不用托付他人替你照顾她们。”
说完这一大段话,李寂然拖着躺椅回酒馆,一回头,却见男子还是呆呆站在门外不动。
“走吧,难道还要三请四接?”李寂然再次邀请男子。
男子嚅喏:“我没钱。”
“我是修行之人,要那些铜臭阿堵物何用?赶紧进去吧,免费的。”李寂然失笑。
……
七八月的天,亮的早。
昨晚折腾大半夜,才躺下休息不久的李寂然,清晨六点,又被一阵拍门的嘭嘭声吵醒。
因为春兰睡在酒馆,李寂然一直还是睡在酒馆旁的出租屋内。他起床打开门,发现制造噪音的是傅远。
这家伙正在狂拍酒馆的门。
“别敲那门了,我在这儿。”李寂然从出租屋探出脑袋,制止傅远继续拍酒馆的门。
傅远闻声回头,看见李寂然,立刻面露欣喜之色。
“大师,你真神了!昨天我带你送给我的梅花回家,上下左右,前前后后这么一走动,果然就遇到了一件奇事。”
“是瓷瓶还是玉盒?”李寂然直接打断傅远的叙述,直截了当地询问。
“一个花瓶,瓷的。”傅远一愣,赶紧老老实实地回答。
“带来了吗?”李寂然追问。
“没敢,它动弹的厉害,谨遵大师的吩咐,我立刻退出房间,并叮嘱他人一律不准进入。”
“你这家伙,还算靠谱。”李寂然夸奖傅远一句。
“前面带路吧,我们现在就去收了它。”李寂然拎着旧藤箱,走到傅远身旁。
傅远是开了车来的,他见状屁颠屁颠地引李寂然上车。然后一脚油门,飞一般载着李寂然回家。
半小时后,傅远将车停到了一栋豪宅门前。然后他领着李寂然,穿堂过室,径直到了二楼的一间书房门外。
在这书房门外,傅远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指着书房角落的一个大花瓶,他压着嗓音向李寂然介绍:“就是它。”
李寂然绕过傅远,走到这大花瓶跟前,仔细打量一番后,点点头就要打开旧藤箱。
不过李寂然抬首查看书房环境,看到那一排落地的玻璃大窗,又不禁微微皱眉。
“大师可是有什么不妥?”傅远察言观色,担心问道。
“这里太敞亮了,恐怕那孽畜寻机脱逃。”李寂然回答傅远,并询问道:“可有无窗的密室?”
傅远略一思索,回答李寂然:“有,有一间地下室,绝对符合大师你的要求。”
“那就去地下室。”李寂然从旧藤箱里取出一张符,封住花瓶的瓶口。
花瓶刹那间剧烈摇晃,内中传出咯咯咯的怪声,甚是渗人。
傅远吓得一步蹿出书房房门,他惊恐大叫:“大师,昨天就是这般动静。”
“别怕,它出不来。”傅远耳畔传来李寂然温和的声音。一回头,他看见李寂然单手轻松拎着花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真的出不来?”傅远将信将疑。
“当然是暂时的。”李寂然催促傅远,“所以快带我去密室。”
……
傅远用最快的速度带领着李寂然来到地下室。而一进入地下室,傅远就被一只手提旧藤箱,一只手拎着花瓶的李寂然赶了出来。
“你外面待着,别碍事。”李寂然反脚关紧地下室的门。
“待着就待着,我还不稀罕进去冒险呢!”被轻视了的傅远倒也不恼,他转身进了旁边另一间房。这间房里全是监控屏幕,有一块监控屏幕里李寂然正赫然其中。
傅远看见李寂然将花瓶放到地下室的正中心,然后远远伸出手指从上到下轻轻一划,花瓶连同瓶口的符纸,便一起整齐地被剖为了左右两片。
花瓶里异物也显出了身形,居然是一只独眼冒着红光的小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