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西藏（军旅文）》哥舒易

5、第五章 军人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呀，你们快抬头看！”钱疏下车之后高兴地说道。
　　众人抬头一看，可不是个好日子么！在帕羊村口居然又有一条更大，更清晰的彩虹，横挂在蓝色的天空之上。就像是一扇拱门，迎接着大家进入帕羊村。此时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对于西藏来说太阳还是很大，大家放好行李，便搭伴找了家餐馆吃晚饭。
　　“反正时间还早，我们要不去藏族人家的茶馆喝茶？”吃完饭，唐清河见天色还很早，提议道。
　　李少羡三人却摇了摇头，“我们啊，可不比你们俩小年轻，今天一天基本都在坐车，我们这‘老’骨头有点受不了，就想躺一躺，你们俩去吧。”于是几人便分头走了。
　　藏人喜欢喝茶，尤其喜欢喝酥油茶，所以基本每个地方都会有藏族人家自己开的茶馆，虽然没有多华丽，甚至很多时候是有些简陋的，但胜在民族文化特色浓厚，很是吸引人。
　　进入茶馆，里头坐着一老一少，手上正捧着一个碗，不知在捏着什么。女主人一看来了客人，当然是打起招呼，但很显然在帕羊这地方要找一个懂得普通话的人还真有点困难。两人正尴尬之际，一声带着口音的普通话横空出世，在两人听来简直就像是天籁之音。
　　刚坐在里头的另一位藏族年轻男子走了个过来，问道：“你们想喝什么？”
　　“你好，可以给我们来壶甜茶吗？”唐清河问道。
　　“好的，请稍等。”那个年轻人说道，转头就跟女主人用藏语说了几句话，接着女主人就进了厨房。
　　唐清河和李珠圆找了个稍微靠里的角落坐了下来，刚那个年轻人又继续在那搓东西。李珠圆很是好奇，问道：“你好，你在做什么呀？”
　　“你说这个？”年轻人亮出了碗里的东西，李珠圆点点头，“这是糌粑，你要不要试试？”年轻人问道。
　　李珠圆赶紧摇摇头，却又突然觉得有点不要意思，人家盛情邀请，这样会不会让别人以为是在嫌弃？唐清河偷偷笑了一下，他理解李珠圆是有点小洁癖的，特别是入口的东西。于是主动岔开话题。
　　“你的普通话不错呀，很少看到有藏族人普通话这么好的。”唐清河说道。
　　“我在上大学，上课期间都说普通话的。”年轻人答道。
　　“你还是大学生呀，在哪上学？”唐清河接着问道。
　　“我是辽宁大学的大二的学生。”年轻人说道。
　　“行呀兄弟，辽宁大学的，很不错呀。我叫唐清河，她是李珠圆，你好。”唐清河笑着说道。
　　“你们好，我叫尕玛赤烈。”年轻人尕玛说道。
　　“尕玛是姓吗？”李珠圆问道。
　　“不是，这就是个名字，我们藏人没有姓氏，就出生的时候让喇嘛取名。”尕玛说道，李珠圆一听完，心里暗暗惊叹西藏喇嘛在藏族人眼里，地位是真的崇高。
　　此时，刚刚的妇人也就是尕玛的大嫂带着一壶热热的甜茶走了过来，李珠圆离得近，接过妇人手中的甜茶，高高兴兴地回了一句“扎西德勒”，对方也腼腆地回了她同样一句话，便又走开了。
　　“你们怎么不喝酥油茶，在这喝酥油茶对身体比较好，还能抵抗高原反应。”尕玛说道。
　　“我们也知道酥油茶比较好，但就是喝不习惯。”张绽不好意思地笑着答道。
　　“那你毕业后打算做什么？要回家里找工作吗？”唐清河接过那壶茶，给李珠圆、尕玛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问道。
　　“我想去京城找工作，看看京城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尕玛一脸期待地说道。
　　“小伙子准备做个北漂呀，打算就在京城扎根，以后不回来了？”唐清河喝了口甜茶，接着说道。
　　“会回来的，我只是想去京城闯闯看看。你们喝，我进去吃饭啦，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叫我。”尕玛说道。
　　“好的，谢谢。”唐清河和李珠圆答道。
　　“真好，他这个年纪正是有梦想的时候。”李珠圆羡慕地说道。
　　“你那个时候想做什么？”唐清河看李珠圆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好笑地问道。
　　“我从小的时候就一直想做警察，到了高中那会都还是，但我近视太深了，那时候警校来学校招人的时候我体检就过不了，最后高考报了师范。”
　　“警察？就你这身板？”唐清河上下扫了李珠圆几眼，心想就是能考上她也能做个文职。
　　“你可别小看我，我也是有肌肉的，我知道你想什么，我想做的警察是那种可以持枪的，最好是重案组的。”
　　“重案组？你这是电视看太多了。”
　　“那你呢？你小时候就想做军人吗？”李珠圆好奇地问道。
　　唐清河幽幽地看着远方，摇了摇头，说道：“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同宿舍的几个人都报了军校，我也就跟着报了军校。”
　　“那你喜欢这份职业吗？”
　　唐清河很肯定地点头，“我这个人不够圆滑，又没有家世背景，虽然说因为这样在军队里头不太可能往上爬，但比起外面来说，这里相对单纯点，每天只管埋头训练就好了。”
　　“可是如果不往上爬，当兵也当不了多久吧？”李珠圆虽然很多事都不是太懂，但这点她还是了解的。
　　“所以我才考了研究生，努力地往上爬，希望能多当几年。队里很是缺高学历的尖兵，我后来能下放昆城驻地，也是托了这学历的福。”唐清河答道。
　　“可总有到头的时候呀，那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转业要干些什么？”李珠圆问道。
　　唐清河听完却突然停住了，李珠圆久久听不到他的回答，疑惑地看着唐清河，就见唐清河似是有点迷惘，又有点不确定的样子，回答道：“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除了军人我还能做什么……”
　　那一刻，李珠圆终于确定了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叫唐清河的军人。她不仅仅崇拜的是他作为军人的身份，最终让她死心塌地爱上他的原因也许就是这句话，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爱上他刻在骨子里的军魂！
　　隔天，一向醒的很准时的李珠圆却罕见地赖床了。李少羡和郭如月走到李珠圆的床铺前想叫醒她，却发现李珠圆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
　　“你这是怎么了这是？”李少羡对着已经睁眼的李珠圆问道。
　　“我‘那个’来了……几点了这是？我睡迟了吗？”李珠圆勉强地坐了起来，气若游丝地问道。
　　“你这是痛经啊？”郭如月问道，“那要不你再多休息一下，我们今天就不去看雪山日出了？”
　　李珠圆赶紧摇摇头，说道：“我没事的，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看多可惜。而且这一路上都在车里，我也算是休息了，没事的。我这痛两天就好了。”
　　“待会我们把后面的行李都铺平，你躺上面休息，躺着总比坐着舒服。”李少羡说道。
　　“好。”等李珠圆在李少羡和郭如月的帮助下整理好一切出旅馆的时候，已经迟了。
　　“怎么这么晚呀？赶紧的，不然可就赶不上了。”钱疏帮忙将行李搬上去说道。
　　“是我不好，睡过头了。”李珠圆不好意思地说道。
　　“说什么呢？珠圆身体不舒服着，扶她上去躺着休息。”郭如月对钱疏翻了个白眼催促道。
　　唐清河一听李珠圆生病了，没等钱疏反应过来，就接过了这份工作，几乎是半抱半扶着李珠圆躺在了一堆行李上，顺道还把自己的军大衣给她盖上。
　　李珠圆羞红了一张脸，倒是让脸色看起来没那么差了。不过还等不及她多想，车开动的时候，阵痛又开始了，车里空间小，她不敢哼出声，只好默默地痛的流眼泪。却不知道她的动静，让时刻注意着她的唐清河看个正着，
　　唐清河用眼神询问郭如月，李珠圆怎么了？郭如月哪里好意思跟一男的说这事，轻轻说道：“小唐别问，没事儿。”
　　唐清河是个军人，在昆城驻地也驻扎了三年，都说军痞军痞，平时同宿舍的几个战友荤段子可没少说。这一琢磨，大概也能猜到李珠圆是咋回事，他只是不太明白，这会这么痛？
　　司机在黑暗中快速地行驶着，争取能够在日出之前到达玛旁雍措，在湖边看周边的纳木那尼雪山的日出。幸好到达的时候，恰好开始日出，灿烂的日光照耀在白皑皑的雪山之上的样子，让所有人震撼。雪山就像融金一样辉煌，又像是火山爆发流出熔浆的那一刻，这是大自然的赐予，它在赐予勤劳的人无与伦比的美丽。
　　李珠圆呆呆地望着这一幕，连自己还在唐清河的怀抱里都忘得一干二净，两个人就这样相依偎着静静地看着。日照金山极其短暂，不过两三分钟，雪山便又恢复了它原有的颜色，李珠圆这才反应过来唐清河一直拥着自己，一瞬间她是又羞又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
　　刚好司机师傅这时候出声了：“这一大片蔚蓝的湖就是西藏的第一圣湖玛旁雍措，很漂亮的，大家可以周围走一走看看，我车就停在这里，时间还早，大家慢慢看。”
　　“你还挺得住吗？”唐清河放开李珠圆，问道。
　　李珠圆惨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对着唐清河说道：“我们去那里看看，好不好？”
　　“走吧。”唐清河小心地护着李珠圆向湖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