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西藏（军旅文）》哥舒易

4、第四章 彩虹

　　“师傅说我们今晚住的地方没有洗漱的地方，只能提供给我们几壶温水做基本用水。”钱疏走向累得排排坐在平房门口的几人说道，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西藏天黑的比较晚，现在正是黄昏的时候，一片火红伴着夜幕而来，甚是漂亮。众人有些累，又有些痴了。
　　“几间房呀？”反应过来的郭如月问道。
　　“两间，我们三个男的一间，你们三个一间。别坐了，稍微洗漱一下大家都赶紧去睡，今天那么早起来，都累死了。师傅也说了，明天不用太早起来，八点多上路就好。”钱疏回答道。
　　大家拿上行李各自回了房间，李珠圆问清楚了厕所的位置，赶紧奔了过去。刚要进门的唐清河却看见李珠圆又朝这走了回来。
　　“你不是要去厕所吗？”唐清河很是疑惑。
　　“我……”李珠圆咬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怎么了？”唐清河问道。
　　“那厕所……黑乎乎的，我害怕……”虽然那厕所不分男女，但是李珠圆还是觉得对着唐清河一个男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她也不太敢让少羡姐和如月姐特地陪她，毕竟年纪摆在那。可她真急，好几个小时她都没上过厕所了。
　　“走吧。”唐清河默默地走在前面，此时已经是夜幕降临，这不远的厕所还真的是有些瘆人，那半坏不坏的门在风里“吱呀”一声，听着更瘆得慌，也难怪李珠圆远远看着就赶紧跑了。
　　“唐清河，你没走吧？”蹲在厕所里的李珠圆战战兢兢地问道，这时候的她已经害怕到顾不得唐清河是否能听到某些声响了。
　　“我在呢，放心。”
　　直到远离了那个鬼屋一般的厕所，李珠圆才松了一口气，猛地抬头才发现夜空里被闪亮的星星点缀得灿烂无比，这里的夜空比之前看到的更漂亮，更深邃。
　　“很漂亮吧。”李珠圆耳边传来了唐清河的声音。
　　“恩，很漂亮，后藏的空气那是真的好。”李珠圆赞叹道。
　　“我这两天发现你好像都不怎么吃东西？”唐清河问道。
　　“我是海边长大的孩子，更习惯吃海鲜，而且我本人偏素食。就是整桌都是素的我能接受，但如果整桌都是荤的我接受不了。西藏这别说海鲜了，连根菜都看不到……”所以李珠圆才到西藏没几天，就已经以显见的速度瘦了下来。
　　“西藏没有海鲜，但有河鲜呀，不是可以吃鱼么？”唐清河问道。
　　“我来西藏之前看攻略说，西藏有几种丧葬方式，天葬最出名。其次还有树葬、河葬……”李珠圆默默地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唐清河一听就明白关键了，笑着说道：“是有河葬没错，但是只有固定的几条河，这鱼当然是那些正常的河里捞出来的。”
　　“可我哪里知道到底是不是呢？”李珠圆说道。
　　“你想我们在后藏已经走了两天了，虽然确实条件落后，信息闭塞，但这也造成了这里的人大多数都很友善，甚至都没有锁门的习惯，你看我们去过的餐馆，最外面也就是一层布做的帘子而已。所以，这鱼也是不会有假的。”唐清河说道。
　　“我知道，只是习惯了……”李珠圆羞愧地说道。
　　唐清河当然知道李珠圆的意思，要知道他俩所处的环境挺相似的，都是那种看似简单，实则人际关系更为错综复杂的地方，稍一不慎就容易被人穿小鞋。他一开始也是个只有一股冲劲的傻小子，几次之后也就渐渐开始会跟人瞎讲，心里会跟着算算了。人都说兵痞兵痞，那也是因为“不痞”没办法“混”啊。
　　唐清河也跟李珠圆一块旅游了三天了，大抵摸透了她的性子，吃亏之后就是不停地警惕，压根没想过把这亏找补回来。就算是反抗了，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小小地反弹了一下，根本就不痛不痒。
　　“睡吧，已经很晚了！”唐清河说道。
　　“恩。”
　　隔天早上，大家难得地慢吞吞地上了路，师傅说这里离下一个休息点还很远，但是一路上风景很不一样。这真是经验之谈，这一路到帕羊的景色确实很不一样，这里更加的荒凉，基本上除了牛羊，根本看不到任何庄稼。而且有些小山坡甚至沙化了，如果不是周围的绿色植被，真的会让人有种错觉，我们来到的不是西藏，而是沙漠。
　　师傅在一片相当大的沙丘前停了下来。仿佛就在眼前的蓝天，远处连绵的雪山，日照下金黄色的沙丘，渺无人烟的蜿蜒柏油马路，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驰神往？一群人兴高采烈地下了车，跟一群孩子一样冲上了沙丘。
　　人或许是群居动物，但当你面对四下无人，只有自己和这方天地的时候，你永远只会觉得这是一片净土，它属于所有人。
　　“珠圆，你来一下。”唐清河朝慢悠悠走着的李珠圆喊道。
　　“怎么啦？”李珠圆问道。
　　“待会我手捧这沙子，让它慢慢跟着风从我的指缝里流走，你帮我给我的影子拍个照，可以不？”唐清河说道。
　　“为什么是给影子拍照？”李珠圆疑惑地问道。
　　“部队里有规定，能不出镜就不要出镜。”唐清河回答道。
　　“啊？”李珠圆怎么也想不到还能有这种规定，不过想到钱大哥说的他部队属于保密级别的，也就不好奇了。拿起相机指挥唐清河摆动作，嘿！还真别说，这样拍出来的照片比本人出镜还有更有味道。
　　“珠圆，你看！”唐清河拍拍手，指着李珠圆的背后说道。
　　李珠圆转头一看，自己的身后留下了长长地一串脚印，在这除了他们之外，近期还没人来过的沙丘上特别明显。李珠圆突然灵机一动，对唐清河说道：“清河，我们印个自己的手印吧。”说完就把自己的小手印了上去，因为李珠圆的手指属于圆润型的，单个印上去显得特别可爱。
　　此时，旁边出现了另一个修长的手印，咋一看，就像一个大人的手和一个小孩的手。李珠圆不高兴了，因为唐清河把她的手衬得跟五短的矮子一样。股着一张脸的李珠圆终于在唐清河忍笑的表情中彻底炸毛。
　　“高了不起呀！1米八的唐清河，上面的空气很新鲜吗？”李珠圆狠狠地说道。
　　“嗯……还好……”唐清河说完赶紧仰头，就怕李珠圆看见自己的笑。
　　“告诉你！在西藏，你比我更缺氧！哼！”
　　这下子，唐清河是真的忍不住笑了。李珠圆作势就想去揍他，就听到了钱疏的喊声：“你们俩快过来，我们拍个大合照就走啦。”
　　李珠圆一听，气哼哼地走人，唐清河满脸笑意地紧跟在她身后。几个人一起坐在沙丘顶上拍大合照，因为最好能不出镜就不出镜，但唐清河觉得大家都拍了，他要是没加进去毕竟扫兴。最后大家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唐清河戴上墨镜和帽子，几乎一张脸都挡了，然后坐他旁边的李珠圆也往前倾，帮他挡了挡了一点。
　　可照片拍出来后才发现他俩挨得太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情侣，钱疏又猥琐地挑了挑眉，李珠圆羞恼地撇过头，倒是没想删掉照片。几个人开开心心地上了路，李珠圆一路上扒着窗玻璃看外面的风景，就怕看到唐清河觉得尴尬。
　　突然间外面的灌木丛中蹿过一道黑影，“快看！有个小动物跑过去了！”李珠圆开心地叫道。
　　“什么动物？”郭如月问道。
　　“不知道，太快了，没看清。”李珠圆说道。
　　“你刚看到的应该是灰兔。”司机师傅放慢车速说道。
　　“兔子！”李珠圆很是惊喜，“可这里海拔这么高，兔子能活吗？”李珠圆紧接着问道。
　　“有啊，灰兔很喜欢在这种灌木丛里挖洞。这时候才下午一点多，都在洞里休息呢，等到了黄昏时候，会看到成批的兔子到处乱跑，那可壮观了。”司机师傅说道。
　　“听起来就很美好的样子，好想再看一次兔子呀。”李珠圆羡慕地说道。
　　“你这么喜欢兔子？”唐清河问道。
　　“恩，因为我属兔呀！”李珠圆答道。
　　“你属兔？那我大你一岁。”唐清河说道。
　　“那兔子得完蛋！”钱疏突然插话道。
　　“为什么？”李珠圆问道。
　　“因为兔子要被老虎吃的死死的呀！”钱疏奸笑着说道。
　　李珠圆很不争气的脸又红了。
　　“快看！彩虹！”只见山腰上竟然挂着一道隐隐约约的彩虹，随着车子绕着山路越来越高，仿佛就像是踏着彩虹一路高升一样，让所有人都心情愉悦。也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唱起了
　　羽泉的《彩虹》。欢快地节奏伴随着脚下的彩虹，车子一路驶向了帕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