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绿叶乔木

28、第28章

　　清晨，应晴天醒的早。楼景还在睡一只胳膊压在他胸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来，正想拿开。楼景就像洞悉他的动作一般，手臂收紧。猝不及防应晴天疼得闷哼一声，有些责备的目视他，楼景闭着眼睛道了声早，应晴天移开视线，窗帘没关一大片阳光直照进房间里，天气似乎很好。

　　可能昨晚几人睡得晚，应晴天下楼的时候院子里空无一人，迟疑半响出了大门。

　　清晨空气清新，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就着小路一直走，路程不远，差不多五分钟就到了黎小孟家门前。应晴天敲门，少顷一位大约六十几岁的大爷拉开大门。

　　应晴天问 “爷爷，小孟在吗？ ”

　　黎大爷“晴天你去哪了，这三个月都没见着。”

　　“我去A市了，小孟在吗？”

　　“小孟上学堂去了。”

　　应晴天失落的点了点头，沿着小路往回返，恍惚中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大门前，进入院子里，就迎来了两道目光，李祥穿着黑色休闲服。微微笑眯起了眼睛看他。
　　“大叔”
　　李祥 “谢谢啦。”
　　应晴天一头雾水，不明白他的意思。
　　李祥把一张纸条递给应晴天 “大叔要回家，这是地址有空过来坐坐。”

　　应晴天接过，脑袋还有些懵，愣愣的看着他。李祥瞧他的表情微微笑了起来，笑容里分为几种意义，其中由心的喜悦占了一份。上前摸摸他发顶，转身出了大门。应晴天没回神 ，眼睛却跟着李祥的脚步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楼景手握着茶杯，唇抵着杯子边缘慢慢饮。

　　应晴天回神走过去坐在楼景对面，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口咽下，楼景看着他，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调侃道

　　“这样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应晴天闻言眨一下眼睛。应晴天的眼睫毛长且漂亮，微微一动牵引楼景的心。楼景脑子闪过那双含着泪的眼眸。凑近，楼景盯着那双眸子暧昧道

　　“我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楼景停顿了一下，眼里带着些许笑意“只要深儿听话……就似昨晚那般。”

　　苍白的脸现出一抹红延伸到耳边根缘，如水墨画锦上添花多了几分生气，让人眼前一亮。楼景深不见底的眸子一软，忍不住触上那干净恬静的脸颊，感触温热。应晴天怔怔，别开了脸。

　　一抹细小的身体抱着背后，奶声奶气的说“晴天哥哥圆圆要去看蝴蝶。”

　　应晴天有些不自在，忍着不去看楼景“吃饭了再去看吧。”

　　森林里很大，天空万里无云，一贫如洗，秋季树叶染了颜色，色彩斑斓，五颜六色。微风习习，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一片片的叶随风起舞，风一过，叶纷纷落下，一副美丽的秋季图画。没有笔画勾勒，没有涂上色彩。更没有印在纸上供人观赏。

　　应晴天领着楼圆圆在宽阔的路上行走。楼圆圆第一次见到大森林很兴奋，跑在前头捡起一片片才掉落在地的树叶，眉开眼笑。应晴天拎着楼圆圆的书包在后。

　　森林里的飞虫多得数不胜数，楼圆圆瞪大了眼睛，有的动物在电视上书上看到过，有的不认识。楼圆圆就缠着应晴天问，应晴天耐心好，知道的一个一个的讲给她听。楼圆圆盯着一只通体绿色，脑袋上长着两根长长触角的蝗虫

　　“晴天哥哥把书包里的空瓶子给圆圆。”

　　应晴天打开书包拉链，里面果然装着几个玻璃瓶，应晴天拿出观察半刻。与用来装着纸星星的玻璃瓶一模一样，只不过小了两号。应晴天不知道楼圆圆想要干嘛，只能一步一步看下去。

　　楼圆圆将玻璃瓶凑近蝗虫，蝗虫敏锐，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一下就跳进更深的树丛里。

　　这下应晴天知道她要干什么了“动物本身就有细菌，包括食草为生的蝗虫。会生病的，圆圆不担心伯母会不喜欢。”

　　楼圆圆迟疑，想想自家老妈的脾气，最终听了应晴天的话。

　　“有一种虫子，我觉得可以放进玻璃瓶，森林里找不到，我们去稻田地上看看吧？”

　　楼圆圆点头，两人很快出了森林尽头，天空下广阔无垠的稻田地上，金黄色的稻谷一望无际，饱满壮硕的谷子，诉说着丰收季节。应晴天有些后悔没带手机拍一张照片。神思着明天带来吧。

　　两人越过一片稻田地终于找到了需要的虫子。虫子呈圆形，颜色红，上面还有七个黑点。

　　楼圆圆聚精会神“晴天哥哥这种虫子叫什么名字。”

　　应晴天抓住它装进瓶子，盖好瓶盖头，看着它在瓶子里乱转。

　　“七星瓢虫，可爱吧？”

　　两人走了一个多小时，第一次去野外，没有经验带矿泉水一类的食物，现在已经口干舌燥，累得不行。楼圆圆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小脸被热得发红，额头上汗水一滴接着一滴，想必是走不动了。身为哥哥的应晴天没办法坐视不理。他蹲下身来说“上来吧，哥哥背你。”
　　楼圆圆真的是累极，扑到应晴天背上，两手搂着应晴天的脖胫。

　　应晴天身体不是太好，后背一个楼圆圆，手腕上挂着书包。天气闷热太阳又大，不到半刻已经是累的汗水直流，气喘吁吁。不远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应晴天随着声音望去，几个小男孩光着身子在一条河里洗澡。

　　应晴天走了过去，把楼圆圆放在一块大大的岩石上，漂水抹抹楼圆圆的额头。

　　小镇上的河流没被污染，河水清澈见底，应晴天两只脚一进水里，正游来游去的几条小鱼，刹那间不知所踪，几只螃蟹也悄悄钻进石头底下。

　　“圆圆要喝水吗？”

　　楼圆圆点头嗯了一声，应晴天双手剩水，楼圆圆低头咕噜咕噜的喝。完应晴天问。
　　“还想喝吗？”

　　“嗯”

　　应晴天重复刚才的动作，楼圆圆才喝完。一句大大咧咧的话就响起。

　　“喂，你们哪来的？”

　　两人同时看向声音来源处。四个小孩，一个皮肤较黑长得很是健壮的小男孩问 。

　　不等应晴天开口，楼圆圆立马捂住眼睛道“不穿裤子不害臊。”

　　“不害臊的是你，我们都是男孩，这里就你一个女孩，还骂人真不要脸。”

　　应晴天楼圆圆两人在上游，任几个小孩子吵。应晴天放下书包，休息了半刻低头喝口水。而后洗了一把脸，应晴后背被汗水淋湿，想把衣服脱下来洗一洗，再洗个澡。思考了半晌，决定还是回家后洗。

　　楼圆圆怒气冲冲，才四五岁的小姑娘杀伤力几乎等于一“谁叫你们自己冒出来的。还不穿衣服，内裤也不穿。”

　　其中一个小男孩参合“哪个姑娘家像你啊，长大肯定没人要。”

　　“就是，隔壁张家那女人都三十六了还嫁不出去，你们在一起，有个伴。 ”
　　“哼”楼圆圆吐了吐舌头满不在意“圆圆有晴天哥哥谁也不要。”
　　应晴天“……”
　　“我说你们长大了一定没娶得媳妇。”

　　其他的小男孩附和“你胡说八道，我们怎么没媳妇了。”

　　楼圆圆做了个鬼脸“你们没穿裤子，媳妇见了还不得吓跑了。”

　　小男孩被说的哑口无言“你……”

　　楼圆圆“……哈哈哈……哈哈生气了，生气了。”

　　应晴天……

　　是他太傻太笨还是现在的社会进步快，就连小孩子懂得都比他多。

　　小男孩恼羞成怒对着楼圆圆泼起水来，一个人觉得不够回头叫背后的几个小男孩“大家一起来，要她好看，看她还敢不敢乱说话。”

　　小男孩们一听相继对着楼圆圆泼水，应晴天忙将楼圆圆护在怀里，用背部抵挡身后有一阵没一阵水花。小孩子大概是泼水泼累了，一个两个罢手坐在水里歇息。

　　“知道怕了吗，看你胡说。”

　　楼圆圆把小男孩们的话当做耳边风“晴天哥哥你没事吧？”
　　应晴天摇摇头，觉得筋疲力竭。

　　吃亏的楼圆圆不甘示弱“嘴上不赢就动手，难怪媳妇不肯嫁你们，活该。”

　　全身上下湿漉漉的，应晴天皱眉，他脑袋发昏，感觉很不舒服，他不想再一次被泼水了“圆圆，别说了。”

　　楼圆圆仰望他的脸，发觉他满脸是水，汗水河水混合在一起。头发粘在额头上，脸色苍白难看。
　　楼圆圆慌张失措“晴天哥哥你怎么了，脸好白。”

　　应晴天勉强微笑，揉揉楼圆圆的发顶“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应晴天闭上眼睛试着等那股眩晕感散去，不知过了多久非但没有好，反而越发严重。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脚下一个不稳，直直的倒下。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接触到的物体除了一部分硌之外，大部分也还算舒适。迷迷糊糊的视线里，是一张冷漠的脸。

　　楼圆圆惊讶的说“哥哥”

　　楼景应了声抱着应晴天，拎着书包原路返回。楼圆圆一边哭一边踉踉跄跄跟在后面，楼景骂的。

　　三人进入院子里，苏暮秀正在织毛衣，听见声音抬头一望。楼景抱着昏迷的应晴天匆匆而来，身后楼圆圆哭花了一张小脸，眼眶红红的。

　　苏暮秀“怎么这是？”

　　楼景直击重点 “中暑了。”

　　把应晴天放在沙发上，楼景迅速脱掉淋湿的不像样的衣服。楼景去端了水盆，拧紧毛巾擦擦应晴天通红的脸颊。苏暮秀在一旁看着心里着急，巴不得以身相替。

　　楼圆圆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 “奶奶，圆圆饿。”

　　苏暮秀应了声，领着楼圆圆去厨房里吃饭。谭诺苏雅烟四人去小镇上逛，这会儿还没回来。

　　应晴天醒来已经是黄昏了，屋里很静空无一人。

　　晚上四人回家就得到了应晴天中暑的消息。一行人嘘寒问暖，令应晴天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