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绿叶乔木

27、第27章

　　“伯父伯母，你们……”
　　谭诺“雅烟姐，宏远哥你们来了，快进屋里面来。”

　　应晴天觉得没自己的事了，把长到膝盖上，抱着自己大腿的楼圆圆抱起来进了屋子。
　　楼圆圆乖乖的待在应晴天怀里，打量四周“晴天哥哥，这就是你家啊？。”

　　应晴天嗯了一声，楼圆圆小声嘀咕“圆圆家比晴天哥哥的家好多了。”
　　应晴天听了也没在意，童言无忌。

　　进入堂屋，楼景的目光犹如一把利剑朝他射来。应晴天强迫注意力集中，竭力将那道视线降低，硬着头皮把楼圆圆放在沙发上，自己也跟着坐在楼景对面的沙发。

　　楼圆圆一眼见楼景问“哥哥。”

　　楼景沉默也不应，楼圆圆再叫了一次“哥哥。”楼景却仿佛没听到般一声不吭。应晴天皱眉，楼圆圆天真可爱，就算是他也喜欢。没道理身为哥哥的楼景讨厌啊，难道他们不是亲兄妹。或是楼景性格过于冷淡。应晴天想不通，他抬眼看着楼景，后者淡淡的回视。

　　楼圆圆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仰望应晴天“晴天哥哥，哥哥不喜欢圆圆。”

　　应晴天摸了摸楼圆圆的头顶安慰“哥哥在想很多事，太用心圆圆别去打扰了，晴天哥哥和圆圆说话。”

　　楼圆圆点头，鼓鼓的包子脸看了可爱。应晴天毫无杂念的亲亲楼圆圆的脸颊。根本不知楼景此时的目光有多么危险。

　　楼景最讨厌自己人跟着别人有过多的亲密接触，就比如自己养的一只猫，不喜欢主人，却对另一个主人独爱，把原主人弃而不见。这种不衷的事件是楼景最为厌恶的。

　　“晴天哥哥圆圆想去看蝴蝶蜜蜂。”

　　应晴天那时说的话一半出于真心，一半想让小孩去治病。更何况楼圆圆那样的家世，就算他想，也要经过楼家人同意了才行。

　　小孩子贪玩，玩具什么的喜新厌旧，他那些话还算不上是一件事，更不是漂亮的毛绒绒玩具，没想到楼圆圆现在都记得，记忆力超强，应晴天有些惊讶 ，电视上，新闻里有时也会播放一些关于神童的资料，几个月就能走路，几个月就能说话，三岁获奖，十八九岁考上博士等等……统称神童。说的可能就是楼圆圆这样的吧。

　　楼圆圆再次唤道 “晴天哥哥。”

　　“晴天那小子就那样傻的，小时候不是这样，后来也不知向谁学的，长着长着就变了，啥事也不晓得跟爸妈说，硬是自己扛着，好像我们这个当爸妈的摆设似的，让人牙痒痒。”几人一同进入堂屋，这话一听就是谭诺这大嘴巴说的。

　　苏雅烟“我倒是觉得晴天这孩子善解人意，乖巧懂事讨人喜欢，跟我那儿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比都没法能比。”

　　说完几人已落坐在沙发上。接下来便是平常的家常话。楼圆圆嚷嚷着要去看蝴蝶，应晴天拿她没法，就抱着她出去。院子里只有一棵大树，几株茂盛的植物，院子里打扫的干净整洁，只是比起楼家老宅确实不够看，也难怪楼圆圆童言无忌不明世事的说出来。

　　楼圆圆数着手指头嫩嫩的说 “晴天哥哥圆圆的星星已经有三百八十颗，还差六百二十颗星星圆圆就可以许愿了。”

　　应晴天纠正 “错了，是三百三十三颗星，还差六百六十七才凑齐。”

　　楼圆圆有些迷糊 “晴天哥哥怎么知道啊？。”

　　应晴天轻轻捏着她脸 “我编的一个一个记着呢？。”

　　楼圆圆 “哦，圆圆要看蝴蝶，晴天哥哥。”

　　应晴天看了眼天空，蓝色的星空挂着一轮明月，太阳已经落山“圆圆很晚了，明天哥哥带你去森林里看蝴蝶吧？”

　　楼圆圆一听晚了，失望的低了低头，原本的激动兴奋一下子幻灭。应晴天不忍，他承诺“圆圆，明天哥哥一定带你去看。”

　　楼圆圆点头抱着应晴天的后胫“晴天哥哥圆圆要尿尿。”

　　应晴天一愣脑袋都懵了，她说什么？。仿佛回答他的问题楼圆圆又说
　　“晴天哥哥，圆圆想要尿尿。”
　　………………

　　“晴天哥哥”

　　应晴天回过神抱着楼圆圆，三步跨做两步往堂屋内走去。
　　应晴天走得急，一进门撞得苏暮秀往后退了两步，楼宏远眼疾手快一把扶着才不至于摔倒。

　　谭诺站起一边扶着苏暮秀一边不忘数落“晴天，急匆匆的想干嘛，撞谁不好偏要撞到你奶奶。”

　　苏暮秀强撑着身体，面上却是和蔼的笑了笑“没事，奶奶身子骨硬朗得很，再撞几次也没得事。”

　　瞥到苏雅烟应晴天顾不得苏暮秀，因为这件事十万火急，晚一些可能有被淋湿的风险

　　“伯母圆圆说她要上厕所。”

　　应晴天说完长长松了口气，苏雅烟则捂唇轻笑，抱着楼圆圆就要离开。

　　“小诺厕所在哪？”

　　谭诺指了方向道“那边。”应晴天走到苏暮秀一旁坐下拥着苏暮秀问“奶奶，我刚才走得急，撞到您，您没事我吧？”

　　“奶奶没事，没撞疼小天吧？。”

　　“没”

　　苏暮秀右手有一下没一下虚拍着应晴天背后“小天放开奶奶，奶奶要去做饭。”

　　应晴天启唇刚想说话，就被谭诺打断
　　“妈，您休息我去，晴天过来帮把手。”

　　应晴天在道“好”

　　谭诺正在切牛肉，泡牛肉汤需要一些配料，比如蔬菜一类。谭诺想到就想叫应晴天洗些青菜，一会可能要用的到。

　　抬眼看到应晴天把白菜一片一片的扳下，放到盆里，动作标准熟练，谭诺看的不解，电光火石间想起了应晴天在A市的三个月。谭诺释然，同时又有些心疼，她捧在手心里的宝啊，在一点一滴的成长，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把他保护得太好，反而让他缺少人际交往，不会交谈，融不进社会等一系列事。让他从小就锻炼综合实践，与人有过多来往，打打基础才能成为社会中的一员。

　　很多事经历的多了就懂得更多，人都需要时间去成长。

　　当初决定送应晴天去A市目前看来他们是对的，天有不测风云，他们没想到会遇到楼景，什么是巧合大概这就是。如果谭诺还知道楼景是怎样对自己珍如命根的应晴天。不知道又会是怎样表情思绪。

　　晚餐一样进行，满满的一大桌子菜肴，以及桌边的一群人，晚餐很热闹，谈笑风生，谈天南谈地北，各种有中生无无中生有的八卦。不过说着说着，就如一根线，慢慢的扯到应晴天身上来。

　　苏雅烟“今年小深十六岁了吧？。”

　　谭诺点头“嗯”

　　“一转眼不见都这么大了，真是瞬息万变！。”苏雅烟话里有话。谭诺晓得，不好意思扳回。

　　她笑了笑 “就长这样傻得很，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苏雅烟撅起嘴唇面上不满，开玩笑说“小诺别把孩子说得这样一文不值，你不要，我还想要呢。”
　　话才说完就引得几人都哈哈大笑，应晴天就这样静静地吃着他的饭，并没有因她们的话分心。

　　楼宏远对着楼景使了个眼色，楼景站起来，一米八八的高个子背着光，将对面的应晴天完全包裹在阴影里。

　　“奶奶小景敬您一杯，往后还得仰仗您照顾了。”楼景说得大方体面，含蓄蕴藉，浑然天成的那股震慑力，令人不敢忽视而又不得不去重视。热闹的气氛一下子静得鸦雀无声，渐渐变得尴尬起来。应晴天更是振惊的抬起头，却见楼景的眸子如若深渊，黑洞洞见不到底。不明白他是几个意思？。

　　苏暮秀愣了少顷，接过楼景递过来的酒杯面上堆上笑容

　　“小景有心了，老头子当年固执，做出那些事，实在是深感歉意，奶奶在这向楼家说声抱歉，楼家不计前嫌，还看得起我柳家，我柳家真是上辈子做了善事，老头子思想保守，奶奶可不是，奶奶在这祝你们白头到老，幸福安康。”完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那些祝福语太过久远，一起就是一生，自己日日看着长大的孩子啊，就这样被定下来了。谭诺听着难过忍不住红了眼眶，眸子里满是泪水，就差掉出来了。
　　楼景“是我们高攀柳家了，何况小深是男孩，爷爷反对也正常，您同意将小深托付给小景，是小景一生的福气。”

　　谭诺 “小景过谦了啊，是晴天配不上你。”

　　楼景又倒了一杯酒“叔叔敬您一杯，小深该履行的义务小景也同样有，陪伴您一直到老去。”

　　怎么越说越悬殊了，应晴天脑子跟不上，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求助的目光望着执着酒杯喝酒的李祥，发现应晴天的视线，李祥看着他无辜的微笑。

　　柳程锦接过看着楼景“结婚什么的还早，酒还是喝的是吧小景。”

　　“嗯，等小深高三毕业了再说吧。”

　　柳程锦吞在喉咙里的白酒，在听完这话差点喷出口腔。

　　楼宏远摇了摇头，这小子真像他爷爷。

　　“你们在说些什么，我一直都听不懂。”应晴天是真的不懂。

　　苏雅烟微笑“感情晴天还不知道呢？。”

　　苏暮秀叹口气“老头子说小天还小，等到了一定的年龄再告诉他，现在已经到了该坦白的时候了。”

　　“楼家和我们家是世交，当年你妈怀你九个月时，楼爷爷和你爷爷就为你跟小景定下了婚姻，可谁知道你是男孩……”从应晴天生下来是男孩的一刻，就有了后来的那些事……

　　苏暮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完，气氛安静得诡异。一双双眼睛直盯着应晴天。应晴天再傻也知道，难怪楼景会让他去楼家老宅，难怪自己要一一敬酒，难怪那晚苏雅烟楼宏远对自己那么热情，难怪楼朝扬说的那番话，这不跳过相亲直奔见家长吗，可笑的作为主角的自己竟不知道。应晴天想，再没人比他更傻的了吧。

　　“我，我吃饱了，去休息了。
　　应晴天想静静，有些事要用时间去思考，去消化，去……接受。

　　应晴天去洗了个澡，然后在房间里打开窗户，看着漆黑的窗外，听着虫鸣的声音，放空思绪。

　　男人与男人，女人和女人，虽听李祥说了不下十遍，但那始终是故事里的，可当话题的主角换成自己，应晴天还是接受不了，不说别的，就凭楼景不说话可以冻死人的寒气，那双锐利如剑生气可以杀人的眼睛。应晴天就不想与楼景相处，更别说独处一室了。在那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他度日如年，与楼景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恐惧中，他以为习惯了就好，现在看来恐惧非旦没有减轻，反而与日俱增。更何况楼景对他那样，除了感到疼痛，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他讨厌并且害怕楼景，如果可能他也不想再看到他。

　　如今他和楼景还有婚约，在他不知道还没出生的情况下就定下。所以说他还得和他相处甚至单独在一起，应晴天只要一想到楼景会对他怎样怎样，就一个头两个大，呼吸都困难。

　　倏忽宽阔结实的胸堂从背后抱着他，手臂收紧，把他勒得不能动弹，淡淡的酒香扑鼻。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呢喃“房间不够，我跟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