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人》写书的音乐人

9、第九章

　　“现在就动手吗？那吕小旺又该当如何处置？一起带回去吗？”

　　那仙风道骨的武当大长老泯了一下嘴，云淡风轻地道“万物皆依法而行，有缘自会再会，这后生的路还很长呢！”

　　一旁龙虎山长老也会心一笑，点了点头道：“确实不错。这后生的确是逃不过这一劫，但却不是我们，因缘际会，总会再见的。”

　　其他人纷纷摸不着头脑，被两位长老的话打了当头一棒，根本听不明白二位大师究竟在说什么“两位长老是不是老糊涂了？那吕小旺不是都死了吗？怎么还说什么再见之类的话呀？”

　　“师爷，现在就动手吗？”众弟子尽管听得云里雾里的，可大概意思却是一点也不含糊的，长老们的意思是说只要吕秋奉的尸体。

　　问完这句话，顿了一下，脸上一股不敢相信的表情，似是想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急不可耐地又补问了一句：“师爷，莫非您带尸体回去是用那种方法？”

　　两位长老，面色和善老成，一副波澜不惊，就算是天塌下来，连眉毛也不会眨一下的主，此刻竟兀自开怀大笑起来，显是被这小弟子的话给逗乐了，随即打消他们的疑虑：“不会，不会。我不是都说过了吗，你们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歪门邪道是断断不可取的，可咱们也有其他的法子来达到目的嘛，只要不是逆天覆道便行了。”

　　“此际尚有官兵把守，还不是动手的时候。而且就算是尸体，如今觊觎的人也很多，能够避免不必要的厮杀自然是好的。先礼后兵，今晚就让老夫去会会图老爷吧。”那武当长老捋了捋胡子。

　　另一个戴着斗笠的龙虎山老道在一旁云淡风轻地问候了一句：“那就有劳清尘师兄了，只是不知师兄有多大把握。”

　　清尘摇头道：“我也不知，该有的终会有，我们也总不能强人所难吧。难不成会云师弟如何看呐？”

　　清尘和会云二老相视而笑起来，众弟子面面相觑，如之奈何，只得继续前行。其他门派更是不明白这两大门派到底在想什么，按他们的实力，不说拿一具尸体，就算是活人，也是丝毫不费吹灰之力的，而且就算是尸体，凭他们门派的手段而言，对他们的目的也是有着极大用处的。可此际不仅眼睁睁看着吕秋奉引颈就戮，连尸体的注意也不打，最可恨的是，自己不拿也就算了，还要走在最后面不让别人拿。不过仔细一想，这江湖上，能够使用尸体的除了这两大门派和唐门之外，自己拿回去也是束手无策的。

　　所以，许多门派见吕秋奉被斩首，当即也就失去了继续留在天津的兴趣，索性留下几个人继续打探消息便打道回府了。虽然自己没有武当、龙虎、唐门的实力，却仍是不肯放弃，就算是一杯残羹，他们也要争一口，然后再顺藤摸瓜，得到江湖上所有门派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尸麝丹。

　　……

　　待众人已从刑场上不见了踪影，图库还不曾回家，只是命一个仆人回府多叫一点人来，然后和另一个仆人亲自将吕家父子的尸体摆好，兀自守在尸体旁边，一直等了一息又一息，一盏茶又一盏茶，直至帮手来到刑场。

　　未及图老爷发话，一干仆人来不及换气便急忙将二人的尸身收拾好放在了随行而来的马车上。及至图老爷还在兀自沉浸在悲痛和叹息之中未回过神之时，两具尸首皆被盖上席子。只待老爷发话，便要迈开脚步。

　　“老爷，老爷！都弄好了，咱要回府还是找个地儿把吕家父子给安葬了啊？”一个仆人见老爷还在神伤，兀自问了一句，其他人等也是担忧地看着他。

　　图库这才被叫醒，一脸的垂丧，长叹一口气“找个地方……”正说着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马车，不自主的来到马车旁，掀开席子，眼睛从吕秋奉扫到了吕小旺。恰在此际，无巧不巧，只见吕小旺的眼角竟又滑落一颗眼泪。图老爷不禁一怔，悲伤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和惊喜，瞬息而过，众人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图老爷轻擦了一下嘴唇上面的胡子道：“回府，立即回府！快、快、快！”

　　众人纷纷一头黑线，刚刚兀自还在不知所措的老爷，如今却突然雷厉风行起来，像家里着火似的。心里虽然这样想，可身上却一点不敢怠慢，听见老爷的命令放开速度便朝着图府冲将去。图老爷也是丝毫不顾大家风范和自己的身份，连轿子都不坐，直接坐在了马车上，吕小旺的旁边，催促着车把式快一点。

　　众人一路掀风带尘，风尘仆仆、火急火燎地跑到图府门前。看门的见老爷回来了，而且还是坐着马车来的，更亲自和仆人将车上吕小旺的担架抬了下来，那担架上还是两具尸体，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兀自楞住了。

　　图老爷破口大骂：“混账东西，没看见我回来了，还不快开门！”

　　两个仆人急忙将大门洞开，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为何老爷居然会对一具尸体如此上心。

　　及至众人将尸体抬了进去，图老爷忙声招呼门卫：“关门，快关门，这几日关门谢客，就说我生病了，概不接见。”

　　众人一路抬着担架朝客厅狂奔而去，只见眼前一个婀娜身影冲了过来。

　　此人相貌端庄，模样俊俏，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双玲珑大眼睛里含着零星泪光，白玉一般的肌肤，温泽滋润，纤瘦高挑的身材，清秀慧丽的面庞上铺满了担忧和些许悲伤，身着一身绿色旗袍，俨然一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美人坯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大家闺秀，让人不禁想要驻足多看两眼。

　　图老爷才进门，那少女将大家闺秀的气势抛诸脑外，浑然顾不得后面额娘的呼喊，一个劲的向着图库等人冲去，嘴里兀自喊着：“小旺，你怎么样了？你千万别出事啊！你不要吓我啊！”

　　不过二十几步，少女便来到图库身边，一把抓住了图库的臂膀问道：“爹，小旺呢，小旺在哪？他有事没有？官府把他什么样了吗？不是说要放了他吗？怎的现在还不见他来，他答应过我中举之后就会来找我的！他没事的对吧？”少女说着说着，眼泪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一脸的着急和害怕、担忧。仿佛是发生了什么她最害怕的事，可此际她还没有亲眼看见，于是抱着心中那一份微弱的希望，不愿相信。

　　她看了一眼父亲抬着的担架，便急忙将眼睛回避开，不敢再多停留一眼，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份答案。

　　图库望着忧心忡忡的少女，抽了一下眉毛，心疼得不成样子：“从没见过女儿伤心成这个样子，这个吕小旺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你就真的那么喜欢他吗？要是他今儿个真的死了，你不知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啊！”，伸出另一手抚摸安慰道：“宁楚克，放心，小旺没事，现在需要救治，听话，不要伤心了。我这不是将他带回来医治了吗！快放开，我好将他送回房修养。”

　　宁楚克一怔，心头大石总算落下，松开了缚住父亲的双手。图库也是丝毫不懈怠，急忙抬着小旺的担架往大堂里冲去，宁楚克望着父亲等人抬着的担架，高兴得眼泪都簌簌而下了。楞了一会，眼泪也忘记擦了，跟随父亲身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