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游戏》乱聿

8、第八章

　　趁着上厕所的空档，我点了三斤美味营养又没啥脂肪的麻辣牛蛙。在我心中的美食排位上，牛蛙和海鲜火锅以及李金贵做的烂肉豌豆都位于最顶端。
　　当我回到电脑前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时候，这人已经点开了他的中老年论坛在看八卦了。
　　“盐高贵表示，昨天晚上因为大老婆忽然醒了，所以她就一直陪在大老婆身边。 ”我在他旁边的独凳上坐下来。
　　“盐富贵死亡的时间段一直都在大老婆那里？”
　　“中途也就去给自己的老母亲烧过一次水吧，盐高贵不放心这个时候把大老婆的饮食交给别人。”
　　“所以她中途离开过一次？”
　　“嗯，伙房的烧水丫鬟陪着她的。”
　　“大老婆是做过什么招人怨恨的事？不然盐高贵也会这么警觉了吧。”
　　“世界上哪有没招人怨恨过的人，你都还有人怨恨呢。”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小眼神恨恨的：“盐家中肯定有人跟大老婆结过怨吧。”
　　“你要是娶那么多个老婆我可能更招人狠。至于大老婆具体是怎么招人恨的，盐高贵只是告诉你她也并不是很清楚，之知道以前盐老爷还在世的时候，家里的事几乎都是大老婆在操持，可能处理事情的时候得罪过其他人。”
　　“那盐高贵的不在场证明到底有没有？”
　　“在伙房的时候烧火丫鬟可以作证，但是从伙房到大老婆房间这段距离就是她自己一个人了。”
　　“也就是没有？”
　　“算吧。”
　　“大老婆在盐高贵离开的这段时间是一个人在房间？”
　　“有个丫鬟在的。”
　　李金贵点点头：“盐家还有哪些人？”
　　“二老婆的女儿盐瘦小、三老婆、四老婆的儿子盐悲惨、五老婆和她的儿子们、六老婆……”
　　“那就先问盐瘦小。”
　　“盐瘦小说她自己一个人在房里睡觉，丫鬟伺候她洗漱就寝后就离开了。”
　　“所以也是没有不在场证明了？”
　　“没有得很彻底。”
　　“那三老婆呢？”
　　“在房里礼佛念经直到天快亮了才睡下，门外的丫鬟全程听完。”
　　“为什么大半夜要念经？”
　　“因为她失眠了，三老婆表示老年人很容易失眠。”
　　“她失眠的原因是不是跟盐悲惨有关？盐悲惨从四老婆那里听说了什么所以才会跟三老婆起争执？”
　　“三老婆否认四老婆的离家出走是自己导致的。”
　　他面无表情盯着我：“不能藏线索。”
　　我简直想一个白眼翻死他：“没有藏线索！三老婆说的是实话！”
　　“好吧，那这么说很有可能和大老婆有关。下一个，盐悲惨。”
　　“盐悲惨很激动地告诉你，昨晚明明和你在一起度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
　　“他看见的人影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是他故意想引我离开。”
　　“但你没有啊，你叫随从去追的嘛。”
　　“盐悲惨全程都和我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我高兴地喊道。
　　李金贵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还玩不玩了？”
　　“玩啊。直到随从发现尸体，盐悲惨都一直和你待在他房里。”
　　“所以他有不在场证明？”
　　“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我或者他中途都没有离开过？”
　　“没有，但是你们前半夜灭灯后都睡着了。”
　　“有人给我们下了迷药？”
　　“没有，就是正常的作息时间。”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后背笔直地一挺：“既然我们都睡着了，他又怎么会看到有人影？”
　　“问得好。盐悲惨说是因为他被门外的声音惊醒，睁眼就看见有个人影跑了过去。”
　　“什么声音？”
　　“关门声。”
　　“是先有关门声后看见人影的？”
　　我点头。
　　“隔壁住着谁？”
　　“盐家的儿子们都住在这个院子里，女儿在另一个院子。你知道的，古代的房子都没啥隔音效果。”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李金贵露出了老奸巨猾的微笑，“如果他们结婚了怎么办？”
　　“你好烦！”
　　后背挨了我的打，李金贵这才恢复正经的模样：“所以昨晚上是有人偷偷从房里溜出去了？”
　　“可以这么说。”
　　“只听到一声关门声？”
　　“一声。”
　　“盐悲惨看到的人影有可能就是盐富贵。让随从去盐富贵房里或者尸体上找找有没有纸条一类的约他见面。”
　　“你的随从已出发。”
　　“下一个是谁？哦五老婆和她的两儿子，那先问儿子吧。”
　　“哪一个？”
　　“随便。”
　　“盐英俊告诉你他和一个丫鬟在房里休息，并没有听见盐悲惨说的关门声。”
　　李金贵转过头看着我：“和丫鬟？”
　　“和丫鬟。盐英俊说他舟车劳顿浑身酸痛，于是就叫了个丫鬟到自己房里帮自己推拿按摩，随从发现尸体过后丫鬟才离开。”
　　“盐霸气呢？”
　　“盐霸气在后花园练完剑就回房休息了。”
　　“就是盐富贵死的那个后院？”
　　“嗯，但是他练剑的时候后院并没有盐富贵的尸体。”
　　“他也没有不在场证明？”
　　“不过他练完剑回房的时候看到三老婆从大老婆的房里出来，随后就听见大老婆的哭声。应该能算是佐证？”
　　“五老婆在干嘛？”
　　“五老婆很早就睡下了，某种意义上也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
　　李金贵叹口气：“好吧。六老婆他们呢？”
　　“六老婆和自己女儿睡一间房，她们可以为彼此作证。至于她的儿子嘛，他悄悄告诉你自己溜出盐家去找小萝莉了。”
　　“一整晚？”
　　“不是，他等了半天小萝莉也没出现，于是就又回来了。”
　　“所以他也没有？”
　　“算是没有吧。”
　　“十一个人里就有五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那些有不在场的证明也许也是假的。看来从动机入手比较简单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问不在场证明？”我这么问他。
　　他愣了愣，似乎察觉到我言之极其有理。然而鸭子总是嘴硬的：“当然要问，这是基本。”
　　我憋着嘴点头。男人这玩意儿，顺着毛摸不涩手。
　　不知好歹的李金贵还是一双贼手把我的头发揉成了非主流：“三老婆去大老婆房里做什么？”
　　“你问她们哪一个？”
　　“大老婆。”
　　“大老婆嘤嘤嘤地告诉你，昨天晚上三老婆因为盐胡子的死来安慰她，陪她聊了会儿天。”
　　“她们两个有聊到四老婆和盐悲惨吗？”
　　“有，是三老婆主动提起的。”
　　李金贵看着我，见我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他才开口：“然后？”
　　“大老婆原本以为四老婆也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两人聊到四老婆当年离家出走的原因以及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大老婆希望她能看在盐悲惨的份上不要再躲起来，而三老婆却对此保持了沉默。大老婆告诉你，她觉得三老婆好像知道些什么。”
　　“四老婆现在人在哪里？”
　　“盐悲惨说她已经走了，至于突然出现的原因四老婆也没有告诉他。”
　　“对了，为什么昨晚上三老婆离开之后大老婆又哭了？”
　　“大老婆说是因为三老婆告诉她，等这次祭祀完就要离开这里。”
　　“三老婆要走？她没说为什么？”
　　“只是说想出去走走。”
　　“跟盐悲惨的争执有关？”
　　“大老婆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过争执。”
　　“那就去问三老婆。”
　　“走的原因还是和盐悲惨吵架的原因？”
　　“都问。”
　　“离开是因为想她突然理解四老婆为什么当年会离家出走了。至于为什么会和盐悲惨吵架，是因为盐悲惨说了一些对大老婆不敬的话。”
　　“四老婆离家出走和大老婆有关？”
　　“有，并且大老婆肯定是伤害过四老婆的，而对此三老婆也知情，或者说参与。”
　　“具体是什么？”
　　“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意思，你要自己推理。”
　　“可是线索都不够。”
　　“你问我呀。”
　　“跟盐悲惨有关？”
　　“对的。”
　　“为此盐悲惨有去找过大老婆吗？”
　　“没有。”
　　“三老婆是主谋？”
　　“她俩合谋？”
　　“可是盐悲惨却只照了三老婆而没有找大老婆？”
　　“至始至终都没有，并且似乎也没这个打算。”
　　“也就是说，盐悲惨的矛头是对准的三老婆？可是死的都是大老婆的儿子，三老婆的儿子我记得你说已经死了？”
　　“小时候夭折了。”
　　“怎么死的？”
　　“生病。”
　　“就没有再生一个？”
　　“没有，三老婆自己也并不是特别在意有没有孩子这件事，对于盐商的其他孩子她都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对待。”
　　李金贵欢喜地一拍手，脸上洋溢着得意而光彩照人的笑容：“盐悲惨是三老婆的儿子吧，夭折的那个才是四老婆的儿子。”
　　我抱着他脑袋强吻的一口：“答对的奖励。”
　　“那凶手是盐悲惨？”
　　“不是。作为惩罚，今晚你要被关小黑屋，所以无法保护任何人。”
　　“哈？”他摆出吃了柠檬酸掉牙一样的表情，“什么鬼。”
　　“猜错凶手就会有惩罚的哟。”
　　他无奈叹口气：“但盐悲惨确实是三老婆的儿子吧？也就是说三老婆和大老婆合谋将自己的孩子跟四老婆的孩子交换了？”
　　“当年三老婆和四老婆是同时生产，孩子生下来后大老婆就命产婆悄悄将孩子交换了。这个主意其实是三老婆提出来的，因为四老婆一直是盐商最喜欢的人，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够得到更好的照顾，于是想出了这个计划。”
　　“什么乱七八糟的。”
　　“后来四老婆知道真相，于是离家出走了。盐悲惨是这样告诉你的。”
　　“从四老婆那里得知的？就为了告诉盐悲惨真相特意悄悄跑回来一次？”
　　“关于四老婆为什么突然回来，盐悲惨表示她并没有告诉自己。”
　　“好吧，也就是说盐悲惨不是凶手？”
　　“不是。”
　　“总觉得这个动机推理得太顺利了，应该还有更深的一层。”
　　就在这时，家里的可视门禁突然响起来。我丢下刚开口问我又买了啥的李金贵跑去开锁，然后就在客厅里等待着麻辣牛蛙的到来。
　　李金贵跟着我走出来：“我忘了问你，如果我保护了正确的人会怎么样？”
　　“受害人就不会死啊，并且你还能得到一条额外的线索帮你缩小范围。”我伸手摸着他的脸，“可惜呀，今晚你谁都不能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