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渡知否》执笔汇

125、动荡

　　虽说当年战争一事，妖怪们死伤大半，留下来的绝大部分妖怪，也都栖息在小牙山内。但幸得东方子夜的救助和秩序的维持，妖怪们在此繁衍生息，规模逐渐大了起来。
　　除了个别神智较低的妖怪，或是那些天性叛逆的妖怪，不怎么遵守秩序，其余的妖怪都很敬重东方子夜。
　　东方子夜看着妖怪们其乐融融的样子，也不禁勾起了嘴角。偶有几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妖怪跑过东方子夜的身边，但他也只是温柔地顺了顺它们的毛发，或是揉揉脑袋，就放它们离去了。
　　“阿鸢啊，什么时候，你能来看看，这平静祥和的地方啊。”
　　东方子夜如此想着，闲来无趣，又去寻了些乐子，百无聊赖地度过时间。
　　此次妖怪们分批倾巢而出，不多时，便遍布了城市各处。甚至于夏子鸢上课时偶然抬眸往窗外望去，都能看见在空中肆意飞翔的鸟类妖怪。
　　目光移到了黑板上，注视着黑板上的板书，脑子里想着的却是未来人妖共处的和平年代。
　　如果真的能实现，妖怪们不再躲躲藏藏，人类不再歧视谩骂，那一定……很美好吧？

　　“妖怪们散布得差不多了。毕长青，准备得如何？”
　　“随时可以开始。”
　　“呵，你最好是好好的，先前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帮你铺好的路，可别再毁于一旦。”
　　毕长青移目过去，冷笑：“笑话，你说的毁于一旦，是指鬼校被毁呢？还是梦山放出穹乌释放血弑二魔呢？亦或是之前的地震？还是说不断放出的小妖怪们？这不都是你自己策划的？”
　　尹臻歪了歪脑袋，斜躺在沙发上，缓缓吸了口烟：“是我策划的，结果我也满意，但是呢，准备这些东西很麻烦的好不好！你要知道我废了多大功夫去策划……”
　　后面都是吐槽的话语，毕长青也懒得去倾听。待尹臻说完一切，才招手送客：“好好好辛苦你了大忙人。待计划成功，你想如何享乐便如何享乐。”
　　“别说，我啊，一直在享着乐呢。看孩子们成长，看世界混乱，看两方势力交锋……我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世间一切，何尝不是享乐呢？”
　　“随便你吧，慢走不送。”
　　尹臻慢悠悠地起身，化作一团烟雾消失在原地。再出现之时，已然是到了夏子鸢所在学校的后山。
　　她晃着松散的步子迈上山，来到山的深处，缓缓吸了一口气。
　　山中的半空中是一个被结界包裹住的球形装置，并不属于当代的人类科技。球形装置正缓缓发着光，散发出浓郁的强大的灵力。
　　“一半。”
　　尹臻浅笑，伸出手对准了那个球形装置，隔着距离慢慢抚摸。
　　“等一个时机，填满你的肚子。别急。那么……”
　　尹臻打了个响指，脚下生出一圈光环，光速朝四周扩大，直至到学校的边缘才消散。光环所经之处的妖怪，全都变得狂躁不已，嘶吼不断。
　　“去吧。”
　　尹臻妩媚地眯了眯眼睛，再度化作烟雾，消失不见，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身在课间时候的夏子鸢突然察觉到了异常的灵力波动，原本还在位置上悠闲地喝水，可灵力波动出现之时，她猛然起身，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奔上教学楼顶，探查灵力的来源。
　　四处寻找，锁定了某个方向——那是一只躁动的鸟型妖怪，正在四处破坏沿途的树木，就快逼近这所学校了！
　　“小颜！帮我跟老师说一声我身体不舒服要去一趟厕所，晚些回来！我这有急事，很快！”
　　心感传送完消息，夏子鸢开了结界朝那只妖怪飞去，急速靠近后，一拳轰在它的胸口处！妖怪闷哼一声，垂直掉落下去，从交错的树枝里坠落，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受什么太严重的伤害。
　　“这妖怪怎么回事啊！”夏子鸢心有余悸，降落下去，踢了踢半死不活的妖怪，“突然发狂了？走火入魔了？这灵力也挺正常的啊，没出啥毛病吧？”
　　看样子那只小妖怪是晕了过去，也没有给夏子鸢任何回复。
　　“……要不，带回去给哥哥他们看看？”
　　说干就干，夏子鸢像拿鸡一样掐着妖怪的两只翅膀，朝东方子夜的宿舍飞去——教师的宿舍一般没有宿管来查房，倒是安闲得很。
　　“哥，我抓了只妖怪，扔你们宿舍了，晚些时候再跟你们说什么情况。”
　　发送完消息，夏子鸢赶紧捆住了那只妖怪，飞进了教学楼的厕所，解开了结界，装作上完厕所出来。
　　“报告。”夏子鸢规规矩矩地打了声招呼。
　　老师也算明理，点点头示意可以进来了，便接着继续授课。
　　夏子鸢快步走到座位上，取出当堂课的课本，准备上课。
　　午休时间，夏子鸢跟着白鹿鸣他们回到了宿舍里。
　　“我当时还在课间休息呢，突然感觉到学校旁边有一股很蛮横的灵力在横冲直撞，吓得我当时赶紧跑了出去，结果发现这货在搞事情，然后就给它打晕了。”
　　夏子鸢简明扼要地说了当时所发生的情况，指了指地上已经醒转的妖怪：“喏，你看看，这家伙没啥脑子，灵力也正常，怎么会突然……？”
　　“这家伙好像是小牙山的妖怪吧？但是没放出来之前似乎也见过这个品种的妖怪。”东方子夜蹲下来戳了戳这只妖怪，“这家伙……我辩不出来，他们生的太多了，我哪知道是不是最近新生出来的。”
　　“啊确实，一窝好几颗蛋呢。”夏子鸢面无表情地附和。
　　白鹿鸣给这妖怪松了绑，将其放生了：“我看这小妖怪也问不出啥了，干脆放了吧。”
　　妖怪吱嘎叫了一声，飞扑着翅膀离去了。
　　“所以我们又多了一件事，是吧？”夏子鸢双手环胸目送着妖怪离去，“哥，你手下的那些妖怪，如何了？”
　　红瞳微阖，东方子夜拍拍她的肩：“放心，目前来说，没出啥乱子。”
　　“嗯，以后还是多多注意一些吧。”夏子鸢和他们商讨了一些事宜，便离去了。
　　路上，打开手机，只见推送的热搜新闻都爆了。
　　“郊区再现奇异的生物！”
　　“多地目击者纷纷发送视频！真实事件！”
　　“不明生物在破坏市区设施！请居民们有秩序地离开现场！不要慌乱！”
　　……
　　“？？？？”
　　夏子鸢震惊了：早上才一个小妖怪在闹腾，现在已经这么乱了？！
　　“主人！我接你来了！”
　　羽毛撕开了裂缝，从中钻了出来：“戮已经前去镇压一边的妖怪了，乔木也去帮忙了，可是我们忙不过来！所以我来找你了，主人，咱们快去郊区吧！那里的妖怪多！”
　　“好！”
　　紧急发送了消息，夏子鸢通知了所能帮得上忙的所有人，跟着羽毛前往郊区镇压妖怪。
　　“我得去送其他人，先走一步！”
　　羽毛留下一句就没了身影，不得不说这个能力是真的方便。夏子鸢浅浅感叹一句，目光锁定了在前方闹腾的妖怪，张开一个结界，飞速冲去。
　　短短一天，就已经发生了三十多例妖怪作乱的事件，一时之间闹得人心惶惶，网上的言论各执一词。
　　“这是大自然对我们的报复！”
　　“超生物？这可是个大新闻！”
　　“外星人来地球啦！”
　　“我去，这一只好可爱啊，能不能养啊？”
　　……
　　羽毛来回奔波，将每个人送到不同的地方。其余的人齐装上阵，甚至还拉上了唐玄、一言、乔木、二重身……
　　傍晚时分，才算是把这些祸乱镇压了下来。
　　“妈的，这都是个什么事啊？你们干嘛了啊？”唐玄已然是个废人了，本来他还计划着今天和一言去看落日顺便甜蜜地野餐呢。
　　“你问我？我去问谁去？有一部分是小牙山的妖怪，但是，莫名其妙就发狂了，它们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东方子夜瘫在地上，指着绑起来的几十只妖怪，“我去……老子以前打仗都没这么头疼过。”
　　羽毛缩在夏子鸢怀里，已经累得跑不动了：“又要藏着自己，又要不动神色地把妖怪打醒，这还不如让我自己吃了呢。”
　　“累。”一言和戮一致发表了自己现在的感受。
　　夏子鸢愁眉苦脸地坐在地上，看着面前一大群被捆起来的妖怪，嘟囔：“要不我们还是把它们送回小牙山吧，我怕惹什么乱子出来。”
　　“可是它们现在已经正常了啊。”乔木随手拎起一只小妖怪，“你看，现在人畜无害。”
　　“但他们之前也是人畜无害，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二重身表示不理解，本来它还在开开心心地和笑笑玩耍呢，突然就被喊过来帮忙了，一去就是一下午，累得不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愣是讨论不出什么结果。
　　白鹿鸣坐在其中，眉头紧皱，暗自捏紧拳头。
　　他不理解毕长青想要干什么，毕长青从来都只是布置任务，并未深交。一直以来他都像是个机器一般在执行命令，曾也试图知晓其目的，但都被打压回去。
　　白鹿鸣恼怒，但不敢言。自己的把柄在对方的手中，自己也不敢说些什么。
　　“这样吧。我答应了它们要让它们自由的，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是吧？”
　　东方子夜突然起身，一一解开了它们身上的束缚，对其一个一个施了法：“但是我们也不能放任它们乱跑，所以我们取个折中的法子。”
　　“这个法术是……”
　　夏子鸢恍然：这是一个追踪的法术，将其附在对象上，施术者就能感知到它的动态，甚至是灵力的流向。
　　“一点小法术罢了。施了这个法术之后，它们去哪，灵力波动如何，我都能知道。当年镇压小牙山妖怪暴. 乱的时候，也用过这个法子，只不过后来就弃了，因为它们心都归向我了。”
　　数量稍微有点多，东方子夜一个一个将法术附着上去，花费了较多些时间。好在法术不是很难，操作起来也还算简单。
　　“嗯……这样应该可以了。麻溜的走吧，小家伙们，小心点，别让现在的人类看见了。”
　　东方子夜收了法术，拍了拍手，背着夕阳微笑：“好了，今天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吧。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后再说，大家都很累了吧？”
　　看东方子夜这表情，夏子鸢了然：“行，走啊，机会难得，一起吃个饭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