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渡知否》执笔汇

117、有内鬼

　　寒汐带队搜寻了许久，最后在一个极为偏僻的小巷发现了端倪。
　　断裂的墙角上有着残留的血迹，四周也很狼藉。从现场情况来看，有人在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斗争。
　　“把dna保留一下，送去检测。我怀疑这是关霆的。”寒汐指挥着现场，眉头皱紧。
　　他有一个很奇怪很强烈的预感：真相快找出来了，但是，一切也才刚刚开始。
　　不久之后，祖淼来电：“寒队，dna检验结果出来了，血迹确实是属于关霆的。不仅如此，其他的dna检验样本也都属于关霆，没有第三者。”
　　“隐藏得这么好么？”寒汐陷入沉思，“绝对有人把两个关霆分尸了之后再抛入河中的。还有没有其他情况？”
　　“有的，但是我个人觉得这个……嗯……”
　　“嗯什么？”寒汐对电话那头支支吾吾的回答有些不满，语气重了几分。
　　“嗨呀我跟你说了吧，我们除了关霆的dna就只检验到动物的dna了，似乎是属于猫科的。所以我才想说这个无关紧要吧！”
　　闻言，寒汐不禁反复地回味了祖淼的话。
　　猫？什么猫？
　　想着想着，寒汐感觉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窜出来，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烦躁之中，寒汐一手把电话挂断了，也没管祖淼在那说些什么。
　　“猫？什么猫？不是猫！”寒汐将手机扔了出去，抱着头蹲下，大声吼叫出来。逐渐涌现的痛觉在他的头脑里充斥，似乎要将头颅变得四分五裂！
　　记忆深处的异样让寒汐痛苦不堪，无意识地喊起了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旁边的队员吓了一跳，连忙拿起手机就要拨打120，却被寒汐拍掉了手机。
　　寒汐面部极为狰狞，似乎要将整个脑袋撕扯下来：“不行……我不能去医院……”
　　听到队员的话，寒汐似乎寻回了一些理智。宁愿痛死，也不愿跑去医院，极度排斥这个让他讳莫如深的地方。
　　被拍掉手机的队员一时不知道是该心疼碎成蜘蛛网的手机屏幕还是心疼状态极差的寒汐。
　　强忍着痛苦，寒汐撑起了身体，额上冒了虚汗，脸色苍白如纸，瞳孔涣散：“钱……我会赔你。收队……别管我……”
　　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几乎是靠意志支撑着走到拐角，才猛地栽倒下来，靠着墙壁大口喘息。
　　不知何时，寒汐的眼前不再是破败的村子，而是频繁闪过的光怪陆离的画面。喧闹的声音他听不见，真实的画面他看不见。真实和虚幻的交织让他分不清自我与外界，连被队员搬上警车开到医院抢救都不知道。
　　直到打了镇定剂之前，寒汐都在迷茫地大睁着眼，嘴里不断地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患者可能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事情太多，导致劳累过度。先让他好好睡一觉吧，等醒来再观察情况。”医生匆匆嘱咐完队员就离去了。
　　“队长……”
　　因为镇定剂的效果，寒汐睡得很沉很沉。
　　意识的深处，他看见了一个人被锁链锁在一个漆黑的地方。长发遮挡了他的面容，衣服倒是干净得很。那人发出了痛苦的嘶吼，沙哑的声音让空间倒转！
　　寒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随着空间的倒转而摔落。奇怪的是，寒汐没有任何痛觉。但等他摸清情况、再一次看清眼前画面的时候，原本被锁着的那个人却安然地生活在某一个地方，悠哉悠哉地读书品茶。
　　堆叠有致的假山，繁茂盛开的四季鲜花，还有若有若无的烟雾和香气，让寒汐放松了许多。
　　寒汐踏出一步，试图离这悠然之地更近一分。然而一个不小心，寒汐被一个门槛给绊了一下。动静让那个人注意到了一旁的情况。
　　那个人转头，怔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旷久重逢的微笑：“是你啊，好久不见。”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寒汐悠悠醒了。大抵是镇定剂的效果还没完全过去，寒汐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连脑子都发蒙。
　　门外传来了刻意压低声音的对话。
　　“寒汐他……没事吧？”
　　“医生说没事，就是最近太累了，多注意休息就好了。”
　　“你们队长他最近太累了吧？这得是多忙啊，连着半个月没回家！”
　　大概是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难免大了一些。想必说话那人也察觉自己有些失态，门外顿时没了声音。
　　鼻子重重地呼吸了一下，寒汐用迟钝的大脑辨别了一下声音，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声音的主人。
　　是白鹿鸣和吴显航。
　　“唔……”
　　寒汐的手上还吊着点滴，整个房间内几乎没有声音。
　　脑子实在钝得很，寒汐缓缓合上了眼，不多时又一次睡去了。
　　再次醒来之时，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醒了？”
　　身前传来轻声的问候。
　　寒汐循声望去，白鹿鸣正坐在窗边，手里还拿着一份摊开的文件。金丝单边眼镜后露出的是关切的眼神，棕色的发丝随着窗外传来的清风摆动。清风所过之处，花香徐徐萦绕，想来是医院为照顾病人特意种植的具有安神功效的花草所产生的芳香。
　　“嗯，醒了。”寒汐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浑身都酥麻了，应该是睡了很久，“我睡了多久？”
　　白鹿鸣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九点十分。你是昨天六点左右被送到医院的，大概睡了十五个小时。”
　　寒汐猛地从床上蹦起：“不行！我还有工作！郝美梅和关霆的案子有进展了，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鹿鸣箭步赶来按了下去：“不行，你得给我好好休息。人家小吴说了，你连续半个多月只睡三四个小时，身子不垮才怪！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白鹿鸣朝寒汐施展了一个术法，让寒汐牢牢地躺在床上，不得动弹。
　　“一点小把戏，半个小时，我就回来。”
　　白鹿鸣离开了。
　　那被子不知道为什么，牢牢地固定在那里，寒汐连动都不能动，烦躁地躺在床上，独自思索从郝美梅到关霆案子的每一个细节。
　　没多久，床边凭空出现了一条裂缝，一只猫的脑袋从里面探出。
　　“卧槽！”寒汐被吓了一跳。
　　“吵什么！小点声。”出来的正是羽毛，随之而来的还有东方子夜。
　　东方子夜比了个手势示意噤声：“嘘，小点声，一会阿鸣回来了就不好了。”
　　“你们要干什么？”寒汐意识到事情不对，声音也压低了不少。
　　“问你个事，老实回答，这事情不能让阿鸣知道。”东方子夜眼眸垂了下去，红瞳的光晦暗了不少。
　　寒汐也是经历过不少的人，点点头：“你先说。”
　　“你……中过双生环的法术吧？”
　　此言一出，如雷大惊！像是听到了讳莫如深的词，寒汐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东方子夜。
　　极为僵硬地说出一句：“你……怎么知道？”
　　再也没了声息。
　　房间内沉默了很久很久，还是羽毛开的口：“我们从很久以前，就怀疑有人在搞事情，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boss。”
　　“嗯，这人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并不清楚，我们只能察觉到一丝端倪，但是也没有什么线索。”东方子夜双手环起了胸，“要说最近确认有这么个人存在，还是在最近。”
　　“最近？”
　　“白鹿鸣。”东方子夜缓慢又沉重地念出这个名字，“他的行为，他的举止，很难不让人怀疑。而就是最近，我才能确定他服务于那个人。”
　　双方再度陷入沉默，若不是门外偶尔有脚步声经过，否则说这是个空房间也不为过。
　　寒汐心里简直是一团乱，又是案子，又是自己的事，现在又来一个这么劲爆的消息。
　　虽然自己上次回来对白鹿鸣的行为就感觉不对，但终究是因为各种事情被压在了下面。如今有人捅破了这层蒙上的纸，久压心底的困惑再一次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压抑，沉闷，窒息。
　　“所以，少爷他……”睫毛颤动，寒汐抬起了头，眼底满是震惊和痛心。
　　东方子夜压低声音：“没错，是内鬼。”
　　“我不确定他们想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起码目前为止，他们没有做过真正伤害我们的事情，所以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东方子夜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声音极小，藏匿着莫大的哀楚，忽地声音变大了不少，掺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但如果，他伤害了我的家人，我绝不姑息！”
　　“就算……他是我的爱人……”
　　他的眼睛彻底闭上了，大喘几声，压抑住了自己波涛汹涌的情绪。
　　随后再度睁眼，以一种极为严肃的、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神盯着寒汐：“你和我是同一时期的人，我也确认了你给我的钥匙串，那便是双生环的法术。”
　　“从刚见你那会，我就在疑惑你怎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但接触下来，我发现你不是他。我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我也认为因为那场大战，包括双生环在内的所有神器都已经悉数毁灭。直到现在，我才不得不接受，这就是事实，你也是受害者，所以我来找你。”
　　贴在门边的羽毛忽然道：“没时间了，我们走。”
　　“要不要帮我们，你自己决定，我能说的只有这些。如果你愿意，私下再会。”东方子夜进入了羽毛开启的裂缝，没了踪影。
　　两人刚消失不到半分钟，白鹿鸣就带着包子和豆浆回来了。
　　“楼下早餐店只有这些，人还蛮多的，你先趁热吃着吧。”白鹿鸣将早餐放在床头桌上，解了法术，“刚刚对不住了，我是怕你太过劳累……”
　　寒汐打断了他：“我是人民警察，我必须这么做，否则老百姓……”
　　白鹿鸣皱起眉头，显然有些恼怒，抓起肉包就塞进寒汐嘴里：“人民警察首先要顾好的就是自己，自己有精神了，才能为百姓服务，否则得不偿失。所以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这三天你别想跑，我和阿鸢他们轮流来看你。”
　　“但是关霆的案子有进展了，我不得不……”
　　寒汐好不容易才咽下这一口，又被白鹿鸣用包子堵住了嘴。白鹿鸣道：“你们领导说了，让你好好休息，关霆和郝美梅的案子就放心交给你的队员。既然是非常小组的，那实力也肯定不一般。”
　　白鹿鸣微微眯起眼露出一个微笑，似乎把控了全场：“所以，你别想跑。”
　　白鹿鸣的实力也是很强的，平时不怎么显露出来罢了。寒汐自知打不过，只得认栽，闷闷地啃起了包子。
　　吃着吃着展开了眉头：“嗯，包子味道不错。”

作者有话说

　　最近在忙招新和体侧，好累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