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渡知否》执笔汇

11、离别

　　阿汐牵着东方子鸢的手，问道：“姐姐姐姐，那只虫妖还会出来吗？”
　　东方子鸢看着那座山的方向：“放心吧，不会了。当然，村民们也看不到那座山了。我想，如果把他们分隔开来，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吧。”。
　　“为什么呢？人和妖不能共存吗？”阿汐好像陷入了回忆，“我之前也遇到一只很可爱的小狐妖呢，它有很红很红的四肢，看起来很漂亮。我们玩的可开心了，但是后来它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东方子鸢眨了两下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你遇到的是梦山之狐吧。他们所住的地方，也就是梦山，是很难找到的呢。谁也不知道今天梦山会不会让人进去……你是怎么碰见的啊？”
　　阿汐挠挠头：“某一天路过一座山，下雨了，我就去山洞里躲雨。然后我就看见了雨里有一只梦山之狐，再然后就把它捡回来了……”
　　接着阿汐像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得很开心：“那只小狐狸好可爱的！会嘤嘤地叫，还会让我摸肚皮！但是某一天醒来它就不见了……”
　　阿汐问道：“姐姐，你可以找到它们吗？”
　　“姐姐这一生都没见过几次。”东方子鸢摇摇头，“对不起啊，姐姐在这件事情上也无能为力。”
　　东方子鸢将手轻搭在阿汐肩上：“不过阿汐刚刚说人妖共存，恐怕现在是不行的。妖要吃人，吃兽，人又害怕妖而要去杀妖，对大部分的人和妖怪来说是很矛盾的。不过也不是完全这样啦，像梦山之狐对人类来说就是属于比较友好的妖怪了。”
　　阿汐似懂非懂，又抛出了个问题：“哦……那姐姐，你怎么当上神的啊？”
　　东方子鸢莞尔，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个嘛，保密。”
　　阿汐明显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
　　东方子鸢结束了这个话题，指着月亮道：“阿汐你看，今天的月亮很圆呢。”
　　此时的他们乘着千幻链变化成的长剑飞在空中。高空望月，那月亮显得更大更圆更亮，而且少了云层的遮挡，只是静静地悬在夜空。
　　阿汐坐在剑身上看着圆月，没有应答。但东方子鸢知道，阿汐是想家了。毕竟圆月象征团团圆圆。
　　东方子鸢看看圆月，看看阿汐，没有说什么。
　　家吗？我也好想家……那个有着爹娘的家……
　　织梦在一旁乘着云彩，看着两人赏月的背影，不禁感叹：“啊，真好……”
　　“哎？织梦你不是不太会飞吗？怎么这次能带着我们几个？”东方子夜很疑惑：在众神里，织梦的飞行术是比较差的。
　　织梦大大咧咧地坐在云彩上：“梦里的东西我都能用啊，飞上天不是什么难事吧？再说了云彩都能当床！快，我赏赐你们一次在云上睡觉的机会！云床云被老舒服了！”
　　无忧无虑早已趴在一旁，背靠着背玩着云彩。孤月看了看，也躺了下去，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圆月。
　　东方子夜搔了搔头，索性也坐下去，一只腿伸到云外，一只腿曲起来供双手抱住。这个姿势坚持了没多久，索性枕着云层坐着入眠了。
　　好梦。
　　织梦这样想着，为他们盖上了云被也睡了。

　　“唔……刺眼。”
　　孤月被强烈的光亮刺醒，忽然意识到他们还要跟着东方子鸢，咻地坐起来，看了看天，已经快正午了，忙推醒旁边的四人。
　　“哇啊啊啊啊啊，中午了！”织梦大叫。
　　“什么？中午了？”
　　东方子夜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旁边的四人。
　　织梦道：“可能是进来地有点久，精力消耗得有点快。”
　　无忧无虑这两个小鬼抱着云还不想撒手：“我还想睡……别打扰我我要继续睡觉了。”
　　说罢又躺了下去，施了个法术遮住了双眼，免得自己被阳光刺得睡不着。
　　孤月推搡道：“睡什么睡，起来！快点！再不起来我打屁股了！”
　　无忧被孤月这么晃，心烦的不行：“喂！打什么屁股，我们都多大了，早就不应该被打屁股了！”
　　“既然都知道你们多大了，那起床气怎么还这么重？还这么贪玩啊？老爷爷？”孤月听后没好气地嘲讽，笑得很坏。
　　无虑为无忧打抱不平：“喂喂喂！孤月你过分了！我们不就比你大了一万年吗！”
　　孤月耸耸肩，很不屑地说：“一万年也是大，一天也是大，再说了一万年，婴儿都成青年了。”
　　无忧无虑气得一咕噜爬起来：“你！什！么！意！思！”
　　孤月没来得及说，被东方子夜打断：“好了，吵什么吵，快点去找阿鸢啊！”
　　三人这才安静下来，然而还在互相扮着鬼脸。
　　织梦这时拍了拍东方子夜，伸手只想某处：“你看那个是不是阿鸢？”
　　东方子夜顺着织梦指的地方看去，发现正是东方子鸢，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吃着糖葫芦的阿汐。
　　只见阿汐身上灰尘仆仆，手上还有些血痕，想必是刚刚练习推移术所留下来的。
　　阿汐再坚强，也还是个小孩子，难免有些心浮气躁，多次练习无果后懊恼地捶胸顿足。东方子鸢为了安慰阿汐，特地去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人一串。
　　听说糖可以使人开心起来哦！
　　东方子鸢一直是这么相信的。
　　阿汐舔着糖葫芦问道：“姐姐，我什么时候能和你一样厉害啊？”
　　东方子鸢拿着糖葫芦的手微微挪开：“如果你不勤加练习的话，永远也不可能有长进。但是如果你努力了，说不定一个礼拜后，一个月后，甚至一年十年后，就可以变得很厉害很厉害！”
　　阿汐垂头道：“啊……时间有点长……”
　　“没事，慢慢来。想当初我也是人类呢，我可是花了好久好久才上去神界的呢。”东方子鸢舔了舔糖葫芦。
　　这糖葫芦当真甜得很，好吃极了。
　　“真的吗？”阿汐闻言都变得精神起来了。
　　东方子鸢眨眨眼：“真的。所以啊吃完咱们就去练习吧。”
　　阿汐将糖葫芦举向天空大声喊道：“好！”
　　之后的三个月，阿汐一直都在勤奋练习，也终于将这推移术练得算是比较熟练了，已经能将一块人高的大石推开好远了。
　　这三个月东方子夜他们过的倒也不是索然无味，织梦可以控制他们出现在人物某一段的时间里，于是他们这三个月直接跳过了。
　　东方子鸢走出客栈，倚在一棵槐树下，纤纤玉指穿过千幻链的链子，正在沉思。
　　刚刚她接到了来自神界的通信，要求她速回神界领导作战。算了算时间，怎么着也得花上一年去镇压西部暴.乱的妖群。
　　如果她去了，阿汐放心不下；如果她不去，这场战役将会很艰难。
　　东方子鸢也在苦恼，究竟是去还是不去。乱！乱！心绪一直烦乱！她不知道怎么去选择，正如她困惑诸多问题一样。
　　槐叶簌簌落下，飘飘然停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唉。”长叹一声，东方子鸢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去吧。
　　还是去吧。
　　为了一个人的成长而搭上众多生灵的性命，不值！
　　她这么安慰着自己，却不知眼角已有泪水滑落。
　　东方子鸢又叹了口气，缓缓直起身子，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客栈，看着正在勤奋练习的阿汐，竟又开始犹豫。
　　怎么回事啊！快说出来啊！
　　嘴唇翕动了几下后，东方子鸢终于开口了：“那个……阿汐！”
　　阿汐停下了动作，扭头看着她，道：“嗯？怎么了？”
　　东方子鸢的手握拳又张开：“我……我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了。”
　　阿汐慌了，抱住东方子鸢，眼里全是震惊和不舍：“啊？姐姐要去哪？能不能带上我？”
　　“很抱歉不行。我要去打仗，带着你，很危险。”东方子鸢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她不想看见阿汐难过的表情。
　　槐叶飘到了他们身边，像是摩挲了一下他们的衣裳，随后坠落。
　　槐树啊，你也在不舍离别吗？东方子鸢抬眸，只见数片槐叶落。
　　阿汐很懂事也很善解人意，然而语气总归是带着些难过：“没事，我等你！姐姐你快去，早点回来哦！”
　　东方子鸢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孩，不过十岁，却懂事得让人心疼。东方子鸢握了握拳，狠狠地咬了下嘴唇，嗯了一下，准备拂袖离去。
　　刚踏出门口，东方子鸢还是不放心，又回头给了他一些银两，还有一个带有香味的香包。这香包的气味是东方子鸢自制的，东方子鸢只会将它送给自己熟悉的人。
　　阿汐看了看香包，不明所以。
　　东方子鸢解释道：“你一定要时刻带在身上啊，这样我就能第一时间找到你了 。还有这些钱，你要省着点用，你要自己谋生，出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阿汐点了点头，又叮嘱道：“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会的。”
　　东方子鸢终于还是离去了。
　　阿汐望着东方子鸢的背影，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成为神，和神仙姐姐永远在一起。
　　东方子鸢并不知晓，阿汐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也想成为神，只不过，这个不过十岁的小孩子，成熟得有点……
　　织梦在远处，双手挥舞着，调出时间线：“后面应该就是阿鸢去打仗的那三年的事了，跳过吧。”
　　四人皆点了点头。
　　织梦施展法术，五人的脚下开始结印，然后穿越到了三年后。
　　东方子夜有点晕乎乎的，刚想走两步，却一个踉跄差点摔着。
　　孤月道：“子夜，你平衡是有多差。”
　　东方子夜此时有点烦躁，竟没控制住吼了一句：“滚！”
　　吼完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忙慌道：“对不起……我……”
　　孤月被他那一吼吓着了，随后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言辞的不妥：“没事没事。我的错，我的错。”
　　这时东方子鸢经过，看起来有些行色匆匆。
　　东方子鸢念叨着：“阿汐，我回来了，你在哪啊！”
　　织梦测了一下她的回忆，发现是东方子鸢去了客栈，发现阿汐早已离开。
　　这东方子鸢，怕是以为阿汐会在原地等着她。
　　这笨丫头！
　　织梦叹了口气，催促道：“快跟上！”
　　五人跟着东方子鸢飞向前方。
　　突然东方子鸢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掉了个头往右飞去。
　　东方子鸢嘴里还念了一句：“阿汐”。
　　织梦道：“好像找到阿汐了。”
　　众人去到一片小树林，发现阿汐已经长高了许多，已经快赶上东方子鸢的个头了。但是，身上的戾气却是很重。
　　无忧无虑抱在一起，惊叹道：“哇！好可怕的戾气啊！”
　　东方子鸢落了下来，微微伸出手，道：“阿汐……”
　　阿汐回过头，脸上还沾有血迹。阿汐歪着头笑了，道：“姐姐，你回来啦！你看我，长进了好多呢！”
　　东方子鸢看着眼前这个名为阿汐的男孩，难以置信他的变化这么大：“你……你干什么了？怎么戾气这么重？”
　　阿汐笑得有些邪魅：“啊！这个啊！在你离开后一个月，我经过一个湖泊，然后发现了一只妖怪。它跟我说吃了妖丹力量就能飞速成长呢！所以我……”
　　东方子鸢呵斥道：“所以你就杀了这么多妖怪？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你的做法绝对是错的！”
　　阿汐不解东方子鸢为什么要骂他，解释道：“姐姐，我只是想要力量，想和你一起在天上生活啊。”
　　东方子鸢指尖颤抖得厉害：“你！我对你太失望了！你知不知道你的罪孽有多深重？”
　　“不知道……但是我杀的都是那些会害人的妖怪，我好像没做错什么吧？”阿汐歪了歪头，不理解东方子鸢为什么这么对他，“姐姐你忘了三年前把我拐走的那个虫妖了吗？我杀的明明都是残害百姓的妖怪，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你……你……唉。你还太小了，这力量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快，姐姐帮你取出来。”东方子鸢试图劝阻阿汐，然而阿汐瞬间变得极为谨慎。
　　只见阿汐后撤几步，摇摇头：“不行。”
　　东方子感觉眼前的这个小孩很陌生。他不是东方子鸢认识的阿汐了，反而因为过多的杀戮而变得疑神疑鬼，警惕心太强了。
　　东方子鸢道：“那你想怎么样？怎么样你才肯把这些力量交出来？”
　　阿汐又摇摇头，道：“我不会交出来的。姐姐，你还是回去吧。”
　　东方子鸢知道妖丹早已与他化为了一体，是拿不出来的。只能剥夺他的力量，让他成为凡人。而如今看来，不太可能。
　　三个月的相处，使得他们感情深厚，才有了东方子鸢知道要分别的犹豫，才有了东方子鸢那一回来就着急寻找的急躁。而三年的离别，又使得他们之间变得陌生。
　　东方子鸢虽然活了几万年，却也对这变化无可奈何，也感觉力不从心。
　　东方子鸢默默地拿出了千幻链，变化成了一把剑，指向阿汐。
　　东方子鸢努力使自己平息：“出招吧。你赢了，就自由了，你想杀人杀妖，我也不制止了。我赢了，你也必须跟我走。”
　　阿汐知道没有退路，只得硬着头皮上。
　　阿汐调动起妖力，黑气在他身上蔓延。随着他的调动，黑气集中在他的身上，迸发出恐怖的威压。
　　东方子鸢忍着莫大的悲楚冲了过去，举起剑刺向阿汐。谁料阿汐的速度竟然快得惊人，东方子鸢根本刺不到他。
　　东方子鸢的速度也是在神界里排前列的，阿汐居然可以跟得上她，甚至比她快了一些。这令东方子鸢吃惊不已，但是没办法，东方子鸢还是要进攻，她这会不能因为阿汐的进步而去表扬他。
　　东方子鸢在吃惊时犹豫了一下，谁知阿汐突然闪到她一侧，举起掌将她推了开来。
　　推移术！
　　东方子鸢拿起剑插入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子。
　　阿汐的推移术居然到了这种地步了！
　　东方子鸢还在震惊之余，阿汐开口了：“姐姐，这是你教我的。我发现它不止可以用来保身，还可以用来攻击。所以你帮我看看我的推移术怎么样了？”
　　东方子鸢并没有回答他，俯冲而去：“呀！”
　　阿汐还在洋洋得意地时候，东方子鸢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恍然间，东方子鸢想起了那三个月的种种。
　　“神仙姐姐，你看我好看不好看？”
　　“神仙姐姐，你长得好漂亮！”
　　“神仙姐姐，我喜欢你！”
　　“神仙姐姐……”
　　东方子鸢居然在战斗中分神了？！
　　一恍惚的时间，剑锋就已经收不住了。
　　阿汐居然也没有注意，被东方子鸢刺中了肚子。阿汐瞪大了眼睛，忙用推移术推开了东方子鸢，同时自己也因为反作用力摔倒在地。
　　东方子鸢刹住脚步，一脸惊愕地看着地上捂着肚子的阿汐，又看着自己剑上的血迹，有些难以置信。
　　阿汐跪了下来，吐了口鲜血，又倒在了地上。
　　东方子鸢手中的剑因为颤抖而掉落，变化回千幻链，回到了她的手上。她瞪大了眼，缓缓弓起了背，蹲了下来，喃喃道：“我……我干了什么啊！我只是，我只是想……”
　　我干了什么啊！
　　我只是想点到为止啊！
　　我干了什么啊！
　　“啊！！！！”东方子鸢望着自己沾血的手掌崩溃地大喊。
　　她居然杀人了，杀的还是最不想杀，也不敢杀的一个人！
　　阿汐，是她所遇到的唯一一个让她花了众多心思去保护他的人，然而，她居然亲手杀了他！
　　东方子夜想伸出手，但是他不敢。
　　阿汐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血液也渐渐干涸。他的双眼睁得很大，嘴半张着，似乎也不敢相信这一切。
　　东方子鸢愣了许久，才像是个刚回过神的人，步伐趔趄地站起来，颓唐地走向阿汐，将他抱了起来，但是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对了……对了！他还没有死！还没过六个时辰！他还能活！”东方子鸢突然想起来，又将他放了下去。
　　东方子鸢嘴里念念有词，阿汐的身体下出现一个法阵。阿汐的身体悬在半空，光芒要进入他的身体时，突然被弹开，法阵消失了，阿汐也掉在地上，鲜血四溅。
　　东方子鸢跪了下去，慌乱地捂着伤口：“怎么……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为什么他没醒！
　　为什么他没有活过来！
　　为什么！
　　东方子鸢跪坐在地上，不敢相信。
　　我是生神啊……为什么复活不了阿汐……为什么……
　　东方子鸢是生神，可以复活人或其他生灵没错。但是如果被复活者已经不愿再活过来，那么即使是可以转世重生，也活不过三岁。
　　东方子鸢大哭起来，还念叨着：“对不起……我不应该……我的错……阿汐你快回来……”
　　东方子鸢又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她彻底绝望了。
　　东方子鸢站了起来，抱起阿汐，步履艰难，找了个较空旷的地方，将他埋了进去，还有原本想带给他吃的两串糖葫芦。
　　糖葫芦上沾着红色的液体，正顺着木签滴落。
　　怕是，也不会转世了吧……
　　东方子夜看着这一切，大叫道：“哇！老妹居然经历了这些，当哥的我居然不知道！太失败了！我……哇啊啊啊啊啊！怪不得阿鸢从那以后再也不用剑了！怪不得她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把自己锁起来！哇啊啊啊啊啊！”
　　织梦将一只手搭在孤月肩上，自己的头倚了上去，道：“阿汐……太可怜了！孤月你的借我哭会！”
　　孤月无言。
　　无忧开口道：“唔……那个。”
　　织梦头也不抬：“干什么！没看到本梦神在哭吗！”
　　无虑道：“你们看那边。”
　　“啊？！”其他人都是咋呼。
　　织梦这才抬起头，看向无虑指的方向：“啊？！阿汐？他不是？”
　　无忧道：“其实我们一直觉得不对劲，一直观察着阿汐。发现在他对阿鸢姐姐第一次施展推移术的时候，就已经用了分.身术。”
　　无虑接着无忧的话：“真身在阿鸢姐姐稳住身子的时候就已经闪进了草丛。当时你们都在看他们打斗，我们去了草丛那边，听到阿汐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了对不起。”
　　“所以？”织梦思绪还没捋清。
　　无忧无虑齐声：“所以，阿鸢姐姐杀的是阿汐的分.身，真正的阿汐，是树上的那一个。”
　　东方子夜道：“哦！这样子！难怪阿鸢复活不了阿汐，因为他不是人！”
　　此时的东方子鸢已经离开阿汐的坟墓有一段距离了，孤月掘开坟墓，发现在坟墓里的只是一个草人。
　　东方子鸢可能是太伤心了，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阿汐这时舔了舔嘴角，满意地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说了一句：“对不起，姐姐。从此我会隐姓埋名，再过几年，我就去天上陪你。”
　　织梦淡淡笑了一下：“该我们了。”
　　东方子夜嗯了一声，现了身，接着大喊：“老妹儿！”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东方子鸢被东方子夜这么一喊吓了一跳。
　　东方子夜叉腰得意道：“不止我，还有孤月，织梦和无忧无虑。”
　　东方子鸢道：“你们这是？”
　　东方子夜取出一块手帕，交给东方子鸢：“快擦一下。”
　　东方子鸢接过手帕，哦了一下。她不能在哥哥面前软弱，不能让妹控哥哥再“为所欲为”！
　　其实东方子鸢很想扑入东方子夜的怀里大哭一场，但是，处于面子，还是算了。毕竟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她都是个坚强果敢从不露出软弱一面的女战神。
　　看着眼前装坚强的东方子鸢，东方子夜轻笑：这老妹还是老样子啊。他笑吟吟地说：“其实我们刚刚都看到了。阿汐没有死。”
　　“你骗人！”东方子鸢明显不信。
　　自己刚刚埋的尸体，还有假的不成！
　　东方子夜可太了解他妹妹了：嘿，还真是假的！
　　无忧无虑指着她背后：“不信你回去看看！”
　　东方子鸢半信半疑地回去，看了看坟墓，只有两串糖葫芦和一个草人，还有她送的香包。
　　“这……”
　　东方子夜想了想，觉得还是告诉她一个谎言，于是道：“阿汐他刚刚跟我们说，让你不要惦记他。他已经知错了，要改过自新。但是他觉得没有面子见到你了，所以造了个假人，让你以为他在这世上消失了。”
　　“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啊……”东方子鸢捡起香包，擦了擦上面的泥土，自言自语道，“阿汐，你要走，就跟我说一声啊……”
　　“好歹……好歹把香包留下啊！”
　　说着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
　　离别，总是很痛的。痛得无法呼吸，痛得即使麻木了也很难受。
　　东方子鸢其实没有哭多久，长久以来的种种事情，早已让她流干了眼泪。
　　“哥哥，我去茶楼喝一下茶，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平复一下心情……”
　　东方子夜想喊住她，织梦摇了摇头。
　　在这之后，东方子鸢的背影逐渐远去，模糊一片。就连周遭的环境，都开始缓缓崩解。
　　东方子夜站在这崩解的树林里，看着东方子鸢远去的方向：“那，这算是解开了吗？”
　　织梦道：“嗯，你看，这世界都开始慢慢变淡了呢，再留下去，就要和这世界一起消失了。”
　　说罢，催动法术，五人一起回到了现实世界。
　　蓝色光球已经慢慢进入了东方子鸢的身体，看起来已经有所好转了。只不过还在沉睡，还没醒来。
　　也罢，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无忧无虑对那路边的烧饼念念不忘：“我们还想吃免费的好吃的……”
　　织梦打了下他们的头，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能不能有点出息！”
　　孤月道：“好了好了，再让阿鸢睡会吧，我们先出去。蛋的孵化还需要她呢。”
　　东方子夜张开双臂，将织梦和无忧无虑像赶鸭子似的赶了出去，再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