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衣灵传》末雪

79、真相

　　苏九衣挣脱他的怀抱，昂头看着他。“这是我蓬莱与凶兽间的恩怨，不该牵连于你。”
　　夜修远神色受伤。“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苏九衣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缺失的记忆并不允许自己想起与他之间的恩怨情仇。“夜修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犯不着为我以身涉险。”
　　“他若陪你去，你还能活着回来。你若自己去，只怕必死无疑。”灵均的声音突然响起，倒是把苏九衣吓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
　　“有人想来看看你，我便顺便过来了。”灵均满不在乎地往旁边一靠，给身后之人让出位置来。
　　“天后？”“母后？”
　　天后只身踏入，看着苏九衣夜修远两人，又看看那一具冰冷的尸体。神色平静，镇静自若。“此事，你们也不必查了。”
　　“难道真的是你？”苏九衣忍不住说道。真相往往难以让人相信。
　　“不错。”天后平静地说道。“此女是我放入瑶池的。”
　　“为什么？”苏九衣急迫地想要知道真相。
　　“既然你们已经猜到，我也就无需再隐瞒。”天后挥袖，那女仙尸体便化作尘埃，被风吹散。“蓬莱有难，宗陵早已告知本宫与陛下。天界本欲相助，却被他推托。是以，他便以退婚一事从九重天取得诸多药物灵器，以备战用。”
　　天后缓缓说道，解答着众人的疑惑。“此女乃是南阴初升的小仙，被穷奇控制心智，隐藏天界，伺机而动。一切只因为你。”
　　“我？”苏九衣吃惊。难道是因为之前萧瑾衔口中所说的筠儿？但是混沌九筠之息已经苏醒，那她跟九筠就不该再有所关系才对。
　　“不错，至于为何，本宫亦是不知。宗陵曾托付本宫，将你留在天界一月。初闻蓬莱噩耗，本宫便心知拦你不得，只得借此女行刺之机，困你于天。待到时日，自会证你清白。”天后叹气，她此举也是一步险棋。
　　“如此？那鸩羽无神你作何解释？”冠冕堂皇的话，倒是全让她给说了。什么处处为了宗陵之约，以计困她，情非得已，句句说得好听。
　　“那并非是鸩羽无神，而是鸩夜，中此毒者不过会昏睡几日，并不会致死。”天后解释道。
　　“你既然要留我于天界，不替我解除千年醉不正好，何必多此一举？”苏九衣不太相信她的话。毕竟没人会信这种‘我害你是为了你好’的话吧！
　　“千年醉并非本宫所解，而是你自身神力解除酒劲，三日已经极限。”天后摇头叹息，甚是无奈的模样。
　　“希望你所言为真。”苏九衣转身便往外走，她需要回蓬莱。不亲眼见到，她是不会相信蓬莱覆灭的谣言。
　　“衣儿。”夜修远追上去。
　　灵均也往外走，路过天后身边之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原来仙界之首九重天，也有这么精彩的故事呀！此番我算是见识了。”
　　天后不语，看着他们三人离开的背影。一言不发。无论外人多说什么，她皆不会在意。她只坚信着自己所做的一切，一定是正确的，时间会证明这一点。

　　蓬莱岛上。
　　苏九衣按照记忆，在东海上飞行数百里，可皆寻不到蓬莱仙岛的踪迹。甚至于海水之中，寻找岛民的尸体以及蓬莱岛的残骸。
　　“混沌，穷奇。”苏九衣眼中尽是仇恨的目光，心中怒火炽热。
　　“衣儿，稳定心神，小心心魔。”夜修远立即施法压制苏九衣心中的魔性。仇恨会麻痹人的心神，怒火侵蚀，入神入魔只在一念之间。
　　“真是没用。”灵均不屑。挥袖而起，将沉入海底的蓬莱岛直接拽了上来。
　　三人入岛。岛虽在，却仙气不剩，只有废墟和几具尸首。看着熟悉的一切，如今皆不复存在，苏九衣只觉得心如刀割。
　　苏九衣往明月殿方向而去，情况同样如此。废墟残骸，死亡之气蔓延，侵蚀了蓬莱岛的灵脉。“宗陵，青青，枫华，你们在哪儿？”即便她如何呼喊，也不会再有人应答。
　　“别叫了，看也知道人不在。”灵均不耐烦道。
　　“没有看到他们的尸首，他们应该无事。况且，宗陵十多万年修为，于上神之中也是翘楚，定不会那般轻易薨没的。”夜修远说着安慰的话。
　　苏九衣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宗陵，一万年修仙成神，历经天劫九道，是三界公认除蓬莱岛主苏百里外最强的上神。若他都死了，那又有何人能与混沌穷奇为战。宗陵不会死的，他最是惜命，肯定不会死的。
　　定好心神，苏九衣总算是镇定下来。“嗯，一路走来，尸首并不多，东海之中的尸气也不多。想来，宗陵应当是提前安排岛民转移了。”
　　“你心中可有去处？”夜修远问道。
　　“应当是青丘。”两地世代交好，且蓬莱多次援助青丘之难，想来此次蓬莱大难，青丘应该不会袖手旁观。
　　“我陪你走这一遭。”
　　“不用。你身为天界大殿下，仙界战神，混沌穷奇已醒，如今你有更重要的职责，而不是陪我浪费时间。”苏九衣拒绝。上神凋零，能与混沌穷奇所战之人不多。必须有人挺身而出，保护三界和平。
　　“那便有劳灵均上神照看衣儿。”夜修远恭恭敬敬地对着灵均一拜。
　　“不，我一个人去青丘就好，他也要同你一起回去九重天才行。”苏九衣同样拒绝。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夜修远担心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灵均将他往后推了几步。“她又不是小孩，好歹是个上神，难道还要走哪儿让人陪到哪儿吗？”
　　“灵均说得不错。我可不能对不起这好不容易修上来的神籍。”苏九衣一笑，给他个‘你放心’的笑容。
　　“你，小心。”夜修远只留下这句话，便被灵均拽着走了。
　　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苏九衣沉默。她不能一直活在他人的保护之中，她总该学会成长，学会自己承担责任。既然身为神，她就该履行神的职责。守护三界，保护好芸芸众生，如此方能不辜负他们的信仰。
　　青丘。看着青丘方向，苏九衣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