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衣灵传》末雪

78、岛沉

　　趁着无人，苏九衣多方探听，才知晓那女仙尸体存放之处。不过也幸得此事是夜修远调查，如此才能免以被其他人动手脚。
　　苏九衣掩行而入，那些道行低微的小仙，根本就看不见她。是以，她堂而皇之地进去，也没人管她。
　　以灵力探查一番，那女仙的确是承了她一掌，虽伤却不足以致命。再来，那一枚毒刺的下落，也很是令她在意。
　　“灵汇穴。”突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夜修远不知何时已进入房中。“她灵汇穴处有小孔，微黑，是以中毒。”在就苏九衣还呆愣之时，夜修远已经解开女仙尸体的左臂衣裳，将那穴位暴露出来。
　　苏九衣定睛一看，果真如他所说。话说，他验尸这么仔细的？这么一个小点，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枚黑痣呢！
　　“毒刺在这儿。”不待她问话，夜修远将旁边案几白帛之上的毒刺指给她看。
　　苏九衣仔细看了看那枚毒刺，细瞧上面之毒。“鸩羽无神？还真是狠毒呀！”鸩羽无神，乃是足以灭神的剧毒，中毒者，先是灵力全失，后血脉逆流，灵根溃烂。即便是神，也难以在此毒下存活，是以被列为仙界禁毒。
　　“嗯，此女应该想要取你性命，偷袭不成，才反以性命陷害于你。”夜修远将毒刺收起来，以免被人误碰。
　　“当时，她先故意撞我，再手□□刺偷袭于我。”苏九衣说道。夜修远调查的进度的确是仔细且认真，速度也比她快。交换有利的情报，总比她一个人瞎猜要好得多。
　　“嗯，这女仙是新升成仙，到天界不到一年，是以很少人认识。”
　　“不到一年就可以在瑶池侍奉？你们九重天这么缺人了？”苏九衣惊讶地调侃，瑶池乃九重天重地，哪是一般的女仙可以侍奉的。
　　知她揶揄天界是非，夜修远倒也不恼，反倒是挺认真地回答她。“最近我长年征战在外，天宫之事很少过问，是以不太清楚。”
　　苏九衣一愣，她就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认真吗？沉默，寂静，反倒弄得她尴尬得很。“对了，除了这毒刺外，你可还有其他发现？”
　　“我曾探听过，你如今住在流云仙庭，与灵均上神一道。”
　　“嗯，宗陵将我托付给他照顾，这个有什么不对？”说起这个，苏九衣就头痛得很，相处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照顾谁。
　　夜修远看着她，眸色微收。“若我所记不错的话，那千年醉应是给灵均的，却被你喝了。”
　　说起这事，她就后悔得很。她哪儿知道那是最醉人的酒，千年醉。“嗯嗯，看来是天后不想灵均赴宴啊！”
　　对此，夜修远并未多说什么。毕竟酒是天后派人送的，而天后是他的生母。“你再看这个。”夜修远领她过来，看着女仙眉心一点朱砂。
　　“点仙痣？颜色尚浅，以此灵力修为，怎么成得了仙？难道她不是天界的仙子？”苏九衣看出端倪。
　　“是，凡人修仙，散仙自由，所渡劫难低，不足成仙名。若要飞升成天界之仙，需得赤红点仙痣。”那个女仙的身份实在是太过可疑。
　　苏九衣看着他，眸色深邃。“你心中已有猜疑了吧！”
　　夜修远不语，他的确有自己的想法。
　　“其他仙门府邸，与我素无恩怨。瑶池点仙皆记载在册，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混进来，只可能是被人放进来。此女能混入瑶池，必得瑶池内应。”见夜修远不语，苏九衣又接着说道，语气越发激动起来。“夜修远，你老实告诉我，蓬莱是不是出事了？”
　　“对不起。”他刚征战回来，对其他事的确知道的不多。只是在庆功宴上未见着蓬莱岛人，他心生疑惑，便派人去探听。
　　苏九衣抓着他的衣服，质问道。“蓬莱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呀！”
　　夜修远为难，实在不忍心告诉她真相。“混沌苏醒，袭击了蓬莱。蓬莱，岛沉。”
　　蓬莱岛沉。这四个字仿若一记大锤狠狠击打在她的心上。难怪，难怪，宗陵走的时候满是异样，要自己暂不回蓬莱，原来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蓬莱有此一劫。
　　“衣儿，你不要冲动。”夜修远怕她出事，抓住她的手。
　　“我怎么能不冲动。你母后杀我不成，便想要困住我，竟不惜演戏来陷害于我。”苏九衣情绪激动，她无法冷静。蓬莱，生养她的蓬莱啊，她的亲人朋友全都在上面，她如何能冷静。
　　“衣儿，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夜修远极力阻止。
　　“并非我所想的那样？鸩羽无神这毒，本就是她研制出来的，虽说被禁，但除了她，还能有谁。更何况，若没有她，那女仙如何能入瑶池。若没有她，何人知我会来？千年醉，若不是她解酒于我，我怎会醒得那般凑巧？若不是她邀我赴宴，我又岂会受这不白之冤。”苏九衣挣开夜修远的手，往外跑去。
　　“对不起，瑶池之事，虽暂时无法定论是母后所为，但她应当也是知情人。衣儿，你信我一次，我定会还你个公道的。”夜修远拦在她的面前。
　　“在这天界里，公道是你们母子说了算的。我该如何信你？”苏九衣泣不成声，天后为什么要害她？又为什么要困住她？混沌毁灭蓬莱之事跟天后是否有所关系？
　　“衣儿，此事你可以不信我，但你绝对不可以回蓬莱。你未见识过混沌的厉害，你若去，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夜修远难以掩盖眼中的痛色。
　　“混沌又如何？送死又如何？宗陵、青青，他们都还在岛上，我活着终究只是一个人。”她必须回蓬莱，哪怕只见一片废墟，她也要亲眼所见。
　　夜修远突然拥抱着她，轻拍她的背，想要安慰她。“宗陵将你托付给灵均，就是要你活着，难道你想辜负宗陵的一番苦心吗？”
　　“宗陵。”苏九衣突然痛哭起来，为什么要留下她一个人，为什么不让她一起战斗。即便是死，只要能和他们死在一起，她也心甘情愿啊！
　　“你若执意，那我陪你一起回去。”夜修远轻拍她的肩头。
　　苏九衣抬头看着他，为什么呢？“夜修远，你……”苏九衣咬咬下唇，“多谢。”这个人行为，她真的是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