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衣灵传》末雪

74、滚出去

　　苏九衣大可强行破门而入，但是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这么做。在外面待得无聊了，便自己在周围溜达，寻些事做。
　　看着侍奉的仙奴们往来不绝，她不禁好奇。刚才一个鬼影子都看不到，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你们是要做什么？”
　　“启禀上神，此刻正值灵均上神静心沐浴时辰，我等正奉以雪山圣水，以候。”
　　用雪水沐浴？他难道不怕冷么？“这位灵均上神是哪路成神，你们可知？”她可从未听说过灵均的名号，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我等不知。”
　　“那你们忙去吧！”灵均？看来她需要了解更多。
　　“是。”仙奴们提着雪水而进，各司其职，各行其事。
　　“小九，怎么在门口站着？莫不是等我太久？”宗陵总算是出来了。与灵均交谈一番，也算是知道九重天打的是什么主意。
　　苏九衣正为被拒门外而生气，早已换回女装。“下次若再如此，就别怪我不念你我情义，拆了这房子。”
　　“在九重天的地方，还是低调些。”宗陵尴尬地笑笑。
　　“你们聊了些什么？”
　　走至无人之处，宗陵方道。“在你沉睡的这几十年里，混沌之息觉醒，三界再历劫难。九重天求助于父神，父神素来不管三界之人，便叫灵均前来协助。”
　　“混沌之息？”苏九衣皱眉。萧瑾衔是穷奇尤殇所寄之躯，而他口中的筠儿正是三人称谓的混沌。这么说来，难道是筠儿复活了？
　　“小九，你未经混沌之战，不清楚其中可怕，倒也情有可原。”说起来，宗陵都不愿回想当年种种。
　　“与穷奇比之如何？”
　　“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今，令人难以忘怀。“凶兽混沌，屠戮人间生命数万，斩杀仙士数千，毁天界九重天其三重，火烧蓬莱半岛。”
　　听宗陵所言，跟穷奇口中所说的那个筠儿，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吧！幸好自己并非筠儿，否则这么深的罪孽，她才不要承受。
　　“那这位灵均上神，又是什么人？”
　　“父神之子。”简短的几个字，却又令苏九衣心神震荡。
　　苏百里，蓬莱岛主，父神长子，十五万年修为。一万多年前，仙逝，灵骨尽碎，神魂已灭。而这个叫灵均的，竟也是父神之子。
　　“他虽只有千岁，修为却远在我之上。”趁刚才的机会，也小小的交手一番，对方实力深不可测。
　　“能让你都甘拜下风，那这个叫灵均的，还真是有些本事。”说得，她都想要见识一番了。
　　“不然呢，谁让人家是父神之子，出生便已成神。天资修为，可不是你我可以媲美的。”宗陵倒也毫不在意。
　　又是一个拉仇恨的。
　　“自神魔坑传来消息，混沌之息已醒，只怕会牵引穷奇之气。两兽降临，只怕是三界不存。”宗陵虽也不想管这些破事，只想一世逍遥。但在其位，思其职。承接这份重担，已不允许他再退缩。
　　“穷奇不是已经死在红莲业狱了吗？”若穷奇还能复活，那么顾明承的牺牲又算什么？
　　宗陵沉默，许久方才道，“小九，你已经记起红莲业境中的事了吧？”
　　“对不起。”她并非有意相瞒，只是害怕再次被封印记忆，再次遗忘那些重要的人。
　　“混沌穷奇，魂灵不灭，他们是杀不死的，只要有机会，他们皆可重生。而我们所能做的，只是一次次毁坏他们寄居的躯壳罢了。”宗陵无奈，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真相。魂灵不灭，他们只是一次又一次地牺牲，一次又一次地重现历史的悲剧。
　　“那兄长、顾明承和紫薇帝君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苏九衣忽然不明白，他们所坚持的到底是什么？既然历史总是在重演，他们所做的牺牲又有何意义？
　　“至少，他们守了千年和平。”宗陵拍拍她的肩膀，怕她又胡思乱想些什么。“近些日子，你多加小心，暂时勿要回蓬莱。”宗陵叮嘱道。
　　苏九衣未应。混沌穷奇都与蓬莱有死仇。宗陵不让她回蓬莱，是担心她的安全吧。
　　“对了，我已将你托付给灵均。你只需幻作男子模样，与他保持三米以上距离，他还是会极力控制自己将你丢出去的冲动。”宗陵笑笑。
　　“什么呀？说着好像生离死别般的话。”苏九衣轻笑。
　　“怎么可能？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可是惜命得很呢！”宗陵笑笑，安顿好她后，便匆匆赶回蓬莱。
　　宗陵走后，苏九衣便赖在天界的流云仙庭。经过几日磨合，她总算是成功见到了灵均的真容，果真跟宗陵说的一样，与苏百里如出一辙。这不过，这性情却是天差地别。
　　“出去。”灵均目光冰冷，毫不留情地说道。
　　“我也不想进来。天后派人送来的。”苏九衣转身，将手中的东西扔给他，不做留恋地离开。若非那些仙奴们把东西交给她就跑，她又何必亲自来送。看来，不喜欢灵均的，不止她一个，那些仙奴们也巴不得离他远点儿。
　　“拿出去。”灵均又再次扔回来，若不是苏九衣躲得快，只怕要正好击中她。
　　苏九衣看着被扔出门外的血玉灵芝。血玉灵芝，万年一株，生于汤谷崖巅，避阴而长，对疗养伤势很有好处。天后送这个东西，还真是舍得下本。只不过送这种疗伤圣药过来，难道是？“你受伤了？”虽然她很不想管，但同住屋檐下，偶尔表示下关心，还是可以的。
　　“跟你无关，滚出去。”灵均直接运风将她送出去，将大门一关。
　　“脾气这么差。这好东西不能浪费。”苏九衣捡起地上的血玉灵芝，收为自己囊中。
　　屋内，灵均运灵调息，显得越发急促。与混沌之息一役，因大意而受伤，而这伤势也好得太慢了。他自生成神，神是无所不能的强大，他不需要九重天的施舍。
　　越想越急，气息越发紊乱。一口鲜血喷出，支撑不住的疲倦，慢慢地阖眼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