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衣灵传》末雪

37、跳楼

　　京都皇城，正午城楼。
　　城楼之上，站着一个黑发红衣的女子，长发秀丽，只用几根赤红素簪绾发，侧边别着一朵赤血红莲。红衣胜血，裙角袖领用黑血丝线绣着并蒂红莲。再看她面色，玉脂凝雪，额间点着红色五瓣莲花花钿。墨眉如飞，亦妖亦仙。朱唇似血，非重非薄。
　　城楼之下，聚集一众百姓，个个仰头看着城楼之上，指指点点，说说闹闹。素来，人总是爱看热闹的。
　　“这姑娘是要干什么呀？站得那么高。”
　　“不知道，只怕是要寻死。”
　　“寻死？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不会吧！那么漂亮的姑娘死了岂不是不可惜了。”
　　“莫不是被哪个负心汉负了心，这才想不开的。”
　　“这么美的美人，要是我，我才舍不得负了她呢！”
　　“啧，就你那个穷酸样，哪家姑娘看得起你？”
　　“快看，那姑娘动了，莫不是真要跳了？”
　　“这么高的城楼，跳下来必死无疑呀！”
　　“那负心汉真是可恶，说不定这姑娘还怀了他了骨肉呢！”
　　“怀了孩子呀？那可是一尸两命呀！”
　　“谁说不是呢！造孽呀！”
　　“这种负心的男人，就该遭天谴。”
　　“就是就是。”
　　“这姑娘还穿着一身红衣，莫不是正要嫁人？”
　　“嫁人？那就更了不得了。本是个大喜的日子，夫君跟别人跑了，这姑娘想不开，才来跳城楼？”
　　“可怜这姑娘了。”
　　“可怜呀！”
　　“……”
　　城楼之下，围观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种种猜测，但大多都是事不关己地闲聊。即便有些人关心这红衣女子的生死，却也只不过说着一些劝慰的话。
　　红衣女子站在城楼之上，她，本来只想吹吹风。但不经意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聚集诸多百姓，倒是把她给惊讶到了。声音随风入耳，听着百姓的诸多猜测。她无语至极，难道她就那么像被人抛弃的弃妇。伸手一动，灵镜幻化眼前。看着镜中自己，妆容还行，就是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站得久了，风也吹够了，等的人也来了。红衣女子往下一跳。吓得下方百姓纷纷往后退，生怕砸到自己。只见红衣女子完好无损地站在地上，她这一出，倒是把其他人吓得够呛。
　　顾明承听闻军士来报，来此查看情况，更想着能不能救下这轻生女子。见她跳城门，本想着飞身救人，但对方御风而行之术不差。
　　“你来了。” 红衣女子满心欢喜地来到面前。
　　顾明承不明所以，他们认识吗？
　　“我喜欢你。” 红衣女子突如其来地表明心意，把顾明承给吓了一跳。虽然他自知京都之中，诸多女子心悦于他，可是大多矜持，皆未如此直白地明说。
　　顾明承甚是为难，但他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姑娘，我们……”
　　还未待他把话说完，红衣女子一把推开他。“我没和你说话，你挡着了。”
　　顾明承尴尬得很，苏九衣丝毫不掩饰脸上的笑意，完全就是旁边看热闹的一员。只不过，还未等她有所反应。红衣女子拉住她的手，一脸热切。“我注意你很久了，我是真的喜欢你。”
　　被一个女子喜欢，苏九衣惊得失色，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扭头向顾明承寻求帮助，却换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将军府。
　　阿貘捂着肚子，笑得嘴巴都快掉了。“九姐，你是真的真的……哈哈哈，笑死我了。”
　　“闭嘴。”苏九衣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堵住他的嘴。她本来就心烦了，听着阿貘的笑声就更烦了。
　　阿貘把苹果取下来，放在桌子上。他本来还想再笑，却被顾宁华猛地一踩脚，现在他笑不出来了。“九衣，那个姑娘呢？”
　　“因为她懂法术，又不肯说出来历，不能放任她在城中闹事，所以先带回来了。”苏九衣甚是无奈。京都谣言的威力她可是领教过，明天出门，就不知道会听见怎样的话题了。
　　“若是懂法，不如交给司天阁吧，他们应该有对应的安置之法。”顾宁华建议道。虽然将军府跟司天阁不对头。但此事，的确是司天阁的管理范畴。
　　“最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她说她叫叶红莲。”苏九衣皱紧眉头，叶红莲不是玄冥吗？什么时候又成了个女子？
　　顾宁华多多少少也知道苏九衣他们与叶红莲之间的纠葛。听闻苏九衣之言，她同样也是疑惑非常。
　　“玄冥应该是假借叶红莲之名，而这个女子才是真正的叶红莲。”顾明承正好进来。
　　“谁在叫我？”叶红莲走在顾明承身后，闻声探出头来。“九九，原来你在这儿呀！”看见苏九衣，叶红莲欢喜异常，直接扑过去，抱着她不撒手。
　　“你先放手吧！”苏九衣实在是疲于应付，纵观仙生两万年，她就没遇上过这样的人。
　　“好不容易才见到九九你，不放，说什么也不放。”叶红莲抱着不撒手。“当年你不告而别，人家可是伤心得很呢！”
　　“不告而别？我们认识吗？”苏九衣挣开她的手，疑惑地看着她。
　　叶红莲抹了两滴干泪。“你个没良心的，才过去两万年，你就忘了人家。”
　　苏九衣凝眉。“两万年？可是两万年前我才出生呢！怎么会认识你？”
　　叶红莲眼珠子转动，抬头看看外面的天。“呃，天色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有我的房间吗？”
　　顾明承让下人领着叶红莲去休息。
　　顾宁华看着叶红莲离去的背影。“这个女子总感觉怪怪的。”
　　“九姐，你说她是仙还是妖哇？”阿貘探头过来问道。
　　苏九衣眉头紧皱，这种熟悉的不安感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清楚。不过，现在她身份不明，大家还是小心些！”
　　“那她留在这里，岂不是更危险？野蛮丫头和大娘他们可都没有自保能力啊！”阿貘瞥眼顾宁华。
　　“谁说我没有自保能力？”顾宁华不服气。“不就是懂法术嘛，大不了九衣你有空的时候，教我仙术吧！”
　　“好。”
　　“玄冥，你竟还敢来此！”看着门外院中那熟悉的身影，顾明承皱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