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衣灵传》末雪

14、尸人

　　“尸人。一些修炼魔道邪术之人炼制的傀儡。”苏九衣解释道。
　　“那和我们前些日子在京城大街遇袭，可有一样？”顾宁华用树叶擦拭干净剑上的污秽，收剑入鞘。
　　“这两者不同。先前只是以术法控制活人行为。而尸人，却是特意炼制的尸体，被赋予生人的一魂一魄，为己所用。这种尸人无自我意识，算不得人。”
　　“小心。”苏九衣闻声反应过来，但见顾明承已持剑替她抗住尸人一击。
　　“竟有漏网之鱼。”苏九衣施法直接将尸人燃烧。
　　“兄长。”顾宁华担忧。
　　“我无事。”他倒没有受伤。
　　“能不能来个人看我一眼，我快疼死了。”阿貘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
　　“你不是什么都能吃吗？再多吃点儿，疼不死你。”苏九衣倒有几分幸灾乐祸，早就想让那家伙吃吃苦头了。
　　“我这不是不忍心看他被尸人咬死嘛！”阿貘疼得咧嘴。
　　“你是食梦貘，除了嘴，你还有爪子呀！”苏九衣无语，先施法减轻他的痛苦。
　　“爪子哪有嘴快？”不疼了，阿貘便又皮了几分。
　　“我只能替你压制毒性，治标不治本。你还是乖乖回蓬莱，让宗陵替你瞧瞧。”
　　阿貘一个翻身跃起，又活蹦乱跳。“我才不去找那个只会喝茶的老头子呢！”
　　“爱去不去，下次毒死活该。”苏九衣不想管他了。转而向顾宁华走去，“宁华，将你的剑给我。”
　　顾宁华虽疑惑，却也仍是选择相信将剑给她。
　　苏九衣接过，正打算施法，却被顾明承抓住手臂阻止施法。“不行。”
　　“你做什么？”
　　“你有多少骨头够你抽的？”顾明承神色认真，未有放手的意思。
　　苏九衣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你到底是谁？”
　　“我谁也不是，我只是顾明承。”顾明承这次倒是没有避开她逼视的目光。“我和宁华有能力保护自己，不需要你抽骨。”
　　“若没有我的骨灵，改日你们若遇上其他尸人，又当如何？你不会真以为凭这些普通的刀剑，就能伤到他们？”苏九衣急上心头，甩开他的手。
　　“那又如何？京城之中，还轮不到这些邪恶妖人胡来。”
　　“那你还真是厉害呀，顾将军。”苏九衣一字一句，话中尽是讽刺。
　　顾宁华看着争执的两人，与阿貘对视一眼，实在不明白他俩是怎么吵起来的。“兄长、九衣，此事还是让司天阁介入吧！”
　　“嗯。”即便顾明承再不愿同司天阁打交道，但京城出现如此大事，他不可再因私忘工。
　　苏九衣没打算听顾明承的，仍旧执意剥离一根骨灵赋予顾宁华的佩剑之中。剔一骨不易，剥双骨更难。想想，她还是咬牙坚持下来。
　　“九衣。”顾宁华见她如此，几分心疼。
　　“我没事。这剑若能护你平安，我也心安。”苏九衣硬挤出一个笑容，将佩剑还给她。
　　“你的剑也给我。”苏九衣朝顾明承伸手。
　　“我不用。”
　　“我不会剔骨给你，别多想。但我苏九衣，素来也不愿欠人恩情。我不过是要替你重新唤醒剑灵罢了。”
　　顾明承将信将疑，却还是把剑给她。
　　在握住剑的那一刻，苏九衣只觉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当她将灵力缓缓注入，试图将剑灵重新唤醒之时，更是越发熟悉。一瞬，脑海闪过些许记忆片段。
　　“我还等着你报恩呢，可不能让你死了。”
　　“师父，您偏心。”
　　“……”
　　苏九衣只觉痛苦异常，忽地昏睡过去。顾明承连忙接住她倒下的身子，“九衣。”
　　当苏九衣再次苏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将军府中。
　　“九姐姐，你总算醒了。”阿貘盘腿坐在桌子上，吃着盘子里的苹果。
　　苏九衣起身，看着已恢复三岁孩童模样的阿貘。“你怎么又变回来了？”
　　“还是这副模样消耗最小，不容易肚子饿。”阿貘连着把苹果核一起吞入腹中，啥也没剩。
　　“你这副模样，哪像食梦貘呀，说你是饕餮差不多。”苏九衣笑道。
　　“别别别，我要是饕餮，还不得被你们这群上神上仙给打死呀！小爷我还想多活几年呢！”阿貘从桌子上跳下来。
　　“九衣，你醒了，先吃些东西吧！”顾宁华端着汤羹进来。
　　“麻烦你了。”
　　“对了九衣，你怎么会突然昏倒呀？”顾宁华放下羹汤。
　　“可能是耗灵太大，累着了吧！”苏九衣一语带过，却并未说真话。
　　“昨日之事，兄长已经奏请陛下，与司天阁一同调查。还有当日我们在京城大街遇袭一事，兄长也会一并调查得水落石出。”顾宁华坐在她身侧，同她说话。
　　苏九衣简单一番用食，“嗯，可宁华，你们可曾想过，此事说不定就是司天阁所为呢？”
　　“你是说玄冥？”顾宁华随即反应一人。
　　“不无可能。”
　　“兄长也有此猜测，只不过没有证据。”
　　“我们遇袭是在城东郊外，从将军府出城去，一路并无异常。看样子，那群尸人是事先埋伏在郊外。如此多尸人却未引起骚动，那只能说明一事。”
　　“这群尸人本身就被养在城外。”经她提醒，顾宁华倒也很快反应过来。
　　“我们再去一次城东郊外，看看能不能找些线索。。”
　　“要叫上兄长吗？”
　　“不用，他好好得应付司天阁的人。”说走便走，她顺手拎起阿貘那个肉团子，想跑没门。
　　阿貘扑腾着小胳膊小腿，出去玩可以，找麻烦他不想的。“救命啊，拐卖儿童了呀！”
　　“反抗无效，认命吧！”苏九衣直接禁言，封住他的嘴，省得他再哭天喊地。

　　城东郊外。
　　再次来到这熟悉之地，那尸人的痕迹似乎被磨灭得非常干净，之前燃烧留下的灰烬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奇怪，我竟感受不到一丝邪气。”苏九衣以灵法探息，却只闻山水鸟兽之气，并没有其他邪祟气息存在。
　　“难道说那些烧毁的尸人就已经是全部了？”
　　“应该不可能。炼尸之术，素来是一生二，二生四。再怎么样，也该有个尸母。”苏九衣摇摇头，又再次以灵法探查，此次她倒是仔细得多。
　　“九姐，那边有人。”阿貘突然化作少年模样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