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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白衣小卿相(三) ...

  •   回到梅菀,众人还在觥筹交错,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太子和苏白衣一起出去了一个时辰,可谁又清楚呢,本来当官就秉持着心口不一。看着个个像糊涂鬼,其实心里都藏着块明镜。

      苏白衣寻了位置坐下,慢慢咪了口眼前的君子酿,顿时感觉到身上的寒气去了不少,整个人都暖和了。

      他拿着银箸敲着酒杯,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舞姬跳的青越曲,可真是的妙人啊!

      不得不说宫里的舞姬就是不一样,这确实是苏白衣见过最漂亮的舞姿。看那腰,软的跟水似的,仿佛没有骨头,说下就下。舞姬偶尔还用欲说还休的眼神看你一眼,真他娘的魅。

      不过江珩染却嫌弃地跟系统唠嗑。

      “腰弯那么下,不怕被扭了吗?”

      “怎么这样看人,眼睛抽了。”

      “啧、啧、啧!跳的啥玩意?羊癫疯没好吧!”

      系统:“……其实还可以。”

      江珩染惊讶:“这都可以,你一看就没见过世面。还有那妆,画的跟鬼似的,你口味也太重了吧!”

      系统:“…………”

      少年,你一定没有女朋友。

      系统寻思着江珩染的直男病入已膏肓,便不允计较,大气地没有再接话。

      而江珩染却以为系统认为他说的话非常有道理。然后欣慰地点了点头。

      识海里顿时陷入了安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俩也算是“同道中人”。

      宴席散时已经是初月上枝稍,星光星星点点撒子黑色的夜幕里。

      苏白衣步子微颤,眼神迷离,显然是喝醉了。宗纪月不禁发笑,明明是醇香甘甜的果酒,竟然也能喝醉。

      春庭先一步出宫在宫外候着,不多时便看到有一人抱着自家的公子朝自己走来,他连忙走近一看。不是宗纪月还能是谁?

      春庭活像是见了鬼一样,但职业素养高,不过一瞬,就立马就收敛了神色,“谢太子殿下送公子出宫。”边说着边伸手要将苏白衣抱过来。

      宗纪月巧妙地躲了一下,向马车走去,“无碍。”

      他抱着苏白衣上了马车,小心翼翼地将苏白衣圈在自己的怀里,确定不会被磕到。对外面目瞪口呆的春庭吩咐道:“还不赶紧驾车。”

      春庭连忙爬上马车,心里直嘀咕,想不通这位殿下又抽的那们子的风。

      宗纪月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这当然只是外人看来。但是撇开别的不说,单说爬上太子之位使的手段,便叫人毛骨悚然。

      春庭一路上胆战心惊,生怕自己家的公子招惹了太子,引起祸端。好在从皇宫到苏府的这一段路上很平静并未出什么事。

      他看着躺在他怀里酣睡的人,不禁发笑,一看就是被人卖了也不知所云的类型。

      睡着的苏白衣可比醒着的可爱多了,双颊微微发红,眉眼不像醒着的时候那么冷硬,慢慢舒展开来,看起来很淡。唇色也淡,就像是薄情寡义的面相。

      苏白衣的嘴巴微微张开,宗纪月恶趣味地想朝里面吹口气,可还没有施行。苏白衣眉头不舒服地皱了一下,抗议地嘟噜了几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宗纪月怀里,又睡了过去。

      江珩染目瞪口呆地看着宗纪月像一个流氓一样在苏白衣这摸摸,那捏捏。捏一捏鼻子,又掐一掐脸。

      江珩染吞了口唾沫,还好他没有宿主的感官,否则……呵!他绝对不顾人设,一定要把这个登徒子踹下马车去。

      系统看了一眼江珩染,把仅有的视觉感官也给屏蔽了,一染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去,什么情况!”

      “非礼勿视。”系统一本正经地说。

      江珩染:“……呵!”

      面对系统的恶行,江珩染无处控告,只能冷笑一声,能怎么办,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次日,苏白衣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宿醉的感觉很不好受,他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整个人还感觉是懵的。

      他唤了春庭进来,洗漱换衣。苏白衣有一个毛病不喜欢让别人近身,所以这么多年能贴身伺候的只有春庭和娇夏两人,春庭苦啊!娇夏随着小小姐上香,这束发的事要就落在他身上了。

      主子毛病多,他一个人有时伺候不过来,但他也暗自高兴,主子只适应他一个。

      “公子从未饮过酒,昨日怎喝了那么多?”春庭将汤药放到案上然后说道。

      苏白衣大囧,他能说那果酒闻起来酸酸甜甜的感觉很好喝,所以就多喝了两杯,然后就醉了。

      他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昨日皇宴贵人多,不会推辞,所以贪杯了。”

      真的吗?春庭疑惑,不过转念一想,自家主子在这么小的年龄就有人结交,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行了!昨日你送我回来辛苦了,这月你的月银可以提前去领。”

      春庭笑到:“不辛苦,可是太子殿下送公子回来的,我可是连公子的一只衣袖的没碰到。”

      苏白衣洗脸的手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放下,“是吗!改日应要道一句谢。”

      “是啊,太子殿下怕你在马车里磕着,一路上都是将你抱着呢,我可从未见过太子殿下这么温情的一面,这可跟传闻中的不大一样。太子殿下我看是……”

      春庭还在那碎碎念,苏白衣心中却起了惊涛骇浪,一时间竟想不明白宗纪月想干什么。苏家虽然是大家族,可太子根基稳定,并不需要拉扯苏家。

      苏白衣想不明白,宿醉的头又开始疼了,索性不想了,且行且看吧。

      宴会过后不多时马上就要到了春关,对一般的进士来说时间还是过的紧迫,可苏白衣却迫不及待地想要马上参加春关选试。只要有了官职,进宫便更能容易,只要进了宫,照顾宗希便也能容易一些。

      江珩染也是如此想的,有官职在身,无论做什么都方便。

      但现在却有点苦了江珩染,苏白衣整日窝在屋内温书,连同他也不能出去。想找系统唠嗑,系统却又是个高冷的性子,问上十句也不搭理你一句,久而久之一染也就不自讨无趣了,只待偶尔调戏一下苏白衣。

      苏白衣不知为何,自己最近老爱照镜子,还时不时伸手捏一捏自己的脸。回过头去便看到春庭一脸错愕地盯着自己,他觉得自己的两只耳朵都快冒烟了,面上却强装平静无澜,一本正经地吩咐春庭出去。

      等春庭出去后,他懊恼地把铜镜扣在桌子上,转身扑在床上,将脸埋进被窝里。

      丢死人了。

      苏白衣脸上火烧连云般,双唇张开用力做着深呼吸,眼睛水雾淋漓。一染都快笑死了,又觉得苏白衣这个样子可爱无比。

      在此后的日子里,春庭便时不时就看见自家主子羞的满脸通红,虽然他不明白苏白衣到底羞着什么。但是看到整日里板着脸的主子终于有了别的表情,他整个人也跟着每天乐乐呵呵!

      与他一起长大的小厮偷偷问他到底在开心什么,春庭把自家主子的事给小厮说了,小厮恍然大悟,盯着春庭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春庭焦急地问道。

      小厮挤眉弄眼让春庭俯耳过来,然后把自己理解的给他说了一遍。

      春庭恍然大悟,这时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苏白衣过完年便到了十四岁,别家的公子少爷老早就尝过了鲜,自家主子这算是开荤开的晚的,不!应该说是还没开呢。

      春庭有点可怜自家主子,苏家家教甚严,自家主子也就只能偷偷地躲在屋内看春宫图,这可跟别人比起来不是落了一节。

      他猛的一拍大腿,有了主意。

      过了两日春庭寻了个理由,叫苏白衣出去转转。

      “公子,今日可是元宵节呢,你可是答应了春庭要赢几个灯笼回来,公子可不许说话不算数。”春庭嘟着一张嘴对苏白衣说道。

      苏白衣还正想着自己什么时候答应的,只觉嘴一张说了句:“收拾收拾,一会出去。”

      江珩染可高兴了,整日呆在屋子里,现在能出去,能不高兴吗!

      春庭也可高兴了,想到自己送自家主子的礼物,都笑到合不拢嘴了。

      苏白衣还想着自己怎么又说话不过大脑,不过见春庭的这么开心。嘴角也随着上扬,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有这么高兴吗?”

      “有啊!能和公子一起出去,春庭真的很高兴。”

      算起来春庭比他还小一岁,可不是正爱玩爱闹的年龄。

      都郡的街上很热闹,结两边张灯结彩,有各种贩子在摊位上摆着花灯,还有几处搭了高台,上面贴着灯谜。

      这是苏白衣从未见过的那种热闹,不同于上流阶级的纸醉金迷、虚与委蛇和骄奢淫逸。这里很真实,真实的让人心里感到踏实自在。

      热热闹闹的场景,熙熙攘攘的街道,摩肩擦踵的人群,都让苏白衣忍不住弃车步行。

      苏白衣越看越稀奇,忍不住感叹地说道:“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这都郡可真是繁华热闹啊!”

      “公子,这也就是元宵灯会,平日里可是见不到的。过了亥时就要宵禁,只有今日的灯会,烛火才能燃上个一晚上。”春庭解释道。

      江珩染指着识海里突然出现的一盏花灯对惊奇地系统说,“苏白衣的识海里出现花灯了!!”

      苏白衣的识海荒芜,目光能触到的地方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若不是能接借助苏白衣的眼睛看见外面的事物,江珩染觉得自己怕没有完成任务就要疯。

      他小心翼翼地将花灯捧起来,花灯精致好看,微黄的烛火被玲珑剔透的灯罩罩了起来,上面用金线勾勒出一只吃萝卜的兔子,灯罩顶端用金线勾勒出两只兔子耳朵,用链子连接起来,链子中间又按了一个手柄。

      他用手摸了摸,暖暖的不烫手,上面的纹路都清晰地印在他手心里,不同于借助苏白衣的触觉,这是真实的,是自己亲手触摸到的,他不记得他上次能触摸到事物是多少年前了。

      他小心翼翼将兔子花灯抱在怀里,弯了弯眼睛,“系统谢谢你。”

      系统没有回答,可江珩染知道,他听见了,没有计较系统别扭的性子,满眼皆是那盏兔子花灯,开心地那在手里把玩。

      ……

      都郡有一条河,名为过城河,顾名思义穿城而过。不过百姓都叫它华清河,此处秦楼楚馆居多。红袖香颈,芙蓉帐被,可是吸引人呢!

      春庭引着苏白衣往华清河去。

      “不是说带我猜灯谜吗?这是要到何处?”

      “公子!此处花灯不过是些粗人而制,哪比得上姑娘们手巧做的精致。”春庭鼻尖红红的,眼睛里是隐藏不住的兴奋,“公子快点,马上就要到朱雀桥了。”

      与此同时,太子宗纪月坐在画舫上,对面的史部尚书喋喋不休,说着这次春关之事。

      “下官看好苏家的那个小公子,年纪轻轻便有所作为,封了官碟此后定能助太子一臂之力。”

      “姓张的那位书生也不错,只是张家如今如履薄冰,太子还是不要过分亲近。这次的探花也是个知进退懂事的……”

      画舫行至桥边人声鼎沸,可愣是把吏部尚书的声音压不下去。宗纪月百般无聊地转着酒杯,画舫实则闷了点,便使了眼色命侍者将帷裳拉起。

      春庭打了个好主意,没有马车代行,这样逛起来着实累了些。等挤过了桥,苏白衣额头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公子,前面有一家风月楼,我们进去坐坐?”

      风月楼平日里来的都是些贵人,整个气氛让人感到清雅舒适,苏白衣一看不错,便说:“好!我们进去坐坐。”

      原谅苏白衣,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里面的姑娘都很有教养,春庭要了个“雅座”,一个侍女便引着苏白衣往后面走去。

      到了一个房间,他还没有进去时就听到清脆的乐曲声传出来,随即响起吴侬软语的唱腔。软座前用屏风隔出一个小空间,隐约只能看到一个曼妙的人影,苏白衣猜测应该是一个江南女子。

      “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声音哀怨婉转,好听极了。

      春庭一瞧自家眯着主子享乐的模样,便悄悄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他拦住一个侍女,道:“你们这地我家公子是第一次来,说是不错,自然有酒更好,要些温和醇香的,送到蒹葭阁。”

      侍女会意,“奴婢明白。”

      不多时,苏白衣案上便摆上了一壶酒,用白玉装盛,馥郁芬芳。

      他一个没忍住尝了一杯,想着上次喝醉是他在宫宴上不知收敛,喝了整整一壶,而这次喝一杯应该没事吧?!

      不过他好像低估了自己的酒量,一杯下肚,只觉得整个人感觉很热,要烧起来,就连眼前屏风上的影子也更加诱人。

      他想抱抱,然后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白衣小卿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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